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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追踪米尼罗

真八支舞者

“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在艳阳城的某处宅邸里,在一间装饰着白象森林地方出产的青丝绒幕帘的小室内,青铜香炉里袅袅地升起着淡淡奶油玫瑰味的熏香。香烟缭绕过阿龙加的面庞,他忍不住挥了挥手,将它们驱散到一边去。然后他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审问下那个男人,去直接把他弄死牢里面。我觉得审问一下一定会获得重要的线索,不像现在,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罗雯娜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去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摆弄一个虎眼石的珠串,之后她开口说道:“这玩意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么?念一段什么古怪咒语,它就能放出一个光轮把魔鬼打得无影无踪,我真得不敢相信呀。”

“是我亲眼看见的,要不然我和你一样也是不敢相信的。”

“你知道吗?”罗雯娜神情开始显得严肃起来,她说:“那个叫加奇的人无疑是属于一个刺客团伙,那是一个使人恐惧的秘密组织,有人怀疑那个团伙同圣殿方面有说不清的纠葛,但究竟是谁建造了它们,谁在控制它们,谁从中获利或者谁在需要它们,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些人都受到过特别的训练,你不可能像吓唬罗勋河边可怜的渔夫那样撬开加奇的嘴,除了处死他,你对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徒劳,不会有任何收获。而我个人认为公开处决他可能会引来他同伙的关注,说不定还会露出更大的马脚,当然也可能引来某些暂时无法预料到的危险。但,但现在看来,所有的线索归结起来的一点是,我事先竟然不知道,有一个更危险的家伙也关在那间死囚的驿站里。我犯了个本不该犯的严重错误。”

她的话语里明显隐藏了些什么至关重要的疑点,所以让人听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阿龙加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这个女亲卫队长几眼,猜想这个人的真实内心一定十分细腻,思维极其缜密,完全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样粗鲁、暴躁和放荡不羁。

“还好,”罗雯娜收起了虎眼石珠串,将它装进了一个底部缝制着白羊皮的非常结实的麻布收纳袋子里,用细皮绳扎紧口子,然后绕在左手腕上。“我们并不是毫无线索。玫瑰学士门口的那眼水井就是秘密的关键。你说在淹流大师的陵寝长厅里,祭坛的后面也有个类似的水池,进去的时候你看到有些奇异的景象从水池里升起,你怀疑米尼罗是事先躲在那个水池里的。所以我就想,当初在被加奇打伤后,也许我们会奇怪那个长着蝙蝠翅膀的怪家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扇动翅膀飞得无影无踪,却要冒着极大地被发现的危险躲进事发地点附近的水井之中,这是从情理上说不过去的。所以那口水井一定蕴含着某些吸引这个怪物必须要去接触的东西。假设怪物可能需要这东西治疗或者减缓虎眼石珠串对它造成的伤害,比如可能水井内的淡碱水对它的魔鬼体质是有益的,或者其它还不确定的因素。也许水池或者水井能够帮助这个米尼罗联通到其它的神秘地方呢,比如它的某个巢穴?归结这些线索,我认为水井就是找到米尼罗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遍这周围所有的水井?”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略微停顿了一下,罗雯娜接着说道:“我的推断是,玫瑰学士的水井里一定还留有魔鬼的痕迹,结合在淹流大师陵寝里留下的其它印迹,也许这些将指引我们追踪到目标。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能找到这些痕迹的人,非常非常急迫地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帮助我们,而这个人只能是一个解咒师。”

她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身侧的漆成灰绿色的门。

门无声地轻轻滑开,一个鹅蛋圆脸的妇女探进头来,“要出发了吗,二位?”她是大农,脸上显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语调却十分轻松愉快。“小艾已经把车开出城外了,咱们从后厨的边门出去,老爷现在正好和客人在前厅饮茶,不会注意到厨房那边的。”说着,她还不忘得意地向二人眨了下眼睛。

