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 失落的世界（3）

在地球，这样一颗赤道半径大概6378.137千米的类地行星上，人类全体是最大的。人类是地球上数量最多的动物，最智慧的动物。最重要的是，人类位于地球食物链的顶端，统治着整个地球。越智慧，思想就越复杂，需要得到的东西就越多。人们开始自相残杀、抢掠、殖民……

这难道不很愚蠢吗?

不过……

我自己也很愚蠢。

“上帝不掷骰子。”

闭眼前他又喃喃道。

转眼间，在优雅繁华的瑞士首都尼泊尔。还是那样平静安宁。行人走着。风是一个摇铃手，轻抚着树木，让它们发出“沙沙”的声音。他还是那个二十六岁的青年。他还是坐在那辆公交车上。他站起来不用扶墙，可以上蹦下跳，还可以跳舞。他的那双永远好奇、清澈和深邃的眼睛还是看着窗外那钟塔。现在，他脑中满是畅想。他想象着，这辆公交车以光速行驶。然后，钟塔上的钟就会停止转动。如果超过光速呢，指针会逆转。

还没人知道呢。

“对不起。”

那个声音传来了。

一个人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他抬头看，是那个黑发女青年。

“教授，您好。”

她笑了，一边说着她不该说出来的英文——他认为的。

“对不起，我不是教授。”

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女青年。

“我是来告诉你的，”

她顿了顿，

“上帝掷骰子。”

说出了这句对他来说魔鬼般的话。

他正要开口，女青年抢先说，

“很抱歉啊，一切都不是安排好的。不过，你相信上帝吗？那个王八蛋。安排了两颗原子弹。呵呵。”

她又笑了，笑得很清脆。他打了一个哆嗦。

让他奇怪的是，女青年站在那里，没有扶任何东西，在动荡的车厢里，却没有摇摇晃晃的样子。她站得很稳。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他站起来，说，也没有摇摇晃晃。

“让你知道呀。”

“不可能，要不是安排好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来的。”

“不会……”

他轻声说，只是女青年刚好可以听见的声音，但语气坚定。

“相对论被推翻了，有东西超过了光速。不过，这也是你希望的。”

“是什么？中微子还是引力波？”

没有回答。女青年只是微笑着。

他想推她说，但他抑制住了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女青年开口了，

“我要到来，再见。”

她向敞开的车门走去。

“对了，我差点忘了，第四次世界大战，用的不是石头和木棍。”

“那是什么？”

“你猜？不存在了。马上呀，马上呀，这都是回忆了。”

她转过来看着他——与其说看，不如是瞪着，但又像是看。她还笑着，眼角间带着一丝无法名状的感觉。黑发遮住了她半张脸。

她跳下车去，也不知道走到哪，反正无影无踪。

他猛得睁开眼。

天已经亮了。

他还是在他的房间里，还是在普林斯顿，还是那个老迈的自己。

世界啊，世界啊，

失落的世界。

（序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