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东莱公初战洛阳城 败刘绲再取洛阳城

五胡列国传

第十三回 东莱公初战洛阳城 败刘绲再取洛阳城

却说凉州剌史张轨，字士彦，安定乌氏人，汉常山景王张耳十七代孙，家世孝廉，其父张温，为太官令。张轨自少年聪敏好学，有器望，姿仪典则，与同郡皇甫谧友善，隐于宜阳女儿山。泰始初，与张华论及政事损益，甚为器重。早在晋惠帝永宁元年（301年）年，春正月，正当赵王司马伦谋篡之时，时任散骑常侍张轨自请朝廷为凉州剌史。当时大晋多难，三王正讨伐赵王司马伦。司马冏专朝，张轨怀有立志边陲之志，因此向朝廷请求为凉州剌史。当时凉州境内，盗贼纵横，鲜卑为寇。张轨至凉州，立即以宋配、凡瑗为谋主，不久凉州平定。经数年励精图治，凉州诸郡县安定无事。晋怀帝永嘉二年（308年），张轨突然患中风，口不能言，使其子张茂代剌史处理凉州事务。这时陇西内史晋昌张越为凉州首富贵族，势力最强，想乘机取而代之，于是与其兄长酒泉太守张镇及西平太守曹祛，派人暗中前往长安向南阳王司马模说张轨中风，不能任职，请以秦州剌史贾龛代之。贾龛准备接替张轨凉州剌史一职，其兄贾疋对贾龛说：“张凉州为本州一方名士，威振西州，汝有何德何能代之？”贾龛仔细一想，兄长言之有理，于是不再接替张轨凉州剌史。曹祛等正要上奏朝廷，恰好朝廷来报，免除张轨凉州剌史，以军司杜耽代理凉州事。然而杜眈不从，杜耽上表朝廷，仍以张轨为凉州剌史。

张轨自以为有病，很想离开凉州告老还宜阳，归隐故里女儿山。长史王融、参军孟畅劝张轨，说：“大晋王室正置多难之秋，明公抚宁西夏，张镇兄弟竟敢乘机谋叛，应当立即诛杀此人。”张轨见形势严峻，命王融等立即戒严。这时张轨之子张寔自京城归来，以张寔为中督护，率兵讨张镇，派张镇之外甥、太府主簿令狐亚先入张镇府中劝说张镇，陈述形势利害。张镇流着眼泪说：“皆为他人将我推至这般地步，此乃害吾也！”于是迎张寔谢罪。遂后凉州平定。

时年二月，朝廷立清河王司马覃之弟豫章王司马铨为皇太子。当时晋怀帝司马炽总揽朝政，大有励精图治之志，在朝处理政务，甚为严谨。然而太傅司马越却不悦，司马越本来想独专朝政，见晋怀帝如此专心朝政，只好请求归藩，不久辞朝前往许昌。

晋怀帝以高密王司马略为征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镇守襄阳；南阳王司马模为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诸军事，镇守长安；东燕王司马腾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镇守邺。

至冬十一月，晋怀帝以王衍为司徒，王衍对太傅司马越说：“朝廷危乱，留赖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司马越从其言，于是以王衍之弟王澄为荆州都督，本族兄弟王敦为青州剌史。王敦其人字处仲，司徒王导之从父兄，其父王基，为治御史。王敦少年有惊人之处，为此王衍对王澄、王敦说：“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为三窟也。”此为何意也？原来战国时期马煖对孟尝君说：“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身耳。”而数年之后，王衍死于石勒之手，王澄、王敦自相鱼肉，此为后话矣。

王澄至襄阳，以郭舒为别驾，委于府事，王澄却昼夜纵酒，不理政务，虽然当时州郡繁杂，讨寇正急，然而从不放在心上。郭舒时常禀报于王澄，并屡谏于王澄，劝其专心以民事为本，爱民养兵，保全州境，王澄却不以为然。