之后不久,在艳阳城东门外不足一短里的地方,在一片接骨木的累累红果的衬托下,艾思敏笑容可掬地向大家挥手示意。

“又要旅行,这是我很开心的事啊。”她说。

一件被称作“库杜纳”的旅行外衣穿在她的身上。这种衣服通常用含细羊毛的纤麻线密实织成的布匹来剪裁,样式也是为了方便外出行动而做成束腰宽肩,下摆还有两个口袋用于携带随身的小物品;两只袖子是可以摘掉的,以适合不同气温条件下穿着;领子是呢绒质地,向后连着一个兜帽披在背上。据说是许久以前一位叫库杜纳的旅行者发明了这件衣服,所以人们就用发明者的名字来称呼它了。

另外艾思敏这次换了台石机车,大小几乎是伊什-达米那一部的两倍,也因此它更适合走大路而无法在羊肠小道上开拔了。

“伊什-达米这人还真不错,”艾思敏抚摸着漆成鲜艳玫红色的车身,不无得意地说:“他这次把店里最好的一部车租给了我,哈哈。”

大农指着车门上的手绘吉祥物,“小艾,可我不明白,每次你都要画一只猞猁做吉祥物,你就那么喜欢猞猁吗?”她嘟哝着嘴说。

“哈哈哈哈,”艾思敏大笑了一阵,才说:“不是我喜欢,而是因为我就猞猁画得比较好看,别的都画得太丑,拿不出手哇!”

“但愿真神保佑我们,保佑我们这次出门旅途平安……”

撇下絮絮叨叨的大农,艾思敏把目光蹓跶到阿龙加身上。“咦,怎么你也会在这里?”

“我也不想在这里,”阿龙加苦笑着指了指罗雯娜,“可我要不跟着去,她威胁会把我逮起来的。”

“啊?什么,你又犯什么法啦?”艾思敏说着,又转向罗雯娜:“上次你逮捕我的艾文泰德叔叔,我觉得你还有点儿理由,可这次要逮捕这个北方人,恐怕理由就没有那么充分了吧?”

罗雯娜看了二人一眼,不由笑了一下,“我有三个要带上他的理由,不是逮捕的理由。”她伸出了三个手指晃了晃,说:“第一,他是目前两个见证加奇与那个蝙蝠怪物打斗的目击者之一;第二,他是看到受伤的魔鬼藏身在一口水井里的两个目击者之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恶魔般的刺客竟然跟着我们进入淹流大师的陵寝,完全不顾及可能被我们杀死的危险,一心要刺杀马因长老,它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又出于什么动机呢?而这个北地青年是唯一一个和它面对面的人。所以在追捕这个刺客的旅途上,我需要他的协助。”

“好吧 ,好吧。”艾思敏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说:“可是,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她启动了车子,车上载着三位乘客,沿着一条大路朝罗勋河的下游方向驶去。

现在时令已经到了九月,路边的田野里,有的农民在采摘籽实饱满的玉米,有的在收割荚果成熟的鹰嘴豆;田埂上牧牛啃食着美味的青草,一边慢悠悠摇动着尾巴驱赶讨嫌的牛蝇。苍鹭成群地飞落到河湾的浅水处,在交织连绵的水罂粟花叶间一脚深一脚浅地试探前行。两只黑嘴白鹮轻飘飘地从它们头顶飞过,留下一串仿佛来自空冥穷尽头的鸣啼。

太阳将要在长河上寂然沦落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散落着三户住家的浅浅的洼地,几块不规则的长条形田地向不远处的河岸边铺展过去,地里种植着棉花、土豆和稻谷。几间茅草顶的古老泥屋屹立在洼地的边缘,应该有些年深日久,墙面和屋顶都留有经过反复维修的痕印。

洼地底部是一片被腥臭的水绵铺满的积水潭,水边生满了茂盛的蒲苇。水潭给一些黑色或者黑褐色的凸出物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十几块,零零碎碎地反射着被霞光照亮的天空。

这些突出水面的大块物体不是岩石,而是一些锈迹斑驳的金属物,由于年代悠远,苍苔已几乎爬满了它们的表面。据说,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属于芳人的能在天空飞翔的帆船——奥米雅——的残骸,不知遇到什么麻烦或者事故,这只奥米雅从高空中坠毁,在地面上砸出了个巨大的凹陷。粉身碎骨的奥米雅绝大部分都深埋地下,只有这十几块残片还兀立在水中,任风吹日晒和岁月磨蚀。

