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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天上月

约文条

*“欢儿……”

“……”

“朕糊涂了,是月儿。”

…………

“我江家的女儿,不做别人的替身。”

…………

“皇上,怎么会是欢儿呢?是月儿。”

“还我自由。”

——————

初元二十八年,先帝驾崩。太子莫卿继承大统,改元建昭。

建昭元年正月,新帝于太庙行登基大典,百官陪位,八方来朝。同月,册封东宫诸女……

册封大典之上。“江氏月接旨——”礼官手持圣旨,高声道:“着即册为贤妃……尔其衹承景命,莫负圣恩。钦此!”

“臣妾……接旨”我麻木在礼乐声中下跪,华丽的头饰压的脑袋有几分不适,眼前朦朦胧胧,此情此景竟有几分不真实。

今日的礼数仪制远超在东宫时的任何一日,脚下朱红的长毯迤通而炫目,礼官朗声诵读圣旨的声音似近还远。众人次第跪拜,高颂圣恩……

未央宫,大澈殿。李公公领着几个宫女走进来,我忙免了一行人的礼,客客气气打点好,留下了一个年仅十四的小宫女,小春。

皇上没有皇后,贵妃姐姐又抱恙多时,宫里的日子也算自在。我家世显赫,这点毋庸置疑。皇上疑心重,自入宫来未曾造访,我自乐得清闲,整日整日泡在御花园,扑扑蝴蝶,喂喂鱼,偶尔泛舟于太液池之上,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秋日,天凉了,蝴蝶也渐渐少了。我在玉烟亭中坐着,一场大雨猝不及防,我只好耐心等雨停。一抹明黄色靠近。是皇上。小春悄悄对我说。我慌忙行礼,那人停下,身边李公公忙说:“皇上,这位是江贤妃。”他嗯了一句,声音辨不出喜怒哀乐:“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他死死盯着我的眼,我忍不住怕的发抖。“起来吧。”他说了这么一句,就信步而去:“把江贤妃送回去。”

当晚我第一次侍寝。很幸运坏上了龙胎。圣宸宫那边赏赐不断,我大多数时间待在自己宫里,和嬷嬷学着绣些小衣服之类,偶尔我放下针线,才想起我只有十六岁,如今却要做母亲了。我轻轻拽着素色的帕子,麻木喝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苦的厉害。

不到二十八旬,那天我像往常一样绣着一方帕子,突然腹部阵痛。我慌忙喊着小春,眼前越来越模糊……

再醒来,什么也看不见。耳边隐隐传来产婆太医各种嘈杂声,痛的厉害。我几乎没一点力气……后来的后来,那次生产几乎要了我半条命,我穿着素色衣衫,任着宫人给我端来一碗一碗的汤药……嘴里苦的发麻。我那时躺在床上,透过层层纱帘看到了我的孩子,是位小公主,皇上握着我的手,跟我说给公主取名“涣儿”,我自然不能有什么异议,笑着就应下了。

大概一月之后,我被封为贵妃。赐号“楚”。此时贵妃姐姐已经去了,她也曾握着我的手,笑盈盈的说着给孩子做了小衣服。可惜她没见上。我放任自己回忆,一边任宫人给我换上华服。

阳光刺目,我渐渐不喜出去了。总待在自己宫里。

新帝登基的第一次选秀后,宫里多了一位“江才人”。和我同姓但不同族。她有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我们成了好友……后来她坠下奉天楼,从她的绝笔中我才明白,她追寻的……自由……我抚过封面上《镜海居士集》,默默叹一声:“海镜啊……”

所以,“自由”,是什么呢?

自由啊……

…………

建昭三年,我诞下大皇子,因此被封为皇后。封号还是那一字——楚。

那夜皇上醉了,我唱着天上的月,他一直往肚里灌着酒。一曲毕,他吻我,嘴里唤着:“欢儿……”,我开口:“是月儿”他却摇头,“不,欢儿……”他深情款款望着我,却又猛然摇头:“朕糊涂了,是月儿。”那夜我得到一个孩子。按辈分是五公主。

怀着她十几旬时,皇上接了个美人入宫。美人名叫“楚欢”,安平侯流落在外的嫡女。起初我没太在意。

她进宫伊始,皇上改了我的封号,“倾月”,我还是只有接受的份。

渐渐皇上不喜来我这儿了,寿宴上举杯的人也换成了她。甚至协理六宫之权也被以身体抱恙为借口给了楚欢。我又怎会不在意,只是哪有人管我在不在意呢?