再说王弥投奔汉王刘渊，遂后率其残部收拾散卒，兵威复振，又分兵向青、徐、衮、豫等州进军，所过郡县，多杀守令，聚众数万，苟郗与王弥屡战不能取胜。四月，王弥攻入许昌。

早有人禀报太傅司马越，司马越命司马王斌率精兵五千守卫京城洛阳。此时凉州张轨得知洛阳危急，也派督护北宫纯前往驰援洛阳。五月，王弥率军攻入环辕，大败晋军，军至伊水以北，京城大震，皇宫城门昼夜关闭。王弥率大军至洛阳，屯兵于津阳门。

朝廷命王衍为督讨诸军事，北宫纯召募士勇百余人组成敢死队，此时王弥正备列阵攻城，北宫纯率敢死军突然向王弥军中横冲而来，王弥军顿时大乱，王弥率军后退，一败不可收拾。晋军乘机出击，势不可挡，王弥火烧建春门。王衍命左卫将士乘胜追赶王弥，在七里涧设伏，大败王弥。

王弥收拾残余，与王桑至平阳。汉王刘渊闻王弥兵败，派侍中兼御使大夫迎于郊外，令：“孤亲自迎将军馆驿安歇，安置蒲席，敬待将军到来。”王弥入城内，加封司隶校尉，加侍中特进，王桑为散骑侍郎。

七月，汉王刘渊进攻平阳，太守宋抽弃城而逃，河东太守路述战死，刘渊迁都于蒲子县。上郡鲜卑陆逐延、氐酉单徵同时来投奔汉王刘渊。九月，刘渊派王弥、石勒攻邺，晋将和郁弃城而逃。朝廷派豫州剌史裴宪屯兵白马以抵抗汉军王弥，车骑将军王堪屯兵东燕抵抗石勒，平北将军曹嶷屯兵大阳以抵抗蒲子汉军。

十月，汉王刘渊进皇帝位，改元永凤。十一月，封其子刘和为大将军，刘聪为车骑大将军，族子刘曜为龙骧大将军。

却说王弥、石勒率三万人马进攻魏郡、汲郡、顿丘。只因百姓久为晋朝战乱不息，远近百姓纷纷前来归附者五十余营，其归降每营主将军交出印绶。王弥、石勒精选青壮年五万余人，老弱亦作适当安置，石勒攻克魏郡，擒获太守王粹，斩于三台。

十二月，汉主刘渊以刘和为大司马、封梁王；尚书令欢乐为大司徒、封陈留王；皇后父御史大夫呼延翼为大司空、封雁门郡公；宗室以亲疏皆封为郡、县王，异姓以功封为郡县公、侯。

晋怀帝永嘉三年（309年）正月，汉太史令宣于修夜观天文，见莹惑犯紫微，不禁大喜，立即对汉主刘渊说：“大晋至今历三帝四十余载，朝廷已不可挽回，气数将尽；我大汉人心所归，百姓所望，依臣观之，不出三年，必克洛阳，中原如在掌中，天下指日可定。然而蒲子地势狭小，道路崎岖，非帝王之地，难以久安，平阳气象方盛，请陛下暂时迁往平阳为都。”汉主刘渊闻此有理，于是大赦天下，改元为河瑞。

却说晋朝左积弩将军朱诞投奔汉主刘渊，刘渊大喜，朱诞向刘渊陈述京城洛阳势单力孤，劝刘渊率军攻打洛阳，刘渊命朱诞为前锋都督，以灭晋大将军刘景为大都督，率其本部人马攻取黎阳，大败王堪于延津，将三万余男女百姓赶往河中。有人报于刘渊，刘渊勃然大怒，说：“小儿，坏我大事也，朕欲取天下，以民为本，吾所到之处，百姓无不信附，皆归吾而来，且天道岂能容之！吾所要只司马氏耳，与百姓何干，百姓又有何罪！”于是下令免刘景大都督，为平虏将军。

却说汉安东大将军石勒兵进钜鹿、常山，率众十万人马，军威大振。此时有赵郡名士张宾来投，石勒大喜，此人正是师蓉所言此人。张宾学识渊博，胸怀天下志略，石勒敬重张宾，拜为谋主，事无巨细，则由张宾定夺，同时又有刁膺、夔安、支雄、桃豹、逯阳等众兄弟为爪牙，并州羯胡争先前来归附。