“我去年八月来过这里,”艾思敏在路边停好了车,松开气闸将蒸汽全部释放了出去。“今晚咱们要在这个无名小村过夜了,但愿他们还记得我哦。”

“那当然,真神会保佑我们!”大农随意地将披在肩上的纱巾拉到头顶上,一边跟着罗雯娜和阿龙加下了车。“我敢说,这世上有人只要见过小艾一面,一般都是终身难忘。”

“嘿嘿,”艾思敏难掩得意,“本小姐的魅力那还用说么!”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茅屋的木板门已经打开,听到动静的主人一家三口走了出来。男主人立刻惊呼了一声:

“噢,神啊!这不是艾小姐吗?”

“是啊、是啊!”女主人也高兴地附和着。

“奴吐叔叔,吉雅婶婶,还有奴吐吐布——我们的小男子汉!”

艾思敏像似遇到了久别重逢的亲朋故旧一般,一会儿握着男女主人的手,一会儿又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又蹦又跳。

这个三口之家的房舍不是很宽敞,一下又进来四个成年人,立刻显得拥挤不堪起来。但是十分好客的男女主人还是极为热情得款待他们。

屋子的布局大致是这样的。

进门是一片狭窄的铺着几块石砖的空间,左面靠墙是一张很窄但却很高的双人木床,床头上雕刻着粗犷的几何纹饰,几个菱形和石榴花形状的组合。床上铺着赭红色的薄薄的旧羊毛毯,背后的墙上挂着三块小挂毯,因为光线昏暗,很难看清上面已经褪了色的是什么花纹图案。床对面靠着狭长的小窗下是一只表面落满积尘的双门的柜子,上面有三个抽屉,其中两个把手早已脱落,只剩下漆黑的圆孔。

进门空间的右面,一个简易的板床将这里全部占满,墙上开着很大的窗户,所以光线足够明亮些。板床上铺着一大一小两块毯子,主人从墙边搬了一只矮脚小方桌放在毯子上,用于招待客人。板床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壁毯,看来应该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了虫蛀的痕迹。虽然破旧不堪,也落满了灰尘,但仍能看得出这挂壁毯做工十分考究,一定用了上好的羊毛或者驼毛,经过仔细地染色,又经过手艺精湛的匠人,而且可能不只是一个匠人的精工巧织,花费了很多时日,才最后完工的。

壁毯的颜色花纹在油腻的灰土和破碎的蛛网下依旧显示出它原有的细致与精美,并且也因此凸显地与狭小凌乱的室内布局有些格格不入。

看图案样式和主要以驼色或褐色调为主的整体布局,这挂壁毯是属于奥罗地方的风格。四周是摆着盆栽十字花科植物的双联拱顶小窗的边框,四个角分别是四只长角黑嘴山羊首部。其内部图案有五块组成,四块大致呈长方框围绕中心的椭圆形。四个长方框内分别是一般含宗教内容的壁毯上常见到的四个故事:先知安芝莲与三只白鹅;信使鸟飞进圣母城;头顶红花的先知耶揭-婆迪南南行道和来自西纳的第四圣者风语者-贤士依母兰向小诸夏的岩石行布施。

中间的椭圆形部分,主体是一株古老的千岁莲装饰化的图案,在千岁莲蟠曲的长叶片和花穗的撑托中是一个衣裙翩跹的女性舞者,姿容十分甜美,但形神又似乎非常没落。更令人感到有些诧异的是,在千岁莲的叶片空隙间竟然有几条小鱼图样在空中游弋。

看到这副图案,坐在床沿边上的阿龙加忍不住将手摸向了自己挂在腰间的小皮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白绒布包裹着的东西,轻轻打开来。原来是不久前他们一行人路过仙女湖北面的弯月镇时,遇到的那个自称叫做苏兰泰的陌生男子,抵押给他的那个小雕像。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天河石质地的跳舞的小雕像和壁毯上的女性舞者,从舞姿形态到面部神情,甚或衣着饰物的细节都完全一模一样。

“这副壁毯是我奶奶留下来的,”男主人奴吐一边给大家倒刚煮好的热茶,一边说。“我奶奶的娘家是奥罗地方的人。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跟着亲戚到沿海地区去经商,在那边娶了奶奶,这副壁毯是奶奶的嫁妆,据说是出自奥罗古城最有名的织毯匠呢。”

