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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枚黄金戒指

真八支舞者

“这个传说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阿莉玛长老补充说:“甚至还在芳人到来之前的很久远的某个年代,具体什么时间已经没人能说的清楚了,当然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历代的村长老们、我的父亲他们,都相信那个故事最后结束的地方就在我们这里。因为故事里说的鳞岩,其实就是龙鳞之山,是我们山中之山的古代名字。”

“鳞岩,龙鳞之山……”艾思敏想了想说:“是的,这两个名字是相互有关联的。而关于两个名字里面都有鳞片的内涵,又让我联想到他们,”她说着指了一下阿龙加,“联想到他们说到的那个供奉神龙的地下祭坛,这之间的关系几乎非常明朗了。但是,这么大的一片山岭,找到这个传说的遗迹,希望肯定非常渺茫。”

“是这样,”女长老说,“所以我才让人去把村长叫来,你看他已经来了。”

村长泽布走进帐篷,将手放在左胸,向长老深深地施礼。然后扫了一眼坐在帐篷里的其他人,在长老示意的位置上坐下。

对双方都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阿莉玛长老请泽布村长给客人讲解一下关于石碑的后续情况,因为对于雷龙部落的人文掌故和环境变迁的历史,村长是更有发言权的。

“那个石碑,”泽布村长大概七十岁左右,一大把灰白色的胡须细密而光润。“是有八个面的方锥形。四个大平面,然后在四个棱角上又切出四个窄一些的平面。高度只有不到两个苏尺,顶上收拢成一个八边的钝角,顶高不会超过两个奴尺。并不是用整块岩石雕凿的,而是很多不同色泽的岩石被烧熔后,凝固到一起的。岩石之间没凝固住的地方,有很明显的缝隙。看到过它的人,都相信它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保存着神龙印记的石碑。

“传说里,神龙带着布桌只马从熊熊烈火中飞走了,却在烧熔的岩石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木柴的火焰是不足以熔化岩石的,这常识谁都知道。烧熔那些岩石,也烧死那群巫师的的火焰一定是受到神的意志驱使。”

“那,”趁着村长端起茶碗喝水的空挡,小艾赶忙问道:“那村长老爷爷,您亲眼见过石碑吗?上面的神龙的印记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老人放下茶碗,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说:“我没有见到过那个石碑,但我的祖父亲眼看到过它,是一圈圈的螺纹,就像漩涡那样。据说,神龙就是那样在天空上盘旋飞翔的。”他说着,举起一只苍老的大手,在自己眼前比划着飞行的样子。

“但那片地方森林密布,植物繁茂,”村长接着说:“还有很多非常幽深的山涧和溪谷,一两个人进去是很容易迷路的。即便是我们本地人,也不敢没做什么准备就冒冒失失地跑进去。如果你们执意要去的话,我是可以带路,但我不能保证能看到那个石碑。在你们的前面,曾经有人来找过石碑,一个从王城过来的人,带了几十个仆人,他自己说是个很有些名气的解咒师,却含含糊糊地不愿说出名字。他说有人相信古代的那位贤者,虽然死了,但他所带着的神奇的秘宝,依旧埋藏在石碑下面的某个地方,如果能找到,将会是轰动世界的大发现。呵呵,最后他当然是空手而归……”

很快,天就亮了,一大片厚重的积云横亘在东方,遮住了初生的太阳。几只山鹰舒展着双翼,来来回回盘旋在云层边缘的山顶上空。

小路边生满茂密的南天竹,枝丫比人还高,叶片上挂满了露珠。一只黑背豺躲藏在灌丛后面,谨慎地注视几个闯入山谷中的人。

包括泽布村长和阿莉玛女长老的妹妹阿莉娅拉,他们一行是五个人,还包括两匹驮着辎重的牡骡。山谷曲折迂回,道路时断时续,走走停停地,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天空上的积云早已飘散没了影踪,只剩一轮骄阳毫无遮拦地悬挂在头顶。湿漉漉的山谷,在阳光下热气腾腾,没有一丝风吹进来,空气里都是潮湿闷热的野草的气味。

村长选了一个突兀在山脚的巨大岩石,地面很平整,旁边就是一条清澈潺潺的溪水,正好可以午饭和休息。

“哎呀,”小艾直接往凸出地表的岩石上一坐,说:“这里真是地形复杂,要不是村长老爷爷带着我们,还不知道要在原地转多少圈儿呢!”