张宾究竟乃何人也？其人字孟孙，乃张良、陈平之辈，匡世奇才，赵郡中丘人氏。其父张瑶，曾为中山太守。张宾自少年好学，博学经史，熟读《孙子兵法》、《春秋》、《左传》及历代军事名家论著，然而不为章句，豁达有大节，常对昆弟说：“吾自言智算鉴识不再子房之下，但不遇高祖耳。”数年以来，密切关注北方之乱，群雄并起者，石勒为群雄之人杰，虽然几经失败而愈为强盛，见石勒是一位能成就天下大业之人。张宾对宗亲朋友说：“吾历观诸将，尚无一人如同石将军，吾可与此人成就一番大事。”于是独身提剑从容于军营门外，大呼请见。早有人报与石勒，石勒见此人果然与众不同，当时并不知此人正是张宾，再问其姓名，方知张宾大名，立即大礼参拜，让于帐中。张宾细说天下形势，治军方略，对石勒皆以尽言。石勒本是粗人，又不识文字，听张宾一席话，如拨云见日，喜出望外，连声称奇，逢人称道：“吾如当年刘玄德有孔明也！”尊其为上宾，委以军旅，动静咨之。

却说汉主刘渊称帝，以王弥为侍中、都督青、徐、衮、豫、荆、扬六州诸军事、征东大

将军、青州牧，与楚王刘聪率二万人马进取壶关，以石勒率本部人马为前锋总督。此时并州剌史刘绲派督护黄肃、韩述前往救援。汉军此时军威大震，刘聪、石勒所率人马勇不可挡，刘聪与韩述于西涧展开大战，韩述不能抵挡刘聪，战败被杀。石勒与黄肃大战于封田，石勒整军鼓励将士，大喊道：“吾等投汉，立功杀敌，受赏封爵，诸将士同吾冲入敌阵，杀个痛快！”言罢，纵马挥刀，冲入敌阵，其将士无不奋勇争先，只见石勒刀光闪闪，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众将士见石勒如同蛟龙入海，猛虎下山一般，一时杀声震天，直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黄肃本是刘绲手下猛将，见石勒将士如同潮水一般勇不可挡，正想逃去，石勒赶来，一刀斩于马下，其士卒四处溃散，多被石勒俘获。

早有人将此报与刘绲，刘绲见并州危急，立即向朝廷告急。太傅司马越派淮南内史王旷、将军施融、曹超率三万人马援救刘绲，一路向并州杀来。王旷渡过黄河，想长驱直入，施融说：“刘聪、石勒乘险而来，锐不可挡，我军虽然拥数万之众，然而一军难以独挡。不可急于取胜，暂且不可争锋，只能智取，此地势险要，我等可据险与敌相持，然后出奇不意击败刘聪、石勒。”

王旷顿时大怒，说：“汝被石勒吓破胆，不敢进军耶！”

施融无奈，不再与王旷争辨，走出营来，私下对曹超说：“刘聪、石勒久战沙场，善于用兵，王旷不知用兵，更不懂利用地势，吾等必为贼所擒也。”

王旷进军至太行与刘聪相遇，在长平之间展开大战。石勒、刘聪早已占领有利地形，控制各山隘要道，而王旷却结阵而进。石勒、刘聪六路大军各以万余精骑冲入阵中，直杀得王旷等难以招架，无不四散奔逃。王旷见汉军如此勇猛，料定不能取胜，夺路而逃，为乱军所杀，施融、曹超见本部人马被冲散，一时不能抵挡，正要夺路而逃，石勒等人马冲杀而来，皆死于乱军之中，晋军死伤不计其数。

刘聪率大军遂后攻克留屯、长子，杀晋军一万九千余人。上党太守庞淳见汉军势不可挡，本部人马寡弱，难以抵挡，开城投降刘聪。刘绲见王旷等被汉军所败，形势危急，上党太守庞淳降汉，又气又恼，遂后又派都尉张倚为上党太守，据守于襄垣，抗拒汉军。

