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08）

城中发生这样大的事，主街道的老百姓早已闭门不出。南歆一路都觉得很讽刺，昨日还是热闹至极的长安都城，如今却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

南歆躲在暗处，见到了李世民从东宫府出来，他一身的血，双手更是沾满了红绸的液体。南歆心中一紧，连亲生兄弟都能手刃，他会放过李长歌吗？

避开众人，南歆在东宫后苑听见了李长歌的喊声，声音既悲又凄，她从未觉得自己的速度如此快过，也恨不得再快一点。

南歆冲进殿内，见到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举刀砍向李长歌，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花瓶，猛力砸向他的头。

男人如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南歆跨过他上前，只见殿内四处都溅有鲜血，李长歌阿娘也香消玉殒，南歆不忍再看。

墨南歆长歌，他很快就醒了，我们快跑。

李长歌红着眼眶看她，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南歆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满眼痛惜。

墨南歆长歌，我会保护你的。

门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南歆打开侧面的窗户，朝左右探了探，见无人巡视，她拉着李长歌的手就要跳出去。

李长歌不舍地望向阿娘，耳中依稀还能听见阿娘说的话，阿娘让她好好活下去。李长歌泪眼朦胧，抖着唇无声的向她保证，长歌一定会活下去……

墨南歆长歌，快跑！

两人一路躲避追兵，逃到了空旷的郊外。

李长歌甩开南歆的手，抽出匕首指向她。南歆怔愣在原地。

墨南歆长歌，你为何……

李长歌打断南歆，她把目光放在这把匕首上，尽管内心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能从何解释呢？

李长歌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南歆听后认真地打量了一眼，不禁回忆起李世民浑身是血的模样，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墨南歆昨日你送给义父的正是这把。

李长歌没错，可它却出现在了我阿娘的身边。

李长歌收回手，声如泣血，一字一句充斥着后悔不甘和恨意。

李长歌是李世民杀了我阿娘！

墨南歆你可亲眼见到他杀人？此事说不定有误会。

墨南歆长歌！

李长歌休得再提。

李长歌愤然地甩袖，李世民杀了她阿耶，杀了她的兄弟，这把匕首更是害死她阿娘的罪魁祸首。李长歌一息之间失去了所有血浓于水的亲人，她怎能不恨。

李长歌如果我没有和阿娘置气，如果我坚持要留下来，阿娘就不会死了。

李长歌阿娘不会死……

李长歌无力地跌坐在地，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方向，南歆蹲下身靠近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墨南歆长歌，这不是你的错。

李长歌嘴贴近南歆的耳朵，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南歆却恨不得自己听不见。

李长歌我定要手刃李世民。

南歆内心悲痛至极，她十分清楚，即使李世民没有亲手杀害李长歌的阿娘，也会是间接导致这个结果的人。

南歆耳边是李长歌悲凄的呜咽声，她却再也说不出安慰她的话。

眼前浮现出的昨日亲密无间的画面，渐渐随风消散，就像这对叔侄的恩情，终是回不到从前了。

南歆搂紧李长歌的肩膀，她不想让李长歌报仇，就像她知道历史的结局一样，李长歌注定等不到她想要的结局。

可是南歆不能阻止她，这条李长歌选择的道路，只能她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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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