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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秘的纹章

真八支舞者

如果说这一瞬间时间凝固住了,倒不如说瞬时之间大家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是看到一只骨节裸露的、干枯的黑色手掌探进水帘,似乎要试探水帘后边的人影是真实的,还是错觉。就在这个时刻,有一些微弱的光束从阿龙加的身体前方旋转着放射了出去,瞬间闪烁了一下,一片耀眼白光,让后面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当他们睁开眼睛时,阿龙加揉着双眼,神情有些痛苦地坐在湿漉漉的沙堆上。那些沙堆还是小艾和阿莉娅拉前面为了看清地面上的雕刻痕迹而堆积过去的。

“那个东西,”小艾跑到水帘边上,向山洞外面看去,雨依旧唰唰啦啦地下着。“那个东西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阿龙加硬撑着想要站起来。“我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你身上,”阿莉娅拉从后面扶住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刚、刚才,发光了!”

艾思敏从远处收回目光,仔细看着阿龙加,这时村长泽布也来到他们身边,他伸出手检查了一下阿龙加的眼睛。“没什么大问题,”他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哦,哦。”阿龙加说:“那个、那个,刚才你们没看到有个东西想闯进来,好像是个皮肤都烂掉的麻风病人,不在了吗?!”

“我、我想起来了。”泽布村长说,“村里有一些人,一些上一辈的人,他们在这片山谷里遇到过刚才那个东西。它不是个鬼魂,也不是什么幻觉。”

小艾出其不意地笑了笑,说:“我都怀疑我看到了幻觉,阿龙加,你能解释一下,刚才那道闪光,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

“但它手上戴着一枚金戒指,”大农说,“我猜就是金戒指!”

“也许和这个一样呢?”小艾从腰带上的小皮包内拿出她在溪流里找到的戒指,在手心了掂了掂,然后她盯着阿龙加笑了笑,说:“你的呢?”

可是,阿龙加翻遍了自己的腰包和口袋,却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它不见了,”他皱了皱眉说,“也许掉到昨晚睡觉的地方了。”

“呵呵,”艾思敏笑了两声,随手把自己的那枚戒指丢给了对方。“事情越来越诡异了,那个干尸一样的鬼东西被白光给闪没影了,临别的时候还偷走了你秋天节的礼物,哈哈,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向人讲述这个离奇的故事了。阿龙加,看来你这个人还真不普通呢。”

“别开玩笑了,小姐。”阿龙加撇了撇嘴说:“那闪光不是从我身上冒出来的,是从那人后面闪过来。我知道,也、也许,算啦,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还是不说话了吧。”

小艾淡淡扫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她转向泽布村长,“村长老爷爷,”她说,“您刚才说,过去有人见到过刚才那个东西?”

“虽然不能肯定他们见到的就是刚才那一位,”村长说,“但是某些说法是和、是和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形象有些像似地。而且重要的是,我知道到哪里可以再次遇到它。”

村长说的地方在这片山岭的另一面,因为雨没有要暂时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决定先返回村子,等明天再说。

吃过晚饭,雨依旧稀稀拉拉地下着,但比白天要冰冷了许多。村犬耐不住寂寞,相互隔开一定地方,用或高昂或低沉的吠叫交流着情感。

一扇灯火昏黄的小窗内,艾思敏伏在桌子边用铅笔在纸上画出几根线条,皱着眉想了想,又把它们擦掉了。隔壁的窗内,那个北地青年阿龙加,倒了满满一碗热茶,放在桌角。他坐在铺着毯子的床边,手里拿着小艾给他的戒指,放在掌心里随意掂量了几下。

忽然,有个人影来到了窗前,用手指在窗棂上敲了几下。吸引到阿龙加的注意,那人立刻从窗外消失了。没过多久,这间屋子的门被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推开。女长老阿莉玛的妹妹,阿莉娅拉披着一件厚厚的,在肩膀部位镶着紫红色皮革的呢绒斗篷出现在屋内。她神秘兮兮地微微一笑,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木门。