“所以我早就说,”大农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在地上铺了一块手帕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了恐怕最后就会跟那个王城的人一样,什么也找不到。但不来的话,你又不会死心……”

“这才是第一天,”小艾取出背包里的水瓶喝了口水,说:“我和村长老爷爷已经说好了,要找上三天。”

“什么,还要找三天?!”

“呵呵,”艾思敏站起来,说:“村长老爷爷您真是太好了,让您这么大年纪,陪我们走山路,真是很过意不去呢。”

泽布村长正在帮阿龙加卸下骡子背上的物品,一卷儿即将会用做餐布的方毯,一只烧茶的生铁小火炉,黑色铸铁茶壶和两个装满食物以及餐具的羊毛编织的驼包。

“其实,”村长说,“我自己也一直想要亲眼看看那个石碑,即使你们不来,每年有闲着的时间,我总会抽空到这一带来转一转。虽然从没有看到过,可我没有死心。因为我相信我的祖父,还有其他说亲眼见到过的人们,他们没有撒谎骗人。那个石碑一定就藏在这个山谷的什么地方,被荒草掩埋了,但我感觉,我离它已经越来越近了。”

“那下面要是真地藏有秘密宝物的话,”阿龙加说:“或许是那些宝物中的魔力在作怪呢!在我的家乡,人们总说,宝物是会自己隐藏自己的,去(就)算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它都能把自己藏地看也看不见、找也找不到。除非是它想让你看到,它才会向你现身。”

“啊!”忽然有人尖叫了一声。

是阿莉娅拉,她独自在溪边准备采摘一朵紫色的牵牛花。没想到从花朵的管孔里钻出了一只沾满花粉的蜜蜂,花粉被阳光照射,磷光闪闪,十分炫丽奇特,也显出几分诡异。

“哦,这蜜蜂太奇怪了!”艾思敏说着,一边轻轻来到阿莉娅拉的身边,慢慢蹲下来,看着那只仍旧在牵牛花的藤蔓之间梭巡的蜜蜂。“这蜜蜂身上在发光,还是这些花粉在发光?”她说,用手捏起花朵,仔细地审视。“你们看,这些花的花蕊都在发光,如果是夜里,这条小溪边一定光彩灿烂,非常奇异。”

“可在夜里,牵牛花都会把自己的花瓣蜷缩起来的,小姐。”阿龙加提醒她。

“我知道,”小艾瞥了他一眼说,“那这些花瓣也应该能透出点儿光来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巡视,想看一下其它的野花有没有类似的发光现象。这时候,她就无意识地看到,旁边的小溪里有一些更为奇怪的景象。

溪水很浅,非常清澈纯净,几乎是完全透明无色的。溪流的底部,是经历常年冲刷,表面细腻平整的黑褐色的泥沙。泥沙里散布着一具灰白色的人类的骨骸,脑壳破裂的头部,半截右上肢,几根肋骨和比较完整的脊椎,其余的部分都不见了。在头骨上,塞满泥沙的鼻孔里埋藏着一个黄灿灿的小东西。小艾用一根细树枝拨了几下,就挑出了一枚黄金戒指。

男式的大戒指,表面因为溪流冲刷,磨损出了很多小圆孔。戒面上原来也是有刻纹的,但磨蚀比较厉害,那些刻纹只剩下一个尖角。

“我真不敢想象,”与阿龙加捡到的那枚戒指对比之后,小艾说:“这两枚戒指应该属于一组的,或者就是一对儿。这就奇怪了,难道这个死者和你们在地下祭坛遇到的那个,那个把自己的脑袋装在肚子里的怪家伙是有什么关联的吗?或着他们是同一个宗派之类的团体的成员?”

“啊?”大农本来还在观看水底泥沙中的骨骸,听到这里,赶紧躲到艾思敏的身后。“真神保佑,千万不要吓人啊!”

“两个死鬼巫师,”阿龙加摆弄着两枚戒指说,“我猜,有可能是准备干什么坏事的同伙。”

“这附近,”小艾向四周看了看,说:“肯定不止这一个骨骸,一定还会有其它的遗迹。你们先弄饭,我自己找找看。”

“你别离开大家太远。”大农叮嘱道。

“我陪你去吧!”阿莉娅拉跳过来,抓着小艾的手说。

果然没过多久,她们两个就在附近的断崖下面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洞穴。小溪从四、五苏尺高的断崖上飞溅而下,形成了水流稀薄松散的瀑布,击打在布满绿藻的鹅卵石上噼噼啪啪地响。