“你知道这毯子上跳舞的是什么人,有什么故事吗?”阿龙加认真地问道,一边将那个小雕像递给他看。

“哦,神哪!”奴吐用双手把小雕像捧到眼前,禁不住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睛原本就是够大的,这时眼仁都快给蹦出眼眶了。“这简直太像了,不,是完全就是一样啊!真不知道,到底是织毯匠照着雕像去织的毯子,还是石匠瞄着毯子去雕刻的石像呀!真是一模一样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大农忍不住插嘴,“你手里的那块石头,是他用一枚黄金戒指,一枚沉甸甸的黄金戒指跟人家交换的!”

“这个,我看看……”罗雯娜从主人手里接过那个用黄金戒指交换来的小雕像。“我以前在别处也见过这个,或者类似这个的小画像,好像在岩河南边的一些地区这个画像很容易看到,有些市场上可以找到不少用这个小画像装饰的器物。他们称呼她,这个跳舞的人为白沙拉的舞蹈神,据说是古代白沙拉地方的一位舞蹈跳得特别出色的女子。因为她容颜美貌又舞姿出众,所以人们喜欢用她的形象来装饰器物。大概就是这样,没听到过有关于她的什么特别的故事。”

听她这么一说,阿龙加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失望。他接过自己的小雕像,重新用布包好放回腰间的皮口袋内,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艾思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哎,别那么灰心沮丧么。说不定将来有收藏家会看上你的宝贝,花十好几倍的价钱把它买走也不一定呢,那时候你就发大财啦!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是给你们两位讲讲我去年来这里的大发现吧,是真正的大发现呶!而在当时我们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发现的重要性!”

“那是个漫长炎热的五月。”艾思敏喝了一大口茶,又抿了抿嘴,然后才故意慢条斯理地开始说道:“真得很炎热,整个五月好像都没下过几场像样的雨,而且就是下了那么一点点,刚落到地上就给蒸发掉了。我和我的师傅,绿港的拜耳老师,他也是个很有名气的解咒大师,还有其他几个拜耳老师的学生,一共十五个人来到这里。其实,这里很久以前就已经很出名啦。蓝毗珈的金学士在他的《芳之大陆传统古典解谜和被忽视的一百五十七处遗迹》一书里就提到过这个大坑,他推测坠毁到这里的奥米雅长度至少在六十到八十苏尺之间,可以搭载三十人的小部队和他们所需的全部装备,是个非常巨大笨重的家伙。因为是从极高的空中坠落,所以当时这艘奥米雅就已经摔得粉碎,加上年代非常久远,曾经有不少人前来发掘,但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有得到什么可以用于研究的收获,所以人们也就渐渐忽视遗忘了这里。

“但拜耳老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考虑问题他一般是不习惯随大溜的,而总是喜欢从已经被众人否决了的结论里发现新的疑点,这次他就是这样。他提出了几个疑问,首先,传说中的奥米雅留给我们现代人的线索少之又少,几乎等于没有,因为我们仅仅是知道芳人有一种能在天空翱翔的帆船,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有什么现实的证据可证明芳人能够驾驭重达十几或者几十展吨的由铜铁或者其它金属制作的笨重器物飞上云端的?何况我们甚至不能让一只单桨的小独木舟飞起来。其次,拜耳老师不相信奥米雅是借助神力飞起来的,但也绝对不会是依靠熔石和蒸汽的力量,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不了解的机械的动能在飞翔上起重要作用。最后,奥米雅在大地上留下来的遗存并不是很多,而且公开来的都是残缺不全的碎片,从这些碎片上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头绪,只有南方的群山美狮王宫里据说保存着一个完整的奥米雅,但群山美狮的国王们历来都将它看做无价之宝,从不允许外人一睹它的真容,也就是说从来没有群山美狮王室之外的人,亲眼目睹过这个被锁在坚固密室里的宝贝,所以它是不是真的存在就要打上问号了。基于上述原因,这一处的遗存如金学士说的那样,是不应该被忽视和遗忘的。这就是拜耳老师带我们重新来到这里的动机。