孕期二十八旬,父亲获罪贬官。我去圣宸宫寻皇上,皇上政务繁忙,未接见。我刚欲回宫,倩贵妃楚欢来了,未经通报,她直接推门而入。我欲出声制止,候在一旁的李公公说了一句:“娘娘,皇上有令,倩贵妃……”“本宫知道。”倩贵妃没有出来。殿内隐隐传来欢声笑语。我跪在殿前石路上,冷的发抖。“娘娘请回吧”是李公公:“皇上说了,今天不会见您的。”我仍跪着不动。他叹口气:“娘娘就算不注重自个儿身子,也得想想孩子啊……”“本宫有分寸。”见我这样,他不再多说什么。

那天石砖很冷很冷,冷的刺骨,我从晌午跪到太阳落山,皇上仍不见我……那天孩子没了,我身子也毁的差不多了,皇上借此将大皇子君临过继给倩贵妃。我又终日守着药罐子,再没踏出宫门半步。

倩贵妃拜访。小春拦不住,只能放行。她得意洋洋说着皇上的恩宠之类,包括她的过去。那天她走后,我迟迟回不过神。话本子里说的白月光,是她,不是我。

权力日益架空,我顶着皇后之名实际被软禁凤仪宫。我越发觉得我的存在像个笑话。月,是我,不是她。白月光,是她,不是我。我彻头彻尾是替身,代替品。

铜镜上浮现出我脂粉包着的,憔悴的脸,今年我不过二十岁,鬓角就有几缕白发了。我望着这张脸,像极了她,恶心至极。身上素色衣衫,多么刺眼。我一直喜欢妃色。皇上却喜我穿素色的,原来,是因为她啊……

我从在铜镜前命小春为我挽起头发,发根处有些白了,我将进宫时的金簪带上,而后上妆,妖艳。我命小春去拿药,待她关上门出去后,我翻出那年妃色衣衫,盛装打扮,接着从箱底掏出瓷瓶,一饮而尽。

“欢儿,月儿,到头来我只是一场笑话……”

“就连我们的女儿,也是她的影子啊”

“莫卿,世上再无江月,唯有楚欢。”

“我不是欢儿。”

“我江家的女儿,不做别人的替身……”

…………

——鹤顶红。我看着小春摔了药碗,哭的不能自己,我伸手想要安抚她一下,可最终是慢慢没了呼吸。

月儿,

涣儿,

欢儿……

不是白月光,是朱砂痣……

然而念念不忘,必是白月光。

…………

帝“大悲”。

阅江氏绝笔,甚悲悯,命人记为因疾而终。

…………

建昭四年十二月,皇后江月 因身体虚弱,久病不愈,于寝宫病故。

次年十二月,倩贵妃楚欢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为皇后,封号“卿月”。

江氏死后的第二年。灵魂仍在人世飘飘荡荡。京城一场大雪埋葬着昔日皇后的坟。上书“楚皇后江氏月之墓”,实是讽刺。

建昭七年秋,我将灵魂祭献给幽冥奈何桥上的神秘女子,她说,过去了,她说,向前走。

…………

我是楚欢。

安平侯之女。

儿时为赴一场约流落在外,后被寻回,建昭三年,入宫。建昭四年,封倩贵妃。建昭五年,封后,赐号“卿月”。

我愧对于那个人。

“月儿……”

她走后三年的秋天,我封后两年的秋天。一场大雨,我们被“困”玉烟亭。他遣散周围宫人。他吻我。他说:“月儿……”我笑笑偏过头:“皇上糊涂了?是欢儿。”他推开我:“朕醉了,你是,欢儿。”

我走出亭外,此时皇上酒醒一些了,他跟我说,过来,欢儿,外边凉。我却走得更远,笑容更艳:

“皇上,怎么会是欢儿呢?是月儿。”

我退到太液池边,池水隐隐约约倒影着我满头金簪和妃色外衫,不属于我。

我纵身一跃。

“莫卿,我不会是谁的代替品”

“放我自由”

欢儿,

涣儿,

月儿,

不是朱砂痣,是白月光……

然而朝思暮想,必是朱砂痣。

…………

建昭七年九月,皇后楚欢因隐疾发作而终,于寝宫病故。

帝大悲。

…………

我是涣儿,姓莫,五岁封“安乐公主”。

父皇非常爱我,可能是因为我的生母吧。

长公主涣儿。生母,楚皇后江月;母妃,清月皇后顾楚月。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在宫墙的旧事,只知道,母妃像极了母妃。

…………

岁月演化,这一曲长歌之中无穷无尽、无法捉摸的变数一一上演。

建昭三十五年,皇帝莫卿驾崩于圣宸宫,享年五十七岁。谥“成”,庙号“太宗”,葬于皇陵。

据说,先帝死前,命歌女吟唱那夜先皇后江月之唱词,念念不忘,未有回响。

…………

我是莫卿。

建昭九年,顾氏服侍我睡下。窗口大开。

月是天上月,人不是眼前人。

月儿,

欢儿,

涣儿,

楚月……

我究竟爱谁。

谁都是谁的影子,谁都是谁自己。

“月是天上月。”

“我不是心上人。”

——江月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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