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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救刘绲大败中山王 擒末邳义结疾目眷

五胡列国传

第十七回 救刘绲大败中山王 擒末邳义结疾目眷

上回说到杜弢求助于应詹,说于丞相司马睿,归降朝廷,应詹本为诚信之人,见杜弢之书信,遂后写一封书信呈于司马睿,其书信中说:“杜弢其人,本为益州秀才,素有清望,为乡里所逼。今悔恶归善,宜命使抚纳,息江、湘之民!”

司马睿见应詹之书信,深感有理,于是接受杜弢之降,并派前南海太守王运为使节前往杜弢军中,接受杜弢,宣布杜弢无罪,以杜弢为巴东监軍。

杜弢即受命赴任,然而王敦与属下诸将仍然与杜弢攻伐不止,杜弢本为刚烈之人,哪里忍受如此耻辱!遂后率本部再反,派遣属下杜弘、张彦杀临川内史谢摛,又攻克豫章。王敦派周访袭击杜弢,一战将张彦擒获斩首,杜弘无力抵抗,逃往临贺。

晋愍帝建兴二年(314年)春,正月,陶侃奉王敦之命讨伐杜弘,杜弘使属下将王贡出战,陶侃见王贡,说:“杜弢本为益州一小吏,父死不奔丧。卿本为忠诚之人,为何随其贼寇耶!天下宁有白头贼翁乎!”

王贡自感惭愧,四面观望,将脚横于马上,敛容下脚,派一心腹入陶侃军中,表示愿意归降,并以割发为信,王贡率本部人马降于陶侃。

陶侃率本部人马乘势袭击杜弢,杜弢此时大势已去,军心动摇,士无斗志,顷刻大溃,杜弢单骑逃走,于途中死。陶侃与南平太守应詹一举攻克长沙,湘州平定。司马睿以朝廷名义赦免其部将士无罪,以王敦为镇东大将军,加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剌史。自此王敦自以为功高,日益骄横。

当初交州剌史顾秘病故,其州人以其子顾寿领交州事,不料其属下将梁硕不服,率本部人马袭击顾寿,将其擒获斩首。梁硕专制交州事,王机自领广州事,更害怕王敦,这时见交州有机可乘,心生一计,将并交州。这时杜弘为陶侃所败,奔往王机军中,而王敦见王机将为广、交二州,心中不安,想以王机讨伐梁硕,又以杜弘降于王机,以王机为交州剌史,王机奉命赴交州。

不料,梁硕拒绝王机,却迎前剌史修则之子修湛为交州剌史,王机不能赴交州,与杜弘及广州将领温邵、交州秀才刘沈商议返回广州。

此时陶侃居始兴,其州人皆静观其变,一时王机进退不得,请求陶侃入交州,陶侃不应,王机只好退还广州,交州人多迎王机,杜弘心生一计,率本部人马诈降于陶侃。陶侃自然深知杜弘之谋,率军迎杜弘,乘机大破杜弘,遂后进击刘沈,将其擒获斩首。

王机见不得赴交州,退还广州,不料途中患病死。诸将请陶侃乘胜进取温邵,陶侃笑着说:“吾威名已著,何事遣兵,但一两纸而定矣。”陶侃写数行于纸上,告于远近士民,温邵将要退还广州,陶侃派一支人马追击,将其擒获。杜弘一时无路可走,只好归降王敦,遂后平定。

陶侃平定杜弢之后,又乘胜进击杜曾,此时陶侃有轻敌之心,其司马鲁恬谏于陶侃,说:“身为三军主帅,临敌则先知其将,以我部将佐,尚未一人能胜于杜曾者,因此不可对杜曾相逼过急。”

陶侃却不以为然,率军讨伐杜曾,以为此一战可破杜曾。陶侃进军神速,杜曾一时无备,不及抵抗,将石城围困。然而杜曾多以骑兵,乘陶侃人马列阵,暗中大开城门,突然向陶侃背后袭来,陶侃多为步兵,顿时大乱,陶侃人马死伤五百余人。杜曾远远见陶侃,下马以大礼参拜,告辞而去。

