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彩蝶镇】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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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归吐槽，心里吐槽一下就行了，可惜了不能说话。

台前有一对纸糊的男女，虽然没有脸，但衣着富贵华丽，略显宽松臃肿，应该是代指人已至中年的高堂。

而此时，那赞礼官又拖腔拖调地开始唱：“新妇娇媚欲语羞，低眉垂首眼波柔，红纱掩面遮娇笑，请来郎君掀盖头。”

顾暮雨“……”

顾暮雨透过一层红纱，看见那鬼傧相嬉笑着递给师昧一把折扇，“扇”与“善”同音，指的这桩婚事乃是善缘。

“请新郎掀盖头。”

一把折扇探过来，轻轻挑起面前人儿蒙着的红纱。顾暮雨简单的妆容露出，只是简单涂了胭脂，别了发扣，倒也显得好看。

顾暮雨这个人确实话不大适合太浓的妆……

欸不对，他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化妆？除了这种……实在是特殊的时候简单画一下，平日压根儿碰都不碰。

赞礼官道：“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所谓沃盥，就是新婚夫妇之间要自己除尘洁净之后，再互相擦拭涤手。

鬼傧相端来装满清水的瓷壶，提起壶来请两人洗手，洗下的水由底下一只面盆接着。

“沃盥礼成。”

鬼傧相缓声唱道：“夫妇共饮一杯酒，从此天涯永不离。”

交杯合卺，而后共拜天地。

师昧接过那杯酒，自己喝了半杯，递过来。顾暮雨蹙眉，还是选择接过那杯酒。在接过的那一刹那，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顾暮雨手一抖，那半杯酒差点洒出去。顾暮雨在拿起酒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悄悄转动了一下杯子，绕过师昧的唇方才触碰到的地方。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扶着，将半杯酒咽下去。“交杯合卺”才算是结束。

“一拜——跪天地——”

“二拜——跪高堂——”

“三拜——跪——夫妻对拜——”

而后是结发礼，赞礼官唱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鬼傧相递来金剪刀，两人迅速剪下彼此的一缕头发，放入金童玉女呈上的锦囊，由“新娘”顾暮雨收好。

赞礼官唱道：“礼——成——”

“良辰已至，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那是什么鬼啊！

哪有师兄和自己的师弟洞房的？！

这鬼司仪……是真他妈的负责。

金童玉女簇拥着两人，把他们往后厅推搡。

那里停着一口棺材，涂着鲜艳的红漆，体型硕大，是寻常棺材的两倍，看上去居然和之前在外面挖出来的那具棺材一模一样。

师昧此时是什么表情顾暮雨是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松了一口气。

死人当然不能洞房，所谓的洞房花烛，应该就是指被封到同一具棺椁之内，抬下去合葬，完成所谓的“死而同穴”。

这时候金童玉女也脆生生地证实了他们的想法：“先请娘子入洞房。”

顾暮雨一手拉着自己的袖子，左脚先一步跨入棺材内，随后躺下。

“再请郎君入洞房。”

师昧随后也在他身旁躺下，这棺材虽然大，但是两个男人躺在里面……难免有些拥挤。

师昧才躺下，顾暮雨就感到他冰冷的脸紧紧贴着自己，貌似……还压着自己的衣袖了……

压衣袖还好说，就是……

贴脸真的不行啊！

那一对金童玉女可管不了那么多，绕着棺材又唱开了，还是之前那首阴森森，却又隐约悱恻的冥歌。

“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

棺中合，同穴卧；身前意，死后明。

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

唱罢之后，小童一左一右把棺材板慢慢往上推，轰隆一声闷响，周围霎时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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