前面曾经说到匈奴部右贤王刘猛叛晋为部下所杀，其部右贤王去卑之子诰升爰代所部，诰升爰死，其子刘虎当立，自号为铁弗氏，与白部匈奴合并，投于汉主刘渊。刘绲见刘虎人马不多，乘机攻之。而晋阳却空虚，刘聪见此机可乘，率本部人马直入晋阳而来。终因刘绲防守严密，未克而还。

刘聪、石勒大败晋军，报与汉主刘渊，刘渊大喜，于是命楚王刘聪、石勒等各率本部人马乘胜向洛阳进军。

司马越得知王旷等军大败被杀，不禁大惊，立即禀报朝廷，司马越派平北将军曹武率五万大军前来阻挡汉军。不料晋军早已被汉军大败王旷所震惊，军无斗志，一战为刘聪所败，刘聪长驱直抵宜阳。刘聪一路所过郡县，如疾风扫落叶一般，晋军纷纷归降，所向披靡，屡战屡胜，以为晋军皆无能之师，不堪一击，于是军纪懈怠，不再设防。九月，弘农太守垣诞前来诈降，刘聪不知真伪，顿时大喜，不料入夜三更时分，垣诞率晋军突然袭击刘聪大营，顿时杀声震惊夜空，火光冲天，刘聪大败而还。

却说石勒先大败刘绲，将本部人马屯于飞龙山。前面曾经说过鲜卑拓跋部受晋朝封爵，刘绲只好向拓跋段务勿尘求援，同时又向幽州剌史王浚求兵增援。。而王浚与鲜卑部曾经结缘，派部将祁弘与鲜卑拓跋段务勿尘乘石勒驻守于飞龙山不备，突然出兵袭击，石勒一时措手不及，未及抵抗而败退，屯守于黎阳。

冬十月，汉主刘渊决定再次派大军向洛阳而来，想一举攻破洛阳，派楚王刘聪、王弥、始安王刘曜、汝阴王刘景率精骑五万，大司空雁门刚穆公呼延翼率步兵继之，浩浩荡荡向京城洛阳杀来。

晋朝廷以为汉军刘聪新败不久，不会很快兵进洛阳，一时不及防备。而汉军直至洛阳，众文武大臣一时不知如何迎敌，京城上下处于慌乱之中。刘聪一路势如破竹，兵至宜阳，长驱直入，迅速进入洛阳西明门，西明门乃为洛阳第二道门。晋将北宫纯却是一位胆量过人之将领，连夜选拔千余名精悍军士，突然攻入汉军大营，而汉军由于一路无阻而懈怠，毫无防备，斩汉将呼延颢，这时汉军中稍有哗变，呼延翼被部下所杀，其众自大阳溃散而归。汉主刘渊眼看大军攻入洛阳，取洛阳易如反掌，然而有人来报，得知军中有变，料定不能取胜，于是下诏派使命刘聪等还师。

刘聪上表以为晋朝衰微，洛阳无力支撑，晋军一时悻幸取以小胜，不足为虑，取胜近在咫尺，不可以呼延翼、呼延颢死则放弃攻取洛阳。刘渊只好同意刘聪之主意。

却说晋太傅司马越未料汉军来之如此迅速，一时慌乱，却无退敌之计，只好率全城士民固守。刘聪亲自登嵩山，留平晋将军安阳哀王刘厉、冠军将军呼延郎督摄留军。这时司马越之参军孙询看出汉军弱点，立即对司马越建议，乘刘聪调兵之机，呼延郎兵力虚弱，正是可乘之机。司马越立即出兵，一举攻破呼延郎大营，呼延郎见晋军突然袭来，还未及出营，被晋军一阵冲杀，死于乱军之中。晋军又乘胜攻入刘厉大营，刘厉军中大乱，刘厉仓慌逃走，此时正置深夜，众军争先逃命，士卒赴洛水死者不计其数，刘厉随士卒跌入河水，溺水身亡。

王弥见汉军大势已去，对刘聪说：“如今我军失利，洛阳防备严密，我军难以取胜，不可急攻，如果长久与晋在此相持，对我军不利，何况我军运车在陕，粮食支持无数日，殿下不如与龙骧将军收兵还平阳，待命于衮、豫，不知可否？”刘聪此时正举棋不定，听王弥之言，正想准备退兵，忽然一想，对王弥说：“我若回平阳，如何对父王而言？更何况我军已经迫在洛阳城下，取胜指日可待，用兵之道不在一胜负之间，只要我大军不动摇，洛阳可取也。”于是刘聪放弃收兵回平阳之念头，决定一举攻取洛阳。