却说荀崧此时为都督江北诸军事,率本部人马驻守于宛城,杜曾乘其不备,突然袭来,将宛城围困。城内兵少粮尽,又无外援,想求救于襄城太守石览出兵相救,然而一时无人出城送信,左右为难。正在这时,小女荀灌一身戎装,挺身而出,请求突出重围,求取救兵。荀崧不许,说:“汝只有一十三岁,女儿之身,又如何突出重围!万马军中,非上将不能临敌。”

荀灌见父亲不许,立即提矛上马,对其属下说:“哪位将军敢与我一同出城,求取救兵!”话音未落,有十余将士挺身而出,愿意出城一同求取救兵。荀崧甚为感动,写一封书信交于荀灌,荀灌率十余名将士大开城门,突出城来。

早有人报于杜曾,杜曾见一女子与十余骑兵,并不以为然,命其左右截击荀灌,荀灌挺矛杀入敌兵阵中,与其十余将士并力杀出重围。众贼寇哪里放过,追至二十余里,荀灌且战且走,不敢恋战,一路奔往襄城,荀灌将其父荀崧书信交与石览。遂后又求见南中郞将周访,周访立即派遣其子周抚率三千人马救援宛城荀崧。

杜曾围困宛城十余日未克,见援军到来,以为不能取胜,率人马退去。

杜曾得知其小女荀灌年一十三岁突围求取救兵,甚为感动,写信派人送往宛城荀崧,双方和好,并请求率本部人马讨伐丹水贼寇,荀崧答应。然而陶侃劝荀崧,写信劝道:“杜曾何其人也,世人皆知,其人凶狡,所谓:‘鴟枭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不宁,足下当识吾言。”

荀崧还书信言道:“宛城兵马不足拒贼,既然杜曾为吾之援,何以拒之!”

杜曾率其三千人马围困襄阳,数日不克,只好退去。

再说刘绲久为并州剌史,自为一州之镇,尽忠于大晋朝廷,自从刘汉攻陷洛阳,决心收复中原,传檄诸州郡,于十月会攻汉都平阳。

刘绲其人志大而才弱,历来骄奢,喜欢音律声色。河南徐润以音律受宠于刘绲,刘绲任其为晋阳令。徐润本是一骄奢无赖小人,自为一县令而干预政务大事。当时有一护军名令狐盛,曾屡劝刘绲,徐润干预政务,久之则引起祸乱,不可收拾,建议刘绲将徐润除掉,刘绲不听。而徐润暗中进谗言,使刘绲将令狐盛收捕杀之。刘绲之母见此甚为痛心,言道:“汝不能驾御豪杰,以恢远略,而专除胜已者,祸必及我!”

令狐盛被刘绲所杀,其子令狐泥投奔汉,将刘绲及并州虚实尽报于汉主刘聪,汉主大喜,立即派河内王刘粲、中山王刘曜率五万人马,以令狐泥为向导,杀奔并州而来。

早有人报于刘绲,刘绲立即征集兵马迎击汉军。刘绲见汉军兵马精锐,一时难以抵挡,便东出常山及中山,召募兵马抵挡汉军,派部将郝诜、张乔率一万余人马迎战刘粲,又派使向代公拓跋猗卢求援。郝诜、刘乔因寡不抵众,战败被杀。刘粲、刘曜乘胜兵进晋阳,太原太守高乔、并州别驾郝聿以晋阳降汉。八月,刘绲率兵马救晋阳,一战而败,收余部数十骑奔常山。刘粲、刘曜入晋阳,令狐泥因刘绲杀其父,一怒之下,杀刘绲之父母。

刘粲、刘曜攻克晋阳,俘获卢志,甚为喜悦,知道其人乃为晋朝谋士,护送于平阳,又有许遐、太子右卫率崔玮皆至平阳。

刘曜一战大败刘绲,攻克晋阳,以刘丰为并州剌史,镇守晋阳。九月,以卢志为太弟太师,崔玮为太傅,许遐为太保,高乔、令狐泥皆为武卫将军。

却说刘绲一战为汉军所败,只好向代公拓跋猗卢求救,猗卢派其子拓跋六修及兄长子普根、将军卫雄、范班、箕澹率数十万兵马为前锋,直奔晋阳杀来,拓跋猗卢又亲率二十万兵马随后赶来,刘绲收散卒数千人为向导。

