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表情自信,张扬,笃定所爱之人不会主动离他而去。
如果叶星辞离开,一定是受人胁迫。
江如水看着他自信的神情,叹息一声:“星河,你既然说她不会离开,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让她离开?”
路星河抿唇不语。
江如水:“你母亲因为我当年一个错误的联姻决定而痛苦了一辈子,她走后,我也后悔了大半生。而你,你从小心智就比一般人成熟,这些年更是有自己诸多考量,我从来没有想要干涉你的人生和感情,不仅仅是因为有你母亲的例子在前,更是因为我觉得,人生这条路,是自己走的,得失计较,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个小姑娘,从你和她接触开始,到后来她家长辈的丧事,我是什么态度,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不是邵峰。比起让你断绝人情,我更希望你能简单幸福。人生财富,到头来不过是虚妄罢了。”
老爷子每说一句话,路星河的表情就冷一分。
老爷子看他双拳紧握,满身阴戾气息,倏然叹息一声:“她是自己走的。我没有逼她。”
路星河想起叶星辞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之前想不明白的若即若离,还有忽冷忽热,好像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所有突如其来的离别,都是一人的蓄谋已久。
可是,为什么?
她分明是爱他的。
她离不开他的!
巨大的痛苦拉扯着神经,感觉好像有刺刀搅拌喉咙,问出口的瞬间,竟然能感觉喉间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为什么?”
江如水沉默几秒才说话:“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母亲与你父亲之间,有一个第三者。”
路星河漆黑的眸灼灼看向他。
老爷子面无表情:“那个女人叫莫向晚,是叶星辞的母亲。”
看着少年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继续缓声叙述:“之前和你说,你父亲为了她要和你母亲离婚是真,但有一件事我需要更正,莫向晚在认识路臣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她在知道路臣就是自己好友丈夫的时候,就和路臣提了分手。”
“但是路臣。”老爷子冷笑,“这个败类,私自将莫向晚囚禁了。”
“星河,你是路臣的儿子。你觉得叶星辞在知道她妈妈过去这段遭遇之后,还能接受你,和你在一起吗?”
这样一句问话,宛如雷电,劈向路星河。
心神俱震,痛苦难当。
他白着脸:“所以她就这样离开我?”
“就因为我是路臣的儿子,就因为我身上流着那个败类的血?”
江如水沉默。
路星河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倏然转身。
“你要去哪儿?”
他一顿:“找她。”
江如水:“你找不到她了。”
路星河转身,黑眸含着红,凌厉的看向他:“你把她送去哪儿了?”
老爷子平静与他对视:“国外。”
“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这是我答应她的。”
路星河只觉得可笑,事实上,他也笑了。
“还说不是你做的?外公,你和路邵峰有什么区别?”
江如水面色一痛,杵着拐杖站起身。
“别把我和那个老畜生相比,我和他的情分,因为你母亲早就断了。路星河我告诉你,事儿是我做的,但是要走是叶星辞自己走的。”
“你觉得我对你残忍。但我对那个女孩问心无愧,我不会让她成为诗雨,也不会让她成为莫向晚。”
路星河看着老爷子浑浊的眼,一字一句问话:“你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觉得,我将来会成为路臣,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