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失落的世界（2）

一切都不是安排好的。

一切都不是安排好的……

……

无论如何他脑子始终回荡着这句话。

挥之不去也无法忘掉。

他闭上眼睛时，眼前还浮现这句话，还有那两颗原子弹。

他扶着额头，两眼发愣地看了地上写了那行字的纸团很久。

突然，他想到，自己还没写的东西。

这次，他下笔时，没有写出那句话。

他写着，

中微子……

电谱……

……

一行一行。

外面已经听不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了。

雨，已经停了。

天也黑下来了。

他关了灯，在床上躺下。

他睡不着，还是起来。点亮一盏灯，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到房前的空地，去看星星。

刚下过雨的天空格外明朗。星星很亮，都可以看清楚。因为天上的空气密度不一致，星星一闪一闪的。如一盏盏明灯照亮了夜空。

每颗发亮的星星背后都是一颗发光发热的恒星。或大或小。不过不能通过用肉眼看见星星的大小来判断。因为透视原理。有些星点看起来很小，也许是因为它离得太远了。

他看着星空思考着。

有些星星距离地球很远很远，有几光年，几千万光年，甚至几十亿光年。

因为光速不可叠加，它们发出的光，要在天空中经过几万年，几亿年的时间达到地球。被人们看见，它们在空中闪烁。

那就会有一个很诡异的现象。

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们依然可以看见它们发出的光，然而那些恒星经过宇宙中的种种变化，是否存在都成了一个问题。

他想到这里，拿起烟斗，点燃它，放进嘴里。他知道自己不能吸烟，但他还是那么做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再仰望星空，向四处看去。街边还有路灯，但它们昏暗的黄光，比起群星璀璨，显得十分逊色。街上陆陆续续还有一些行人和车辆经过。

我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他在心里问自己。

为了让这里变得更好吗？

没有，还导致了……

很多、很多人的死亡。

……

那是为了什么？

当初的为什么要选择这个。

是对终极的向往?

以及挑战权威的快乐?

还是，

因为，

人性?

……

他慢慢吐出一口烟气。又抬头看着星空。那些星星还是那么灿烂。月亮也格外皎洁。

也许，有些事，想到了，就去做它，不需要理由。

他又一点一点地移回房间。星光从半开的窗户里找进来。投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没有风。

夜里有些冷了，他盖紧了被子。

我躺在哪里？

我躺在地球上。

这是我的历史，也是全人类的历史。

从前，人们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人类是宇宙中心，地球最大。所有天体都围绕着地球转。

后来人们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太阳比地球大的多，太阳是宇宙中心。

再后来，人们知道，太阳不是宇宙中心也不知道宇宙中心在哪里。宇宙很大很大，没有人到过它的边缘，也没有人确定它到底有没有边。人类个体在二十亿人类中很渺小。然而全人类甚至太阳系或到银河系在宏大的宇宙面前，也是十分渺小的，有如一粒尘埃，甚至连一尘埃都算不上。生命的个体又算什么？全人类又算什么，然而这个事实并没有让人们失望。

（序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