拓跋六修与刘曜于汾东展开大战,六修与刘曜皆为万夫不挡之勇,两军阵前,各施其能,二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败,六修依仗人多势众,把大刀向空中一挥,数万士卒如排山倒海席卷而来,一时杀声震天。而刘曜虽然身经百战,只率三万精骑,此时刘曜站于高坡之上,激励将士,大喊道:“吾刘氏汉兵无不以一当十,吾等即受命于天子,身为军人,即使战死沙场,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有奋勇杀敌,杀出一条血路,才能保全自己,且杀敌立功,封侯赏爵,以光耀子孙!”瞬间,汉军将士无不奋勇争先,无一人后退者,只见刀光闪烁,直杀得血肉横飞,尸横相枕,刘曜一马当先,率精骑于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突然马失前蹄,坠下马来,这时身上已经七处创伤,代军将士见此人正是汉军主帅,蜂拥杀来,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讨虏将军傅虎赶到,杀退代军,下马将刘曜扶起,让马于刘曜,刘曜坚决不肯,说:“卿以此不可,赶快骑马杀出重围,我已身负重伤,难以冲出重围,我死决不能连累于卿。”

傅虎哭泣着对刘曜说:“虎承蒙大王以知遇之恩,才有今日,感怀大王,效命尽忠,今日正是我报答于大王之时。况且汉室初建,天下可以无傅虎,但决不可无大王!”乃扶刘曜上马,纵马渡过汾水,傅虎掩护刘曜而不幸阵亡。

后人有诗赞曰:谁道中山不英雄!万马军中任驰骋;

号令三军势如山,兵败不减气如虹。

刘曜收兵回晋阳,连夜与大将军刘粲、镇北大将军刘丰掠晋阳百姓,越过蒙山归平阳。遂后拓跋猗卢一路追来,双方战于兰谷,汉军大败,擒获刘丰,斩邢延等三千余人,一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相枕数百余里。

后人有诗赞曰:

累世拓跋真英雄,风靡八荒山河动;刘汉屠格犯大晋,长戈旌旗映长空;

拓跋十万如雷电,矢雨剑丛天地惊;世称无敌中山王,败落晋阳血满城;

只恨天子非魏武,五部匈奴任驰骋。

拓跋猗卢大获全胜,于寿阳山安下大营。刘绲赶来拜谢,自营门步入以大礼参拜,拓跋猗卢说:“我未早日到来,使卿父母遇害,实乃惭愧。如今卿已恢复州境,我远道而来,士马疲劳,且待后举,刘聪未可灭也。”于是将缴获车马、牛、羊各千余匹,车百余乘送与刘绲,留箕澹、段繁守晋阳。刘绲退守阳曲,召集溃散士卒。卢谌本为刘粲之参军,兵败只好投归刘绲。

却说石勒自江汉北上之后,以实现张宾之谋,先取三台而再取邺,然后一举定冀、幽二州以立足,以图大业。此时广平游纶、张豺拥数万之众据守宛乡,受幽州剌史王浚节制。石勒召集众将商议,如何进取广平郡,先派夔安、支雄等七将攻游纶等,连破外营。夔安、支雄等皆为石勒当年结拜之十八骑兄弟,此时暗中商议,只因自江汉未能尽展其才,深感不安,决心将取冀、幽二州大显才能,于是支雄、夔安等自告奋勇,请求各率本部为前锋,一举取广平游伦、张豺,石勒大喜,命支雄、夔安等七位兄弟率军取广平。

早有哨探报与幽州剌史王浚,王浚派督护王昌及辽西公段疾陆眷及其弟段匹禅、文鸯、从弟末坯率五万人马直奔襄国而来。疾陆眷屯兵于渚阳,石勒派诸将出战,俱为疾陆眷所败。石勒等只好守城,不敢冒然出战。疾陆眷大造攻城云梯等器械。石勒召集众将商议,说:“吾等据襄城不久,尚未巩固,粮草不多,彼众我寡,外无救援,吾想与敌决一死战如何?”

