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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女配她不想HE了

空气湿热而黏腻,今年的雨季比往年要长了许多,已是初秋,却接连下了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午时分天色本已放晴,不想入了夜瓢泼大雨又落了下来。

邝露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室内未曾开灯一片昏暗不明,却更显得窗外霓虹璀璨灯火辉煌。接天雨幕在玻璃上汇成蜿蜒溪流,从二十五楼的落地窗看出去,川流不息的滚滚车流缩成一个个火柴盒般缓慢移动着,闪烁不停的红色尾灯是每一个被困在这座钢筋水泥的牢笼之中挣不脱的灵魂在无声呐喊。

饭菜香在室内静悄弥漫,若是仔细去闻还有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掺杂在一起莫名的有些诡异,可对邝露这一日三餐只有沙拉加白水蛋的人来说依旧极有诱惑力。她今日自午后便奋战在三尺流里台前,终于在烧糊两个锅底后勉勉强强凑出四个菜。

“君子远庖厨”,邝露对此深以为然且躬身践行,这些年来厨艺一直稳定的停留在穗禾口中的‘糖拌西红柿阶段’,今晚的这桌菜虽说最后只有四个成品勉强上桌,却耗费了她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中途她一度想要放弃,却在想起润玉在访谈中所说的“属于家的暖黄灯光和温热的饭菜是卸去疲惫最快的途径”时,咬咬牙又继续下来。她甚至于开始期待他今晚踏进家门,所露出的意外而惊艳的神色。只不过就眼下情况看来,这番心思实在显得有几分可笑。

手机发出‘滴滴’的一声提示,她划开手机一看,是一条最新的新闻推送——知名新锐古典主义画家锦觅小姐今日归国。配图是一名身形窈窕笑容娇媚的女子刚刚走出机场的照片,有人着一身笔挺西装推着小山般的行李落在她身后几步远。因着拍摄手法的原因,整张照片的镜头聚焦在锦觅的身上,身后人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可是邝露在看到他手腕上墨绿的表盘时心中已经确定下来。那是她送给润玉三十岁的生日礼物,背后刻有‘R&L’两个字母,是他们名字的缩写。

她心烦意乱的退出新闻界面,打开微信,却在点开键盘后停了下来。手机屏幕显示了几条简短的消息,涵盖了最近一个星期她与润玉之间的所有联系。最早一条是五天前自己向他发出的今晚回家共进晚餐的邀请,而最近一条是自己半个多小时前收到的——今晚有事,晚归勿等。用词凝练,干脆简洁,让邝露不由想起经典港片里那句‘有内鬼,交易取消’的台词,寥寥几字言简意赅的陈述了自己被放鸽子这一事实。

大概是对于对方这种行为业已麻木,哪怕这一次自己在今天早晨还特意的委婉提醒过,邝露心中也并没有多少的难过抑或愤怒,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就连今天下午手忙脚乱时被刀锋划破的手指也开始出来凑热闹,火辣辣的泛着疼。

她从地上站起来,因着久坐右腿麻的厉害似是同时扑上来千万只蚂蚁啃咬不停,邝露撑着沙发才勉强站稳。停了片刻,她一瘸一拐的挪到餐桌前坐下。浪费心血可耻,浪费粮食更可耻,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减肥的邝小姐决定将桌上的菜全部消灭干净。

以貌取人不可取,以貌取菜更不可取。她一边这么想,一边夹了一筷青椒炒肉放进嘴里。下一秒眉毛拧的都能打起结,强撑着几分倔强艰难地咽了下去,邝露突然明白了某一次在自己跃跃欲试想要煮泡面时,穗禾花容失色喊破了音的那句“求放过”。

她不死心的依次将四个菜一一尝过,终于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厨房造诣绝对堪称生化武器般的杀手。她划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明天下午自己还有一个杂志拍摄的行程,现在也是时候去睡了。

