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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十七、屈辱

不忘初心不忘卿

  

  呼吸不觉急促起来,手指用力抓着墙面上的花纹,木雕的花瓣上被我掌心泌出的汗液,洇下一片片水渍。

  我紧张地注视着大厅内的一举一动,乐师间配合默契,曲声悠扬,鼓点明快,舞姬美艳绝伦,技艺精湛,如入化境,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这些乐师和舞姬原本就是云夫人院子里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除了乐师和舞姬,花厅内就只有云夫人他们四人。

  难不成是楚暮白…

  他还是要对原平出手?

  不。

  摇头。

  楚暮白是冷漠,但并非绝情,更何况现在是在云夫人的院子里,还有泠韫先生在一旁。

  虽然他表面上对泠韫先生亦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我感觉的到他心里其实是很敬重他的。

  我想不出这个泠韫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与楚暮白之间又会是什么关系?他是否能如云夫人所愿?楚暮白会听他的吗?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亦无法揣测他的想法,于是只好将目光尽数投落在原平和楚暮白的身上。只可惜,晚宴开始至今,这两个人的脸上就不曾有过变化,俨然两尊泥塑冷冷地杵在那里。

  我过分热切的目光却让两人有了察觉,眼角的冷芒齐齐扫过来,立时寒光一片。

  我此时也不怕被他们发现,只希望刚才的恍惚只是我的错觉,今晚一定不要有什么变故发生。

  一股热气吹过颈侧,随即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身体,是玥儿么,这样的亲密接触多少会让我有些不自在,我悄悄往旁边挪开了些。

  然而,刚刚挪开的小小缝隙很快又被补上,于是我又挪,她似无意地又补上,我还想再挪,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却在我耳边道。

北堂游“你最好不要再动了……”

  这,这不是玥儿的声音?

  我大惊失色,猛回头,撞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

  惊呼声已冲到了喉咙里,他却早一步点了我的穴,于是我便听得喉咙里一阵咕咕乱响,口中却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盯着我,唇角勾出无声的笑,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我的心脏一阵收缩,奋力想要闪到一旁。

  他没有动,动的只是他的手指,然后我便不能动了。

北堂游“别怕,爷不会伤害你的。”

  他在我耳边说,手指轻轻刮过我的额头、脸颊、下巴,轻佻而无礼。

  心跳的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我甚至尝到喉头泛起的一抹腥甜。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云夫人的别院里,在这样一个密室中。

  这本是万万不该发生的!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们竟没有一点察觉?难道在我们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了?他在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有,玥儿呢?对于这一切,她不可能无动于衷,难道她已暗遭不测?

  目光急切地找寻那抹纤弱身影,无奈我用余光所能看到的只有那镂空的墙面,和眼前这张陌生的男人的脸。

  他却像是已知晓我心中所想,唇角一勾,微微侧开身去,我随即便看到倒卧在榻上的玥儿。

心脏又是一阵收缩,我紧紧盯着那抹杏黄身影,看不出她此刻究竟如何。

  怒视身旁的男人,倘若玥儿有什么不测,我定不会原谅他。

  唇角又是一勾,他丝毫也不在意,手臂在我腰间一揽,我顿时便跌入到他的怀中,他俯首在我耳边,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北堂游“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我涨红了脸,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他抱着。

  墙那边鼓声密集如雨,七盘舞正到了最为扣人心弦的时刻,耳边的轻语也几乎被淹没殆尽,又有谁会想到一墙之隔后竟是另一番景象。

  我心急如焚,紧紧盯着缝隙间云翳般飘渺的一角衣袂,期盼着奇迹会在下一秒发生。

  然而,他显然没有听到我的祈求。

我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除了瞪着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而更重要的是,他又想要做什么。

  我满怀戒备的样子看的他又是一笑,目光上上下下在我身上转了两转,然后慢慢俯身,气息离我越来越近。

  我又急又恼,却偏偏动弹不得。

  眼见他的唇就要贴上,我不禁气的浑身发抖,他却突然停在那里,良久未再有所举动,就那样与我鼻息相闻,生生折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从未有人这般对我。