众将说:“敌军来势凶猛,敌众我寡,正乘胜于我,不如我军暂坚守不出,待敌日久疲弊,粮草用尽,必然退兵,我乘机大败敌人。”

石勒尚未说话,观望张宾,张宾说:“我有一计,可退敌军。”

石勒笑着说:“吾已知先生心中早有退敌之计矣。”

张宾说:“以鲜卑而言,段氏最强,将士勇悍,而末邳能征贯战,勇贯三军,其众精锐皆属末邳部。今日见疾陆眷攻吾北门,彼大军远来,连战数日以为我军孤弱,不敢与他出兵正面交锋,皆有懈怠之意,而我军不出战,表面胆怯,我军可乘夜深从北城设伏于突门二十道,待敌军到来,乘其列阵未定,出其不意,直冲末邳军,敌军必然惊慌大乱,我乘彼大乱时,一齐出兵掩杀,一举破敌,末邳兵败,其余敌军不攻自溃矣。”

石勒听张宾之计,笑着说:“右侯果然早有破敌奇谋矣。”于是依张宾之谋,秘密率精锐于突门设伏。

次日,疾陆眷果然攻打北城门,疾陆眷众军士呐喊一阵,见城上毫无动静,瞬间停下。石勒登城而望,皆把兵器掷于一旁,席地而坐,顺势躺于地上。石勒见此,立即派孔苌率精锐骑兵自北城突门而出,城上顿时鼓声雷动,号角齐鸣,以助其威。孔苌攻末邳阵前,未能冲入阵中,佯败退回,末邳遂后追杀而来,进入营门,孔苌见末邳果然中计,突然回军,率军杀出,末邳一时无备,孔苌马快,尚未等末邳举矛,被孔苌举手擒获,孔苌把大刀一挥,众将士如同猛虎一般,势不可挡,疾陆眷人马这时已经无力招架而大败。孔苌乘胜追杀,枕尸三十余里,获铠马五千余匹,军资粮草无数,疾陆眷收兵退回渚阳。

石勒以段末邳为质,遣使求和于段疾陆眷,疾陆眷只好答应。文鸯谏疾陆眷,说:“今以末邳一人之故,放弃石勒垂亡之虏,我一无所获,必然被王彭祖所怨,招惹后患。”

疾陆眷不听文鸯之劝,又以铠马金银送于石勒,以末邳三弟为质而请还末邳。众将劝石勒将末邳杀死,石勒说:“汝等不知,辽西鲜卑与我素无怨仇,彼等只为王浚所使,今若为一人而结一国之怨,非计也,放末邳回去,必然深感我之大恩,再也不为王浚所用也。”遂后石勒、石虎与疾陆眷相盟于渚阳,又结为兄弟。疾陆眷收兵回辽西,暂且不说。

却说王浚派督护王昌孤军难以自守,于是退兵还蓟。游纶、张豺见救兵无望,只好降于石勒,石勒一举攻克信都,杀冀州剌史王象。

石勒与段末邳一同饮酒,末邳见石勒为人豪爽侠义,再谢不杀之恩,于是叩头再拜,以石勒为义父。不久石勒派人送往辽西,末邳走出数里,面西三拜,感激不尽。从此鲜卑段氏与石勒修好,王浚从此日渐衰落。

不久石勒派石虎率军取邺,刘演部下将士自知不能取胜,溃散而去,刘滞逃出邺城,奔禀丘而去,三台流民纷纷投奔石勒,石勒先以桃豹为魏郡太守,以石虎镇邺。

晋怀帝永嘉六年(312年)春,正月,汉主刘聪设宴与文武大臣同饮于光极殿,使晋怀帝司马炽著青衣行酒,庚珉、王俊见大晋天子如此受辱,不胜悲愤,失声痛哭,汉主极为讨厌。事后有人向汉主禀告,王珉暗中通谋刘绲,谋取平阳。二月,汉主收捕王珉等故臣十余人,晋怀帝遇害,时年三十岁。