阿龙加站起身,向后面移动了半步,靠在桌子上。他打量着这个女人,脑子里猜测她突然闯进来是想干什么。

“我的到来,”阿莉娅拉说着,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在床对面坐下,四下张望了一圈儿,神秘地笑了笑:“你很惊奇,猜我是不是对你又有什么企图。其实,我只是想问你索要一件东西,看你肯不肯给我了。”

“什么东西?”阿龙加问。

“你手里的东西。”

阿龙加抬起握着戒指的那只手,张开手指看了看,然后又转向阿莉娅拉:“我当然可以给你,但你要这干什么?虽然这是枚金戒指,但是却有点来路不明,尤其是它来自一具白骨……”

“啊,”阿莉娅拉的嗓音有点儿提高了,她说:“你舍不得吗?我就说!”

“哼,”阿龙加冷笑了一声,随手把戒指递给了对方:“拿去吧,你可以走了,最好是赶快。免得被人看到,又发生很多误会。”

夜晚在细雨和风声中度过了。

天刚亮不久,雄鸡也才高傲地啼鸣了四、五声,一阵人语喧哗就出其不意地打破了黎明时分的平静。吵闹声惊醒了熟睡的阿龙加,等他走出屋门时,正好遇到小艾和大农两个人神色阴郁地站在湿漉漉的房前泥地里。

“真糟糕,”没等他开口,小艾像似自言自语地先说话了。“长老的妹妹昨晚去世了……”

“是很糟糕,”大农说:“愿神引导她的灵魂不要迷失在幽冥之地啊,真神总是指引光明的……”

一群村里的男人,在几个女人的簇拥下,抬着一张黑色的丧葬小床,上面覆盖着褐色底白色百合花纹的毯子,踏着石板路上的泥泞朝小神堂走去。神堂门口的台阶两边也站满了男女老少,其中很容易辨认出村长泽布有些驼背的身影。

他告诉小艾等人,火葬会在傍晚时举行。在这之前,掌教将在神堂里与参加葬礼的人为死者做忏悔的祈祷。一些有经验的妇女们在祈祷之后,要为死者沐浴并且更换殡葬的华服,还要举行一个只有女性参与的小的祭神仪式。

神堂的礼拜厅里,他们见到了阿莉玛女长老。女长老并没有表现出很伤心的样子,她的神情像平常一样十分从容平淡。

“也许,”她说:“这样静悄悄地离开,是对她不幸的一生很好得回报了。愿神灵宽恕她平日那些冒失不检点的言行吧,还可以有什么索求呢?”

“是啊。”小艾点了点头,看向祭坛的前面。在距离她们不到两个苏尺的地方,阿莉娅拉平躺在黑色的小木床上,仿佛还沉浸在昨晚的梦境之中不曾醒来。“可、可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在山洞里刮那些沙子。我是说,我真得不知道,死亡竟然就是这样来到我们身边的,丝毫没有预先的、那种、那种通告……”

“其实,病在她的心里。”女长老说:“我原来天真的以为,或许一段新的婚姻可以医治她的心病,看来只有神才能将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这时,一名长老的女仆将覆盖在死者身上的毯子的两个边角折叠,好使双臂平放在毯子边上。有什么东西忽然闪烁了一下,吸引到小艾的目光,她看到阿莉娅拉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黄橙橙的金戒指。

她不由侧脸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阿龙加,北地青年朝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他们离开长老,走到陆续进来的的人群后面。

“你给她的?”小艾说。

“但、但你别想太多!”阿龙加声音压得很低,用很急促地语气说:“昨晚她自己跑来找我要那个,我去(就)给她了,这是事情全部的经过。”

“呵呵,”艾思敏笑了笑说:“你说得好简单,可我感觉却很复杂呢。第一,她为什么忽然跑去找你要那个戒指?第二,那是给你的礼物,你为什么要给她?第三,她戴着那枚戒指,然后突然死了,我感觉和你有很大关系的!”

“别胡扯,小姐!”阿龙加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如果你的话被村民或者长老听到,他们真会把我当成什么邪恶的巫师给活活吊死。这里的人都相信神龙的传说,所以他们比任何地方的人都更憎恨巫师!”