至于其他……

邝露环视一周被自己折腾至一片狼藉的厨房,脑中天平在润玉轻微的洁癖与自己浓重的疲累间左右摇摆,然后决定这浩大的场面还是等明天钟点工来收拾的好。她起身往浴室走去,准备在睡前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夜色已深,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邝露一贯好眠,今日却睡得不甚踏实,陷在了半梦半醒间听着窗外簌簌的落雨声,睡得朦朦胧胧。到了半夜胃部隐隐传来绞痛感,她迷迷糊糊的并不想起身,只是蜷缩着将自己抱紧妄图以此来抵过痛感。谁知疼痛越演越烈,直至最后她额际浮上一层冷汗,整个人都快要直不起腰来。

她往身侧摸索过去,那里一片冰冷空荡,显然这床铺的另一半主人尚未归家。她划开手机在打电话给通讯录中排名第一的那位还是120之间犹豫了片刻,最后打开了叫车软件。

大概是自己脸色苍白的太过吓人,司机一路狂奔在深夜无人的寂静街道,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停到了医院的急诊楼前。笑着婉谢了他想要扶自己下车的好意,邝露一手用力的按压在胃部,一边想着回头可真得给这位热心助人的司机师傅五星好评才行。

她半弓着腰走的踉踉跄跄,将一踏进急诊大门便觉得脚下一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扑去。在失去意识前邝露鸵鸟般的闭上眼睛,无奈接受自己即将跟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这一事实,可是下一秒,她却觉得自己似是跌进了一朵青橘味儿的云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邝露睡得极其香甜,当她悠悠然转醒,睁开眼时就看见穗禾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刷着手机。她半垂着眼眸,这阖室安宁的纯白弱化了她那份锋芒毕露的明艳,伴着‘滴答滴答’的输液声,美好的只想让人将这一瞬延长至永恒。

听见声响,穗禾飞快地抬起头来,向着邝露微微探过身,语气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

“不疼了。”邝露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厉害,穗禾忙自桌上的保温瓶中到了杯水喂到她嘴边。邝露连喝了多半杯才停了下来,抿了抿唇接着道:“你怎么来了?”

穗禾接过杯子放到桌上,“我上午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本来已经准备报警了,还好最后那一通电话有人接了告诉我你在中心医院。”

“上午?”邝露皱眉望着她,“那现在是什么时间?”

穗禾按亮手机屏幕对着她,面无表情地宣布:“北京时间,15:34.”

邝露一听,心里便慌了起来,她挣扎抬起身想要去拿放在床头矮柜上的手机。牵扯着左手上的输液管一阵猛烈摇晃,穗禾看了惊得心头一跳,忙拿起手机塞到她手里。

“行了!行了!我替你看过了,你家那尊佛在今天凌晨2:00时打过两次电话,之后再也没有了。”

邝露点开通话记录的页面,果真如穗禾所说润玉名字后面是一个阿拉伯数字‘2’,紧跟着显示的时间是‘02:00’。她在这一刻的心情很复杂,有难过也有委屈,更多的却是果然如此的了然。她一脸淡然的收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张口岔开了话题。“那今天下午的杂志拍摄怎么办?”

“已经安排Crystal顶上了。”穗禾看了邝露一眼,接下来的话不知是安慰还是补刀。“你放心, Crystal刚播完的那部甜宠剧收视不错,她现在也算是有些热度,对比你这三十八线的万年女配,对方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欣然接受,还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合作。”

所谓合作不过是客套话,以邝露目前这透明到毫无存在感的咖位来说,若不是有邝家赞助,杂志拍摄基本之类的商务活动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头上。

“哦。”邝露听了神情没有丝毫波动,脸颊贴着枕头蹭了蹭,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穗禾最是看不惯她这幅佛系到咸鱼的样子,除了对上某个人,向来不见她过于追求或者过于执着于什么。是以五年前邝露说要同润玉结婚时,穗禾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疯了。就这几年的情况来看,当年壮志熊熊如火一般燃烧的姑娘,落在那方冷漠与疏远的冰原上,日复一日的黯淡下来,却又固执的不肯放弃,哪怕是付出熬碎心神的代价也要强撑着。一想到这儿,穗禾心便恨不得能钻进邝露脑海里将有关于某人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删的干干净净。她张嘴,正准备重复自己第Nⁿ次的“拆婚讲演”,就被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感觉怎么样了?”

