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世界的尽头

云扬也不知道自己积攒多年的情绪为什么一下子就毫无保留地发泄了出来，毕竟只是认识了几天的小孩子，怎么就能让他发泄出来呢？

　　是啊。

　　同类。

　　同类。

　　他心心念念的同类。在同类面前可以少些伪装吧。

　　早在他第一眼看到云落的时候，他就认定了他是同类。

　　因为眼神。

　　那种放弃世界却还保留着一丝希望的眼神。那种不敢把自己的内心展现给别人只能用温柔乖巧来伪装自己的眼神。那种……痛苦的眼神。

　　是痛苦吗？或者说……是兴奋。

　　看着世界……是麻木，也是兴奋，似乎是看到了猎物一样。是的，没错了，把整个世界当作自己的猎物，用尽全力贬低，捧高，最终却还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哥哥，没事了。”云落拍了拍云扬的后背，用温柔的语气道。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直，直到世界的尽头。

　　云扬眼睛里氤氲着泪水，眼尾绯红。他惊讶地抬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云落。

　　云落的一下子撞到云扬雾蒙蒙的眼睛，心中的暴虐欲望一下子就爆炸。

　　他瞬间握紧拳头。半天，他松开手，颤抖着去抚摸云扬的脸。

　　“云扬……哥哥。”他闭了闭眼睛，收回手，“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扬有些疑惑，罕见地没有思考。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面前的孩子像是一个真正的大人，能够让人依靠。

　　他累了，也许睡完一觉起来，事件就会像从未发生一样吧。

　　云扬苦笑。

　　他摸了摸云落的头，换衣服回屋睡觉。

　　云落看着云扬稍微有些踉跄的背影，眼底是无限心疼。

　　他默默地给他自己的屋子铺好被，又去煲了粥，想等着云扬起来后喝点粥暖暖胃。

　　天灰蒙蒙的，日要落了。

　　云落走到了云扬的房间，看着他的面庞，轻轻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梦中的云扬在呓语：“梁思……不要杀……云落。”

　　……

　　那是一辆着着火的车。

　　一个名叫梁思的女生正在控制着异能，把旁边的刀子吸了过来。

　　“云落！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云扬的！”梁思怒视着前方的虚影，道。

　　那虚影似乎是咧嘴笑了。

　　“你知道我要怎么杀掉云扬吗？”那是一个男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挖掉他的眼睛，划伤他的脸颊，再……”

　　梁思：“你去死吧！！”

　　噗呲一声，刀子扎进云落的胸膛。

　　云扬正好看见梁思杀云落的这一幕。

　　“你干什么！？”云扬抱住云落，冲着梁思喊道。

　　云落装作痛苦的样子，对云扬说：“杀了她，云扬。”

　　“你闭嘴！”梁思吼道，接着对云扬说：“他想杀你啊！”

　　云落把这段话从云扬脑中隐去。

　　云扬的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听到云落不停地催促：“杀了她，云扬，杀了她。”

　　于是云扬杀了梁思。

　　梁思的眼中满是惊恐伤心和不可置信：“即使如此，你也护着他吗？”

　　云扬只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他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他转身哭着对云落说：“我答应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

　　云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