三月,张皇后死,汉主刘聪立贵嫔刘娥为皇后,并为其建一座凰仪殿。廷尉陈元达劝谏,以为:“陛下继大位以来,已作殿观四十余所,加之重旅数兴,饥荒、疾疫、死亡相继,而日思营缮,岂为民父母之意乎!今晋余类,西据关中,南擅江表,李雄奄有巴、蜀,王浚、刘绲窥窬肘腋,石勒、曹嶷贡禀见疏,陛下释其不忧,乃更为中宫作殿,岂目前之所更急乎!昔太宗居治安之世,粟帛流衍,犹爱百金之费,息露台之役。陛下承荒乱之余,所得之地不过太宗之二郡之地,战守之备,非特匈奴、南越而已。而宫室之侈乃至于此,臣所以不敢不冒死敢言也。”

汉主听罢勃然大怒,说:“朕为天子,营一殿,何问一鼠子乎?乃敢妄言沮众,不杀此鼠子,此殿不成。”遂即命左右:“立即将陈元达推出斩首,与其妻子老小一同杀死, 悬于城东门示众。”

当时汉主正在逍遥园中堂,陈元达大声呼喊:“臣所言者,社稷之计,而陛下杀臣,朱云有言:‘臣得与龙兴、比干游足矣!”陈元达即要被斩首,早已惊动满朝文武大臣,陈元达是何等之人?乃为当初汉高祖刘渊所敬重之国士,举国上下,哪个不敬仰,今日只因一番劝谏之言,一怒之下被斩首,何人不知!若错杀一人,则事关社稷,故此众文武大臣皆前来为陈元达求情。大司徒任凯、光禄大夫朱纪、范隆、骠骑大将军河间王刘易叩头流血,血流遍地,对汉主说:“元达为先帝敬仰,受命之初,即请于门下,尽心竭虑,知无不言,臣等窃禄偷安,我等每与之相见,皆为国家忧虑。今日他所直言虽然言辞过激,愿陛下能够宽容。如果只因大臣劝谏而杀列卿,其如后世何!”此时汉主一时无语。

却说汉主之夫人刘皇后闻陈元达被推出将要斩首,立即暗中吩咐左右使众做工者停下,又亲自面见汉主,说:“如今宫室已经齐备,皆无再造宫室之必要,四海未定,理应当爱惜民力。廷尉之言,乃是社稷之福也,陛下应当加以封赏,而加以诛之,让天下如何相待陛下?忠臣进谏之人尽为不顾其身也,而人主拒谏同样亦不顾其身之人。陛下为妾营造宫殿杀进谏忠臣,使忠臣结舌者由妾,远近怒怨者由妾,公私困蔽者由妾,妾何当之!妾观自古败丧国家之人无不由妇人,心常以疾之,不意今日身自为之,使后世视妾由妾视昔人也!妾有何面目再奉巾栉,愿陛下赐妾一死于堂前,以塞陛下之过!”

汉主听刘皇后一番话,顿时容颜皆变。此时任凯等众大臣叩头流涕已经多时矣,汉主逐渐醒悟,说:“朕近年以来,头风病愈加厉害,喜怒失常,不能控制。元达,忠臣也,朕没有看错,诸公皆如此为其求情叩头流血,朕深知众公卿辅佐忠心,朕心中深感愧疚,何敢忘记?”于是命任凯等大臣寇履就坐,汉主下堂亲自扶陈元达以上座,以刘氏皇后之表给众位大臣观看,说:“外辅如公,内辅如后,朕复何虑哉?”

汉主赦免陈元达,遂后赐于任恺等谷帛不等,更命逍遥园名为纳贤园,李中堂名曰愧贤堂,刘聪对陈元达说:“往日卿畏朕,今日朕深感朕畏卿也。”

汉主欲斩陈元达,众大臣极力为其求情,汉主终于将陈元达赦免,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一代英雄立乾坤,千里奔袭卷风云;刘汉岂非识时务,败还平阳害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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