显然这一句是对着在病床上缩成一团的人说的。

邝露窝在被子里本已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过去,却被鼻尖萦绕的一阵似曾相识的浅淡青橘香气拉扯着又清醒过来。她从被子中仰头看过去,对方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左胸前的口袋中别着两支笔,医院统一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竟挺拔俊逸到恍如画报模特般,邝露看了心中暗想果真好皮囊决定一切。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像是盛夏里山涧那眼冷泉,终年不变的冷清。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看上去非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眼中的冷清同某人太过相似,邝露不由得瑟缩一下,目光落在他右胸前的名牌上——副主任医师 申赫。

“不疼了,”邝露想了想,接着又补充道:“就是有点儿恶心。”

申赫看了她一眼脸上不见什么表情,开口的语气很是淡漠。“你有轻微的食物中毒,不过,暂时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

邝露在听见‘食物中毒’这几个字时默默红了耳根,一时间竟开始庆幸润玉昨晚的失约,好歹丢人只丢在了自己面前。她扯了扯被子,微不可闻的应了句。“哦。”

申赫翻了翻手中的化验报告,头也不抬的说:“戒酒,戒辛辣,一日三餐饮食要清淡。”他转头向着穗禾道:“她已经可以走了,办出院手续时记得拿药。”

“多谢,麻烦了。”邝露对他真诚道谢。

申赫转身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看向邝露的那一眼有些复杂,嗓音低沉的应了一声。“嗯。”

邝露盯着他走远的背影,微微眯着眼,她向穗禾道:“你说这位申医生是不是我的影迷?刚才是想要和我一起合影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呵——我看你是找错了发展方向,明明编剧比演员更适合你。”穗禾嗤笑一声,再看向邝露的眼中满是嫌弃。“你若是被人抓着手一晚上不松开,现在的表情估计得比他还意味深长。”

邝露瞪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下一秒穗禾就在她震惊的眼神中无情回应。“是的,你就是那个不撒手的人。”

穗禾替邝露办好出院手续时正好赶上晚高峰时段,为了避开滚滚车流,二人选择在医院附近的养生粥店共进晚餐。在穗禾以眼神喝止了她对菜单上引人垂涎的水煮鱼的蠢动心思后,邝露无奈接受自己今晚只有清淡白粥这一事实。

碗中白粥清甜可口,莹白粥面撒着几点红润枸杞,引人食指大动。只是邝露一贯偏好红彤彤热辣辣的川菜之类,这等清淡实在非她所好。她抬头向对面投去幽怨一眼,却见穗禾正手持调羹小小的饮了一口,姿态行云流水很是优雅。

穗禾慢慢的咽下,还不忘拿纸巾拭了拭唇角,却在瞥见邝露身后电视上正播出的新闻时瞬间变了脸色。

“我屮艸芔茻……”

新闻台的女主播正字正腔圆的播报着:“知名画家锦觅小姐的归国画展不日将于市美术馆举行……”

邝露被她那震惊到失色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怎么,你还不知道锦觅昨天已经回来了吗?”

穗禾横她一眼,“我闲着没事儿,关心她做什么?!”

“是是是。”邝露连连点头,开口劝慰道:“左右你对旭凤已经死心,锦觅回来与否你又何必在意。”

穗禾睨她一眼,对她的言词未置可否,反问道:“你倒是洒脱,难道就一丁点儿都不但心润玉?”

邝露一直觉得自己同穗禾的友情组合隐隐透着几分滑稽,落到知晓过去那段往事的人眼里更是带着几分可怜可叹,概括来说大概可以称之为“求而不得又心有不甘二人组”。这同病相怜的感情经历每每回忆起来都是一阵嗟叹,唯一不同的是穗禾既求不到身更求不到心,而自己大约要好上一些,求得到身却求不到心。

邝露摇了摇头,笑盈盈的望着穗禾,语气很是笃定。“润玉不会背叛婚姻的。”

哪怕他并不爱我。

邝露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若是寻常这个时间润玉应该是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客厅的沙发上。明亮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令他深邃凌厉的轮廓带上了几分暖意。

若是平日邝露见了他,大抵都是眼神一亮的迎上去,今天或许是因为刚病了一场的原因,她并没有什么精神,无精打采的瞥了他一眼变低下头去。

润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合上手中的书。“你昨天去哪儿了?”

