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38

鹰师离定襄实则不远，两人走走停停，三日也就到了定襄皇宫。

　　皇宫外的街道上，是泡沫般的繁华。

　　杨柒柒牵着阿诗勒隼道：“跟我来。”

　　阿诗勒隼扫眼掠过药店内寻常的布置，而后对杨柒柒道：“我自尊心受挫了。”

　　杨柒柒捧着他的俊脸搓了搓，笑道，“我知道你有办法，但万一你的线被挑了，人没了事小，被你那父汗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阿诗勒隼伸手，揽腰将人压进怀里，低下眉眼，道：“可是我希望你能依靠我。”

　　杨柒柒向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因为她需要。

　　她踮脚，攀着人，吻了一下男人的下巴，才道：“若不是依赖你，我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阿隼，便把这些当作给我玩乐的，不好么？”

　　阿诗勒隼把人搂进了些，低头埋下香肩许久，才闷声道：“好吧……”转而，又雀跃的来了句，“我觉得隼会比较好玩。”

　　杨柒柒木然：“……”这个男人！

　　 “公……小娘子，郎君，需要购置些什么药材。”

　　杨柒柒转过身，见着一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倒是奇怪：“你是掌柜？”

　　那人看了一眼阿诗勒隼，见杨柒柒并没有要让人回避的意思，也不多嘴，只道：“家父早年染恶已逝，小子继承家业，小娘子有何要事，尽吩咐在下即可。”

　　杨柒柒笑了笑，并不回礼，只道：“不麻烦，给我一幅定襄皇宫的地图便可。”

　　“是。”

　　那人转身离开后，阿诗勒隼道：“他能让你进去。”

　　杨柒柒只回一句：“不用。”并未多言。

　　阿诗勒隼侧过头，便是她亭亭玉立的样子，莹白的面庞，铺了层柔和的光晕，夺人目。

　　夜幕初临时，两人推开街角一扇尘封的朱门。

　　阿诗勒隼讶异：“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

　　杨柒柒拨了拨油盏道：“宫殿么，大同小异，这些帝王，比你以为的还要爱惜自己的生命，除非……他自己寻死……”

　　阿诗勒隼接过火把，拉住她的手，低声问她：“江都行宫，你也是这么出来的？”

　　杨柒柒下意识捏了一下他的手掌，才道：“不是，跟着阿娘出来的，后来，义成姑姑来接阿娘，我便离开了。”

　　“当心脚下。”

　　“嗯。”

　　……

　　定襄西宫，案首坐一妇人，书行簪花，瑰丽气质，璀璀明珠，是为西梁帝女，大业皇后，萧氏。

　　“阿娘。”

　　枯木惊落，挑墨成花，闻声颤颤，夜下来客是？

　　萧后抬头刹那，饶是不敢置信，也潸然，“傕儿……”

　　杨柒柒撩起裙摆，跨过门槛，笑道：“阿娘这儿怎么没人伺候，是知道傕儿要来么？”

　　萧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目炫一阵才扶额站稳，她急急上前扶着杨柒柒的肩膀，又颤抖地抚上姑娘的脸颊，直叹道：“阿娘的傕儿，长大了，长大了……”

　　杨柒柒想笑给她看，却看着她眼角不敢落下的泪珠，哭了，问她：“阿娘为什么不敢哭？”

　　萧后抱住她，掠过三千青丝，轻抚背脊，哑声道：“阿娘见到傕儿高兴，不想哭。”

　　“阿娘在定襄过得好吗？”

　　“挺好的，傕儿呢？”

　　“很好，被人养成了小猪崽崽，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萧后缓了会儿才放开她，温婉一笑，问：“傕儿长大了，可有如意郎君？可惜阿娘怕是没机会见见了。”

　　门外靠着柱子望风的阿诗勒隼动了动脚尖，“……”我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