“看来这个地方潜藏着十分诡异的秘密,也许戒指就是解开这些谜题的线索呢! ”

“你自己解谜题吧,”阿龙加说着摆了摆手,“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要走了,而且是赶快、立刻!”

“你手心里是什么?”小艾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左手,一枚黄金戒指就停在那只手的掌心。

“啊?”阿龙加低声惊呼,“啊,神哪!它没有丢!我刚才在自己口袋了摸到的,我一直以为是一颗石籽儿!”

小艾拿过戒指在自己眼前翻转了几下,然后扭头又透过人群扫视了一下祭坛前的灵床。她深深吁了口气,“这个还给你,”她说,“这不是我给你的那枚,是你们在地下大厅里找到的。我在山谷溪流里发现的那枚还戴在阿莉娅拉的手指上。上面这个三角一定是那位古代巫师的纹章,一个神秘的纹章。”

“哈,”阿龙加不屑地笑了一声,“什么神秘的纹章?一个戒指,稍微有点儿份量,说不定哪天没钱的时候还能换碗饭吃呢,我留着啦!”说着,他把戒指放进了别在皮带上的钱包内,又用力压紧了锁扣。“那么,尊敬的女解咒师小姐,”他耸了耸眉毛,又眨了眨眼睛说:“再见了,我走啦……”

山风呜呜地吹着,灰色的溪流翻涌着白色的浪花,鹰隼在头顶上盘旋,道路弯弯曲曲地穿行在好似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山谷之中。太阳已经升起很高,将深邃的天空照耀的清纯明亮。只是太阳依旧被高耸的山峰遮挡着,在山谷里根本就看不到。

石机车不紧不慢地在道路上行驶,为了避让对面弯道上开过来的车辆,时不时地紧靠着悬崖绝壁的边沿稍作停留,而迎面开来的车辆大都装满了货物,车身都歪歪斜斜地,让人感觉行驶不了多久就会崩断绳索,货物洒落一地。因为吹掠过山谷的风非常寒冷,坐在小艾侧坐的大农用手使劲裹紧了自己的披风。

在她们后面,阿龙加双手趴在车厢框上,下巴则放在手背上,眼睛无神而疲惫地打量着从自己面前摇摇晃晃驶过的各种车辆。

“我感觉我们三个像是犯了什么罪,正在逃亡的路上。”这时,他们的石机车又停在一处岩壁的下方,等着对面三头壮硕的披甲牛蹒跚地驮着一部帐幕车,宽大的木质车框几乎把整个路面都塞满了。一边看着赶车人焦躁地挥舞着皮鞭,小艾一边大声说。

“可我觉得,”大农回头瞥了阿龙加一眼说,“离开女长老的地盘越远越好,那种地方总让人感觉怪怪的,心里发毛,夜里还老是做噩梦!”

“可是阿莉玛女长老为人还是不错的,”小艾用手拢了拢头发说:“这样不辞而别,显得我们太不懂礼貌了,当她知道我们没有参加完葬礼就突然跑掉了,会怎么想?”

“她不会怎么想的,”大农说,“小艾是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才对。我们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她妹妹又突然去世,我们不想留下来继续打扰她,所以我们才走的,这她肯定能理解。我们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偷偷跑掉。”

“可是这样走我还是有很多遗憾。”小艾说:“我发现了那么多奇怪的现象,却没有办法解决它们,让我感到非常、非常的遗憾。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不能向我熟悉的拜耳老师他们那样轻易地就处理掉棘手的问题,可这样走怎么都让我不太甘心。都怪你们两个,一个就想要回家,一个就想赶快逃走!还有,那个北方人,我要把你的面具摘掉,你那个东西戴在脸上太容易引人注意了,尤其在文明发达的地方。给你戴个兜帽也不行,下去玫瑰平原,天气还是非常热的,那样反而更让人产生怀疑了。”

“可他那个纹身,”大农说:“不用什么东西遮挡一下,走在大街上人们总不免会把他看做危险人物的呀!”