  即便是伊凡。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在这一刻所带给我的屈辱。 

  面对我喷火的眼眸,他却似很是得意,微微吊起的桃花眼里春水泛滥。

  片刻,我突然敛了满眼的怒气,只拿眼角清冷地瞥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又看,唇角张扬的笑终是挂不住了,眸光一闪,神色间倏地多了丝阴寒之气。

北堂游“楚暮白的女人果然有几分胆色,爷的确小瞧了你,不过你这个样子,爷倒是真的喜欢。”

说话间,他越凑越近,唇齿开合,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我的耳垂,炙热的气息一股股涌入耳内,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被几万只蚂蚁啃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瞬间已溃不成军。

  笑望着我眼底氤氲出的水雾,他满意地点头,手指轻抚我的脸。

北堂游“爷从不对女人用强,爷会让她们自己投入到爷的怀里,哭着喊着让爷疼,相信不久后你也会和她们一样。”

  我怒极反笑。

  目光里皆是不屑。

  他也不在意,挟着我突然站起了身。

难道他要带我离开?

  且不说别院外围铜墙铁壁般的奇门阵法,单只院子里来来往往的护卫暗哨,他若想悄无声息地挟着我离开,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来他也不会那么傻。

  果然。

  他闪身出了密室,在幽暗的通道内停住,抬脚轻轻跺了两下,稍后又跺了两下,随即退开一步,然后便听到地下传来一阵轻响,很快青石地板便被慢慢地顶了起来。

  石板被轻轻挪到一旁,一条人影跳了出来,俯身跪倒,也不说话。

我怔怔地盯着地上偌大的洞口,他们竟在这密室的地下挖了条暗道。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云夫人就一点都没有发觉?

  那人未再言语,抱着我便跳了下去。

  暗道显然挖好没多久,触手湿滑,满鼻都是泥土特有的腥臭味道。

  暗道狭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行,那人解开了我手脚的穴道,连拉带拽,拖着我往前走。

  眼前完全被黑暗笼罩着,空气潮湿稀薄,胸口堵的难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在里面了。

  这时突然一阵寒意浸过来,似乎还有一缕缕的冷风,手掌下的泥土也变的更加潮湿冰凉。

  又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有亮光透过来,那人猛拉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撞在他的身上,他顺势将我抱住,低低的调笑声响在耳边。

北堂游“这般急不可待?”

  奋力挣脱他的禁锢,怒目而视。

  他弹了弹衣襟,毫不在意。

北堂游“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爷等着你。”

  说完,转身离去。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暗道。

  灯盏高高镶在墙壁上,墙边堆满了筐子和柜子,不远处还有两排货架,透过货架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的墙下面,高高低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子。

  那人已经走过去,随手拎起一坛,拍开泥封,立时酒香四溢。

  难道这里是酒窖?

  我们并没有离开云夫人的别院?

  也是。

  诚如玥儿所言,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任意出入的。

  身后一条人影闪出,从旁边移了个柜子挡住洞口,一袭黑衣紧紧裹住他精瘦的身体,就连头部也被包的严严实实,独留一双眼睛在外。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像极了某种在夜间活动的啮齿动物,也许他本就是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否则他如何能独自在那狭小黝黑的暗道里蛰伏那么久。

  将洞口掩盖好后,他并没有走去那男人身边,而是在角落里寻了个位置蹲下,昏暗的光线下,他那一身墨色几乎已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慌忙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那个男人,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我走过去,原来两个房间的夹角处还有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原本有一道厚厚的石门,此刻房门大开,一股股寒气从房间内涌出来。

  探头往里看,明亮的灯光一时有些晃眼,进去后才看清,里面竟是一间冰室。

  那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个白玉盘,盘子上放着四五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水果。

北堂游“想不到,这小小的别院里,竟也藏着这么些好东西,爷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他笑着走近我,我下意识往后退。

  他盯着我的目光虚晃了下,随后我只觉眼前突地一闪,他竟已到了我跟前,伸手便将我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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