洞穴并不是很深,下半部分已被褐色的细沙掩埋。里面潮湿荫凉,没有通常会在这类场合里看到的密密麻麻、落满尘土的蛛网,也没有杂草和菌类。相反,这个狭小而不规则的空间,四壁和洞穴顶部都非常平整,除了有几道黑色的渗水痕迹,到处都透露出有经过人为雕凿过的气息,只是雕凿修整的年代必定已经十分久远了。

观察外面的瀑布和溪流,可以推测到,如果碰到雨季涨水的时候,这个洞穴至少会有一半是被淹没的,覆盖在脚下的细沙,和留在洞穴岩壁上的印痕就是证明。小艾用鞋尖蹭了蹭脚底下的沙子,很快就显露出一片平整而坚固的岩石地面。与光秃秃的岩壁不同的是,岩石地面上有被细沙填实的弯弯曲曲的刻画纹路。

她们两个跑到外面找了些干树皮和长石片,跪在地上使劲地刮起了沙子。当泽布村长过来叫她们去吃午饭的时候,一大片地面已经暴露在眼前。地面上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一个螺旋线条组成的图形,虽然显示出的还只是整个图形的中间部分。

“啊,真神在上!”泽布村长发出惊叹。

“村长老爷爷,”艾思敏说,“这个螺旋是不是和你说的神龙留在锥形石碑上的印记,那个旋涡状的螺纹是一样的?”

“神哪,”村长摇了摇头,“这、这个,我不敢肯定,因为没有见到过石碑。但是,这的确是个螺旋图形!而且非常完美!”

“是呀,”小艾的目光又回到地面上,“虽然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有些地方也被磨蚀损坏掉了。但是总体上来看,这些圆形的曲线刻画得都十分精细,圆面也很标准,不像是有人随意雕凿的,当然就更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了。吃完饭,我们再来把这里的沙子都清除掉,说不定还会有其它的发现呢!”

因为忌讳骨骸的原因,他们在小溪的上游取了些净水,烧了一壶浓香四溢的红茶。又切开用松柏烟熏过的牛腿肉,佐餐是葡萄干酸乳酪,这样简单快捷地结束了午餐。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天上忽然飘起了雨滴。餐毯还没有完全卷起来,整个山谷就已淹没在一片雨雾迷蒙之中了。

他们只好暂时全部搬进岩洞里,甚至把两匹牡骡也牵了进去,狭小的空间一下变得非常拥挤。眼看着外面的溪流哗哗啦啦地涌淌着,水势明显增大了。瀑布的水帘原来只遮挡住洞口的三分之一,现在已经遮住了一半还要多。

“雨再这样下,水就要漫进洞里来了!”大农讨嫌地踢了一脚堆积在洞口的沙子。

“看石壁上的水印,”小艾说:“这个洞穴曾经被灌进来过齐腰深的水……”

“嘘……”阿龙加忽然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有东西过来了。”

从迸溅飞流的瀑布水帘看出去,远处有一个身影穿透细密交织的雨雾,顺着溪流快速地移动过来。

外在轮廓上看,应该是一个披着土黄色衣袍的人,兜帽低低地遮蔽着头脸。他的身形非常单薄瘦弱,双臂交叉,紧紧裹住腰间的衣服,好像是怕那些破布片似的衣服,被风雨撕碎吹散了。

让人惊异的是,这个身影并不是在行走或者奔跑,而是贴近草尖和岩石顶上快速地飘移。也不像是片枯枝落叶那样随风飞舞,而是直线移动和转换角度。

从外面是看不到岩洞内部的情景的,所以这个身影似乎毫不犹豫地,转眼之间就移动到了瀑布水帘的边上。突然停住了,原来低着头,轻轻抬了起来。一张乌黑僵硬、枯萎干瘪的面孔,嘴唇早已萎缩开裂,露出零乱残缺的两排黄色牙齿。鼻孔就是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破裂的鼻骨毫无遮拦地从干枯的皮肤下突耸出来。深陷的眼窝内还有两颗像木头珠子似的眼球,只是已经被皱巴巴的眼睑固定住,没办法转动了。

阿龙加是站在最外面靠近洞口的地方,与这具干尸般的来者之间只隔着一片水帘。它——抬起了左臂,衣袖的布料似乎快要变成了泥土,打在上面的雨点儿都变成了泥水,啪嗒啪嗒地滴落着。那只淤黑干枯的手臂穿透水帘伸了进来,可以清楚地看到,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黄橙橙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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