“嗯,这个……”小艾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给他做个发型吧,用头发遮挡一下,反正他头发长,哈哈哈……咦,外乡人,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阿龙加并没有看一眼转过头来的小艾,只是轻声地说:“我在想,这条路前面会通到什么地方?”

“前面?”艾思敏看了看天空说,“天黑之前我们会到达一个地方,停车,吃饭,然后住宿,那个地方就是弯月镇。”

【本章附录】

玫瑰王国:

大约在第一纪末期的最后十年,居住在玫瑰平原靠近岩河中上游一带的几个部族走向联合,共同建立了玫瑰大城。最初,城邦的统治权属于城邦议会所有,施行的是议会长老制,也就是议会中年龄最高的人掌握国家的最高权力。这个权力显然是受到议会制约的,议会长老所发布和执行的所有命令都首先要经过议会会议的表决才能施行。而议员的议席则是家族承袭和终身制。这样过了许多年之后,这种权力松散的议会长老制滋生和助长了一些人的勃勃野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在议会中逐渐发展势力形成了属于各自的党派,党派之间为个人私欲所鼓动,不断相互倾轧,斗争不择手段,十分激烈。议会会议也一天天失去民心,甚至人民称呼议会为“斗技场”,因为相互谩骂攻讦,或者群起围殴的事件在议会里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人民用这个流行于南方诸夏部落的公共娱乐场所的称呼来取笑国家权力机构。直到普奎纪元215年,玫瑰城邦与邻近部族和奥罗古城的联盟发生大规模战争。这个时候,议会中的党派斗争给国家安全带来的无穷危害便开始显露出来。当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之际,一些为了一己私利而阴谋勾结敌方的党派却将战争的失败想方设法归咎给对手。而另一方也不甘示弱,用尽口舌为自己辩护,同时想尽办法要把这盆脏水再泼回给对方。最后两派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为了寻找一个适合双方的平衡点,他们共同将矛头指向了一位年轻的将军,因为他的出身不是很高贵,同时却又在人民中拥有与其地位不相称的极高声誉,这早就引起了他们的嫉妒,所以借此机会他们把所有战败的罪责都归结到这个人身上,由议会长老在广场上当众宣布他的“罪行”,并立即判处他的死刑。他们忽视了人民的良心,更忽视了人民的力量。结果,这个无端虚假的宣判立刻就激起了强烈的民愤,人民直接在广场上起义了,他们杀死了议会长老和十几个平时就在人民心中积怨已久的议员们,人们打开了囚笼,将那位将军释放了出来,推举他作为城邦的领袖和军队的指挥官。这个人就是玫瑰王国的缔造者:胜利之王铁冠君长-达•昆卡。

由于受到人民的拥戴,他得以在自己死后留下一个世袭,一直延续到今天。现在继承王位的是英明神武的大甲王的女儿达洛尔,也就是玫瑰女王。由于宫廷书记官在历史上有过一个语法变革,所以自铁剑王之后,国王名字的写法中在家族姓氏与个人名字之间就省略了间隔符号。

玫瑰王国除了主城玫瑰大城之外,另外还有一座玫瑰次城和一座港口城市。随着岁月更迭,玫瑰大城因为是王国的首都,人们渐渐忘记了它原先的名字而称呼其为玫瑰王城。那座靠近北方仙女湖岸的玫瑰次城因为一年中晴朗的日子总是占大多数,所以更名为艳阳城。按照较为传统的说法,说位于罗勋河边上的港口城市是面向绿海的,因此就被叫做了绿港。玫瑰王国的疆界基本上是最北面到仙女湖北岸的弯月镇,西面则沿着龙山山脉高耸入云的冰雪群峰蜿蜒向南方,一直延伸到风岭的低山丘陵地带,从这里再折回到岩河镇,直到长桥关驿,这是它的南方边界。而它的东方边界则是从环鸭嘴到岩河喇叭状的入海口北边的所有绿海的西岸。这个国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国土都位于富饶的玫瑰平原上,耕作以水田为主,间杂园艺和畜牧业,尤其以红茶、白葡萄酒、玫瑰蜜饯和玫瑰精油享誉天下,其它农产品也十分丰饶,人民生活安居乐业,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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