“但是鉴于此地在十几年前或更早些的时候,就已经被几支大型队伍仔细挖掘过,差不多有点价值的残片和遗物都被他们搜刮走了,所以我们要是再进行同等的挖掘,恐怕又费力又花钱而最后还会什么也得不到。

“拜耳老师的独到之处就在于,他善于利用现有的手头上的一切,尽可能最大限度地破解眼睛所看到的事物背后隐藏的谜团。也就是说,他这次带我们来不是打算再挖几块破烂铜铁,而是试图从遗址现场残存的某些迹象和线索,再结合比较权威的推论,来找到这只奥米雅坠毁的真正原因。”

“这个?”罗雯娜忍不住说道:“这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吧?这只奥米雅坠毁至少在一千三百年以上,可能还要更久远些,除了些大块的破铜烂铁,恐怕其它什么线索也早已在岁月的汪洋中化为乌有,难以找到了,所以你只能猜测它可能发生过什么,却绝对不可能找到比较接近真实的答案。”

“是啊,的确是这样。”艾思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头顶上方,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一个飞行的物体当它从天空掉落时,它掉落的轨迹是弧线形的,这个常识大家都知道。因此通过测量这个坠落坑的大致形状,就可判断出它是从什么方向坠落下来的。幸运的是拜耳老师不仅仅是个解咒师,还是个数学家,他通过我们精确测量得到的数值,不仅计算出了奥米雅坠落的方向,还精确计算出了奥米雅当时飞行的高度,并因此而得到了奥米雅最初开始发生坠落的起点的经纬度——而我要告诉你们的惊天的大发现就是,那个点就在艳阳城的上空。”

她说着忍不住跪坐了起来,把两个茶碗拉到眼前,摆成了一条直线,然后得意洋洋地说:“你们看,这两个茶碗是一条直线,这个碗是此地,而这个碗就是问题的关键,嘿嘿,玫瑰学士,你们绝对没想到吧?当初拜耳老师计算出来的奥米雅坠毁的路径就是,它从现在艳阳城的一千多年后建立起来玫瑰学士旅馆的那片土地上空开始了死亡的坠落,一直到这里,奴吐的祖居,轰隆一下,在大地上撞了一个大坑,粉身碎骨,就这样了。”

“唉唉,什么大发现哟!”听到这里,大农一脸泄气地插嘴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在水坑里挖出了一箱金子,闹了半天,就是搞出来它是从哪里飞来的,太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你们聊,我出去帮忙弄晚饭,我走了。”

从大农走向门口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罗雯娜微微皱着眉头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一个坏掉的奥米雅在天上飞,不,应该是摇晃着坠落,它身上应该有东西沿途洒落了一地,就像受伤的动物移动时会留下血迹一样,一定有类似的碎片这样一路抛洒过来,也许不会很多吧,但有某一样重要的东西落在某处土地上,而那片土地上后来建筑起了一个旅馆,为了饮水方便,旅馆主人还在那里挖了一口井,那东西或许还深深埋在井底的污泥里,或者已经化成碎屑融合成了水井的一部分,而这个东西就是吸引你们那个怪物要在最危险的时候躲进那口井里的原因。这就是我结合拜耳老师的计算后,联系到你们提供的线索得出的伟大发现,有道理吧?!”

“虽然我不喜欢动脑子,”阿龙加看了罗雯娜一眼,“可让我看,你说的这些应该大部分都是你的想象吧,你的这个结论有些太想当然了,去(就)像是在讲什么故事呀!”

“呵呵,”罗雯娜也笑了起来,“我猜,掉落到玫瑰学士的那个东西说不定是芳人的随身药箱呢,哈哈哈哈……”

看到这两人不相信自己的结论,艾思敏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在脸上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意。然后她说:

“在玫瑰学士的水井,或者你们去过的淹流大师的陵寝里,现在肯定什么也找不到,所以我才会带你们来到这里。在这里,面对一个古代的遗迹,我告诉你们我推断的结论,但我此刻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我知道你们打死也不会相信,但你们要想找到答案,就必须跟着我,而我明天要带你们去绿港,去见我的老师,他的收藏品,尤其是从这个遗迹里发现的一件重要的收藏品,将会证明我的结论不完全是空想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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