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得知（3）

“人去茶凉，花落满地。”

江愉欢的话似乎刺痛了沈慎，将他内心深处的悔恨提上了心头，但这还不够:“你们害他半生孤苦无依，你觉得我会轻易原谅你吗？”

沈慎立马反驳道:“当时我们在青崖山受了重伤，无暇顾及其他啊！”

有理有据，真是令人无法反驳啊！

若他们还有半分良知，也不会在温客行面前，提起他的伤心过往了。听说，那些痛苦的记忆，没在脑海中回放一遍，人也郁闷一分。

苦吗？

或许也不苦吧！

但一定是痛的！

江愉欢怒道:“你能说服你自己便行，不必在我们面前解释，我不在乎你的理由，也不关心你们五湖盟的事情。五湖盟如今分崩离析，人走楼空的场面，必定是因果报应，在我们身上发生过的，必会千倍万倍奉还。只要阿行不愿再找你麻烦，往后如今我们再无见之期。成岭，替叔母送沈掌门走。”

沈慎似乎是很痛苦，不知是因为那一句五湖盟如今人走楼空，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他们?

沈慎:“阿欢，愿你二人一切安好。我便也安心了。”

也许，这是沈慎对他们二人最后的祝福了。但江愉欢却觉得，可有可无。

沈慎也不再多做逗留了，拿起剑走了出去。

待到看不到沈慎的背影，江愉欢才站不住地瘫坐在了地上。她的难受不比温客行少半分，她的悔恨不比沈慎少半分，她的怜惜甚至也不比周子舒少……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总觉得像是在心头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来，刺入心中的力道，不减半分。

眼泪没有征兆地就落了下来。

周子舒蹲下身来，拍了拍她的头，同小时候一样。那时她一受委屈就坐下来哇哇大哭:“阿欢，兄长一直都在。”

听到这句话，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每犯错，被秦怀章逮着了，周子舒就会把罪揽到自己身上。即使在四季山庄的回忆并不多，但那是人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了。短暂的不一定是美好的，但美好的一定是短暂的。

江愉欢:“哥。”

她红了的双眼，盯着周子舒。

周子舒:“我们阿欢不用长大，当了娘亲也不用长大，也可以向孩童时期般，哭闹耍脾气。”

周子舒对这个妹妹，是实打实地疼爱，连秦怀章都说，他们上辈子怕不是真的是亲兄妹。

曹蔚宁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只好安慰道:“温夫人，蔚宁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美好的事情，都会在眼前的。”

顾湘正好端着热水盆走进来，听见了曹蔚宁的这一句话，有些不明所以，但当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江愉欢。立马把水盆放好，指着曹蔚宁说道:“是不是你欺负我欢姐姐了?”

曹蔚宁立马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欺负温夫人呢？”

曹蔚宁向来不怎么说谎，除了那次护着顾湘以外。顾湘自然是信了的，转而看向周子舒问道:“周絮，痨病鬼，你为什么欺负我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