刘聪拒绝汉主刘渊之命，又拒绝王弥劝告，决意一举攻破洛阳。刘渊知道刘聪之意，只因攻洛阳失利，无面目回平阳，立即与众文武大臣商议，宣子修说：“岁在辛未，乃取洛阳，如今晋朝气数正盛，刘聪不还师必败。”汉主刘渊派人传诏，命刘聪收兵放弃攻打洛阳。

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本想攻取洛阳，却屡战失利，不得已只好遵汉主刘渊之命，放弃攻打洛阳。而王弥南出环辕，当时中原大量流民在颖川、襄城、汝南、南阳、河南数万流民，此流民由于连年灾荒，百姓无法生活，于是聚众攻郡掠县，甚至杀死郡县富豪或二千石地方长吏者，响应汉军。

再说石勒遵汉主之命，于十二月率军攻打信都，杀死冀州剌史王斌。此时王浚自领冀州剌史，朝廷命车骑将军王堪、中郎将裴宪率三万人马进攻石勒。魏郡太守刘矩见石勒兵强将勇，势不可挡，不战而降于石勒。石勒虽然人马精锐，但抵挡王堪、裴宪等军，一时很难，于是采取张宾声东击西之计，张宾说：“兵贵神速，且晋军迟缓，相互配合又不利，号令不一，各自为政，吾军灵活，又多为骑兵，往来如风，一战可破敌也。”

石勒与夔安等分兵两路，亲自率精骑周旋，突然回师直取黎阳，裴宪闻石勒如此神速，哪里敢抵抗，裴宪仓促之中不及调兵，弃城逃往淮南，而王堪也只好退守仓垣。

与此同时，汉主刘渊以陈留王刘欢乐为太傅，楚王刘聪为大司徒，江都王刘延年为大司空，派都护大将军曲阳王刘贤与征北大将军刘灵、安北将军赵固、平北将军王桑，率领人马东屯内黄。王弥表请左长史曹嶷行安东将军，东徇青州，接应家眷。

晋怀帝永嘉三年（三一0年），春，正月，汉主刘渊立梁王刘和为太子，其子刘义为北海王，以刘洋为大司马。

石勒大败晋军将领王堪、裴宪之后，又奉汉主刘渊之命为汉镇东大将军，攻取白马，王弥率三万人马与石勒会合，攻打徐州、衮州、豫州。二月，石勒突然袭击鄄城，杀死衮州剌剌史袁孚，又攻取仓垣，杀死王堪。遂后率军又突然渡黄河北上进击冀州诸郡，沿途收取饥民九万余口。秋七月，汉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石勒及安北大将军赵固突然包围河内太守裴整于怀县，晋朝廷命征虏将军宋抽救怀县，石勒与平北大将军王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宋抽尚未赶到，设伏一举消灭宋抽，河内百姓擒获裴整，开城迎石勒入城，裴整遂后降汉，刘渊以裴整为尚书左丞。河内督将郭默收容裴整余部。郭默，河内怀人，少年微贱，以壮勇事太守裴整，为都督，永嘉之乱，率其遗众自为坞主。何谓坞？比城小者为坞。当时天下纷争之际，地方豪强为自保，聚众筑坞以自守，尚未被朝廷之封号者为坞主。刘绲闻此，随后以郭默为河内太守。

却说幽州剌史王浚当初与东夷校尉勃海李臻盟约共辅晋室，然而王浚却心怀异志，李臻后来见王浚不能为大晋忠良，甚忌之，直至和演死，别驾昌黎王诞亡归李臻，献计说：“王浚非为大晋忠臣，与北胡结好，大有割地称藩之意，乘其今日羽翼未丰，举兵讨之，可一战取胜。”

王诞知道王浚非晋朝忠臣，劝李臻乘机将其杀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大晋天子一庸夫，血溅朝堂遍白骨；山河破碎英雄在，天降刘汉大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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