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哄得春花沉沉睡去上官秋月才坐起身低声道:“起来吧!”
紫鹃不敢答应,改靠为跪轻声说:“是属下失职让绿莺暴露,请公子责罚!”
“噔”的一声,一枚铜莲花险险擦着她耳畔钉在窗楞上。
“论武功你在二十六青仆中不过居中,论谋略也远不及红鸾,你当知道我为何让你留在她左右……”上官秋月怒其不争地瞥了她一眼后垂目道,“你自幼千月洞长大,不是寻常护卫,若再有纰漏……”
“属下不敢。”一改春花面前的轻松,紫鹃板正身子又说,“绿莺传消息来,信已经顺利交出去了。”
“知道了。这几日我会陪夫人四处玩耍,你一切照旧。”秋月吩咐着离开。
长舒一口气,借昏黄的灯火看着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春花,紫鹃心里不免感慨——明明已当夫人来宠,却因为春花不肯成亲而吩咐她们称呼小姐,那么冷酷的人到了春花面前也化成绕指柔,真是一物降一物。
困意渐浓,紫鹃也沉沉地伏在床沿睡了过去。
第二天,秋月扮成来接妹妹返家的清贵公子与闻讯而来的慈海方丈热情道别。
“多谢方丈收留舍妹一晚!”
秋月合十致谢。
“施主有礼,区区小事不必挂怀!”后者也施与回礼。
“方丈留步,我这就带着妹妹归家去了,今日结下的善缘自有后报。”秋月再拱手。
“施主慢行!”慈海方丈浅笑着目送他们三人离开,右手低垂的衣袖却被生攥出了痕迹。
“哥哥什么时候又染了头发,你不是说染发掉色污了衣裳吗?”
“不染怎么带你到处游玩?”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春花拉着上官秋月的袖子问,一旁的紫鹃敛目不敢再看。
“走,哥哥清早雇了辆马车带你去峂城。”顺势与春花五指紧扣。
“峂城有什么好玩的呀?”
“去了便知。”上官秋月衣袖翻飞随手摘了几片叶子洒在春花头上。
“讨厌!”春花手忙脚乱地将叶子拨掉后用手指戳着上官秋月的后背,两个人打打闹闹进了马车。
紫鹃只得和马夫在车辕上各占一边。
丐帮在八仙城的据点是一处两进的老旧小院,同时也是远道而来的连长老栖息之所。
“事情办得不错!”连长老连肖弱冠之年,半新的黑麻衫显得十分利落,话也是干脆简洁,手里却不紧不慢把玩着一枚精巧的铜莲花。
他对面五人中,王六、参与偷玉佩跟荷包的小乞丐、拄拐老乞丐——春花紫娟眼熟的这三人均有在场。
“连肖,我们丐帮与千月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一脸病气的中年乞丐发怒了。
连肖柔声解释: “韩大哥,我说过这不过一点私事,已经解决了,上官秋月怪不到你们头上。何况他最近很忙,还是……”
还是不必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好。
“哼!上月初陆续就有消息说上京对千月洞频有动作。现在掺合一手究竟是私怨还是你与人勾结图谋了什么只有你知道!可这八仙城从来不是你的地盘,你也不过是副帮主身边的一条狗,我劝你不要让我抓住更多把柄!”
“呵呵,不然?”连肖笑得开怀,如果忽略了他听到“一条狗”三字一闪而过的狠戾。
“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姓韩的中年乞丐仗着附近还有几十号弟兄,显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兜着走”三字还未及出口,他竟骇然瞧见自己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接着便漆黑一片。
原来是王六趁他不备一把夺过其跟班的长刀一刀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