第二部分（4）

“也许有的时候，我也同情它们。但……看到它们也会……”

扬洋没有说下去。

那个时候很多祁隆的人们看到中性人就像今天……或者是说，在二十世纪白人看黑人一样 。在他们眼里所以中性人是缺少功能的人，和别人不一样。转而认为它们中性人的群体智力用问题，像动物一样。它们只能做男孩或者女孩的奴隶。

“这是在祁隆。但是出芽繁殖不应该遭到歧视，况且技术让它们和我们变得一样。我就说这么多，我也不期望我的一句话可以改变你对它们的看法。”

他想再说一句，“我想因为这个，你歧视我。”他硬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对不起，这是本能的反应。但是也许我不会和你待在同一个避难所。”

她和A.I.讲起避难所的调配问题。

还是这样。

简川在心里感叹。

有一个人在外面，向他们的车招手。车子就立刻开过去，让他上车。他没有穿防冻的服装，全身都冻僵了。他一上来就大喊:“好温暖！”

“你没事吧？”

扬洋问他

“我现在挺好的。谢天谢地，我得救了。”

前方就是避难所了，扬洋还是和他们一起下来了。也许是因为没有别的避难所去了。

简川被人扶着坐下来，脱下自己的鞋子。简川看着脚腕，淤血聚集在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他也一直感觉，有千万更针扎在上面。在注射机前，他抽掉了淤血，打上一剂药水，感觉好多了。再给肩膀上的伤口涂了点药。这种药水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大概半天不到就可以痊愈了，而且没有伤疤。

简川走进餐厅。

这里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很多现代化设施都没有。来的难民只能一个个排队到取餐机前拿东西吃。

地方很小，却容纳了一百多人。

几乎人人都面带忧色。很吵闹，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哭声。

简川端着饭食，在一处角落里坐下来。

他想远离人群，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给天中鱼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这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听到天中鱼轻快的声音，就全身充满力量。

“嘿，你好。你到避难所了？”

“是的。”

“你的伤还好吗？”

“刚打了药，没事了。”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过来看你。”

“这……你还是不要过来了吧。”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但是我要争取自己探望合法权利。”

是啊，中性人斗争了那么多年，可以获得自由。但只能住在地面。

“天中鱼，我没事的。拜。”

简川挂了电话。他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如同嚼蜡。

他看看这里的人们，打开新闻。他扶着耳机，因为没有开外放模式。

全世界多处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沿海地区，因为闸门通过海水热传递保持封闭，而海水温度过低，不能维持这种热传递。导致海水冲破闸门倒灌进地下城。所以的建筑和人都被水冲走，他们在水中挥舞手臂，无助的大喊着。头顶无数飞车掠过，下面的人，却用硬物砸他们……接着是大坍塌，地下城的顶砸下来，飞车也无一生还。

因为太阳质量的急剧流失到达太空的太阳能越来越少。太阳能的减少就代表着电能的减少。身处地球之上，太空船的人们正面临着能源短缺的问题，然而，他们也不能向地球求助，地球上已经满目苍穹。很快太空城中的冷却系统和供养系统就会因为电能短缺而而不能控制在适合人们生理的最佳状态。如果得不到及时补充，或者离开所有人都会窒息或者冻死。

人们挤着上太空船，踩死人了也没有关系，只为了离开这死亡之地。

在另一个国家的地面上避难所人满为患，哭声震天。一切都被破坏了。没有家，没有……

身边的人。

……

支撑着人们的只有——

希望。

这一幕幕是多么触目惊心。

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