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另一家名叫“如意楼”的酒楼里,一个乖巧可人的小丫头在一楼大堂中间手捧琵琶唱着一曲《相思谣》:
“怜卿卿,明月远窗。恨西风,斜雨绵绵却无期,一池萍碎懒红妆……”。
正唱到“难道红尘,魂牵梦绕不得忘”却突然歪了调,原来是有个醉过头的莽汉扑过去想要强抱那小丫头,结果不知怎的摔了个大马趴引得哄堂大笑。
小丫头趁机抱着琵琶跑了。
“谁……谁他娘的暗算老子?站……站出来试试!别他娘……”醉酒莽汉娴熟地耍了个虎鹤双形的招式,知根底的江湖人笑声就淡了——原来是漕帮金家的人。
漕帮以商为名,一边背靠官府装模做样垄断河道,一边蝇营狗苟与下九流勾搭颇深,所以名声不比夜香好多少,虽然得用的时侯大家也没法计较。
“什么东西!真是晦气!”头戴幕篱的庄雨诗不屑地骂了一声后收回俯视的目光,“我就说这里不成样子,雅间没了还吃什么吃?”
下楼离开的七人正是庄家兄妹并护卫仆从。
“小姐走吧,换一家便是。”新跟着庄雨诗的老仆胆战心惊地婉劝。
“这位小姐……是对金某有意见?不知是哪家千金……金某特来赔……赔个礼!”
果然坏事传千里,明明酒楼嘈杂,醉酒莽汉还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几步拦住了他们。
“这位兄台,舍妹一介深闺女子不懂江湖规矩,如有冒犯请多包涵!”说着,庄奋英低头致歉。
“哈,我当是谁这么大脸面,一个废物……”说着便一拳呼了过去。
见对方不依不饶,两名护卫接过拳脚与对方缠斗起来。
“三哥……我们……我们快走吧!”庄雨诗哪里见过真敢“冒犯”她的人,吓得躲到庄奋英身后瑟瑟发抖。
眼见家中护卫联手都落了下乘,他无可奈何地打算出言表露身份,化解这场无妄之灾。
这时却听“扑通”一声,莽汉已经膝盖一弯重重跪地趴在他们眼前。
“喝醉了就回家睡觉,欺负人算什么本事!”春花梳着桃心双髻一身粉嫩的纱裙从他们视角盲区走过来指着莽汉就骂。
“你们没事吧?这里不用管了,哥哥会收拾他。”春花笑着安慰从庄奋英身后冒出脑袋的庄雨诗说,尽量不去看那空荡荡的袖子。
“吃饭也不得闲。”上官秋月以一副翩翩似仙的姿态贴在春花身边侧头扫了她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把其余人当回事。
“原来是这位兄台出手相护,在下庄……”
“你不是要哥哥收拾他?”上官秋月自说自话的时侯,飞起一脚,就将趴在那装死的莽汉踢到藏头露尾的掌柜身边,又抛给掌柜二两银说,“酒里兑水了吗?淡的扫兴。”吓得掌柜抓着小二哆嗦着道歉。
春花秋月二人并紫娟边说边往大街上走
让护卫帮着小二将莽汉捆了,庄奋英这才回神过来去追着喊了一声:“姑娘……”
他突然并不想错过这一面之缘,然而却大受打击地看见上官秋月侧身挨着春花亲密耳语,他们的手也不知何时拉在一起。
春花并没有听到身后隐忍的呼唤,她面红耳赤地回想着上官秋月凑过来的奚落:“这就是你不肯成亲的理由?”心里气得要死。
她脸色好像调色盘一般变幻了几次,忍了再忍,还是半道甩开上官秋月的手,一个人气鼓鼓冲回了客栈二楼,并重重地放了门栓。
再也不要理他了!
不成亲难道不是为了避免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人混在婚礼中对他不利?
不成亲难道不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别人威胁他的靶子?
不成亲难道不是因为害怕生孩子——不成亲也有可能……算了,这条不算。
不成亲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他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不喜欢他三心二意……
不成亲……算了,不想了,他一个古代人怎么知道身边所有亲友都不在,婚礼上孤零零,没有那些真挚祝福的失落感。
唉……春花终于不想自欺欺人,其实,她跟上官秋月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在,一直很多很多……
什么安稳?很难安稳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