邝露正背对着他在换鞋,听了这句动作一顿,“我和穗禾在一起。”

“我给你打过电话……”

“哦,”邝露穿好拖鞋,鞋面坠着的毛球装饰随着她的步伐一甩一甩的上下跳动着。“手机静音了,没看见。”

润玉眉间的沟壑又深了些,薄唇微微抿起,那是代表他心情欠佳的一贯表情。空气里似乎有些山雨欲来的气氛,邝露却并不在意,她同润玉结婚五年以来连半次争吵都不曾有过。他永远冷静,永远理智,对待她如同商业伙伴,对于疑问永远给出最条理清晰的解释,愿意在他所能容忍的范围内满足自己的任何需求,连冷战的机会都不曾留给她。

润玉握着书脊的手用力捏了捏,在抬头看向邝露时,脸上又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我昨晚看见厨房……”他似乎有些迟疑,停了一下方又接着道:“你是下厨了吗?”

“嗯,不好意思,我下次会记得整理干净。”邝露路过沙发时停下了脚步,这个角度她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润玉,她望着他眼下羽睫投下的浓密阴影,却依旧觉得自己须得仰望他。“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说完就转身往卧室走去,拎着包包的一只手却将手柄捏的很紧。

白日里睡得太多,到了现在邝露整个人倍加的精神奕奕,半点儿睡意也无。她在床上烙煎饼般的翻来覆去许久,终于不得不接受今夜必定是一个无眠夜的事实。

只是她辗转反侧了没多长时间,就不得不挺直在床上一动不动。润玉轻轻地掀开被子躺了下来,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浅浅淡淡的橙花香味,是家里统一的洗浴用品的味道。

“邝露,你睡了吗?”他开口的声音称得上是温柔。

邝露在是否装睡这一问题上犹豫了三秒钟,然后诚实回答:“没有。”

柔软的乳胶床垫一阵轻微起伏,邝露偏过头去看,润玉侧过身正看着她。窗帘紧闭,整个卧室陷在了一片暗里,他的眼神却亮极了,像是流星拖曳着长长的光尾划破夜幕落在了自己心上。

润玉向她贴近了些,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皮肉相接的灼热温度烫得她颤了一下,邝露回过神来,别过脸低声道:“好累,我想睡了。”

润玉伸出的手停了一瞬,紧接着便收回了,不再有话。邝露亦是侧过身,背对着他。黯淡光线中,空气似乎都凝滞一般,沉沉的压了下来。

许久,邝露听见润玉又开了口。

“邝露……”他只叫了自己的名字便又停了下来,像是在犹豫挣扎着,久到邝露以为就会这么不了了之,却听着他又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润玉难得对自己有关心情方面的关注简直让她受宠若惊,可是邝露却沉默了。论起来他们该算是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二人早就达成默契泾渭分明互不冒犯,此时若贸然说是与不是似乎都不太妥当。可是这一句又太过珍贵,让邝露无法就这么沉默着错过。

“月底父亲的寿宴,你能出席吗?”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一句,邝露立马回过神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润玉与邝巳因着昔年的往事一直不曾有过心平气和的相处,而以往的寿宴他大多会以各种理由完美错过,自己今夜到底为何会提出这个要求?邝露脑中飞速运转了几圈,刚想说些什么以免尴尬,就听见润玉在身后应道:“好。”

邝露捏着被角的手紧紧捂在胸前,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黑暗中强而有力的跳动着,‘咚咚咚’,一下又一下,过了一会儿邝露稳着嗓音开了口,“那到时我提前通知你时间地点。”

一阵窸窣声响,床垫轻轻地起伏一下,润玉已经转过身去,极短的回了一声。“嗯。”

接下来再也无话,可邝露却莫名觉得这失眠的夜似乎也不再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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