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晚了,代州沦陷,朔州献降已成定局,唯值得庆幸的是,守住了平、峙二州安稳,北境不至于全部落于阿诗勒人手里。
长歌中箭,阿窦身亡,公孙献首,朔州拱手。
最终,杨柒柒也没等到李长歌说的喜书,全是悲鸣的丧钟。
杨柒柒坐在白石砌的台阶上,抹去眼角的湿色,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哭了,那些眼泪泡不过是演戏罢了,心里其实在笑。
但现在,她再也听不到有人会喊她“小师娘”了。
阿窦,她最满意的小徒弟,或许,这个傻小子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师父是个女孩子。
她这个冷心冷情的人,公孙恒自杀换一城百姓,她体会不到李长歌的切肤之痛,只觉得死得其所,唯敬佩尔。
可朔州没了,或许很可笑,这也不是她的国,可她却真切的觉得悲痛,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心里有点闷。
“柒柒,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这人一身银甲,英姿勃发,踏碎一城铁马冰河,是别人家的将军。
杨柒柒仰起头,只觉得阳光刺眼,眯了眯眼也没有避开,终于唤了他的名字,“阿诗勒隼。”
阿诗勒隼蹲下身,与她持平,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像是莽撞的小伙子,“如何?我的王妃。”
杨柒柒蓦地失了表情,冷声道:“我不去草原。”
阿诗勒隼一愣,故作恼怒,“那你只能是我的奴隶!”
杨柒柒闻言倒是突然笑了,“可以啊!”
“为什么?”
因为不想逃避,因为不想低头,因为我想站着,“因为……自欺欺人。”
阿诗勒隼觉得杨柒柒是一团迷,人是,身份也是,但他不介意,只因喜欢。
他将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就往红唇去,压下石阶,以手相护,期待曼曼生花。
杨柒柒侧过头避开,热烈的吻便落在了脸侧,鸦黑的睫羽微颤,语低喃,“我不想。”
阿诗勒隼背脊一僵,修长的手蜷握成拳,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才埋在她绷直的脖颈间,汲香轻吻,道:“我知道她是永宁郡主,所以……这个挡箭牌没用。”
杨柒柒轻吟了一声,挪了挪,却还在他的强硬的桎梏下,便自嘲地反问他:“你以为六月初四那日,我身在太子府,为何能活下来?”
阿诗勒隼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为她找了个借口:“你非李建成的家眷,为何不能活?”
杨柒柒笑着把头转回来,还娇软红唇还蹭着他的嘴角,兰麝馥郁,隐隐绰绰,媚色生香,“因为,床头的月神花开了,有人帮我解了毒。”
阿诗勒隼忽然起身松开了她,足见惊色,不是因为豆蔻不见守宫砂,而是她说得哪个人,或是唐朝板上钉钉的皇帝,“是李世民?”
杨柒柒的衣襟还散乱,玉颈生胭脂,金钗轻摇晃,乱颤似花枝,笑声不若嘲讽,也难有欣赏,“你害怕了?看来,你对阿诗勒部的信心也不足啊!”
阿诗勒隼抿唇,重新伸手将她抱起,细细的腰肢被冷硬的甲胄束缚,酥软靠上坚硬的胸膛,吸住了他的心脏。
薄唇落下,精致的眉眼处,两晕粉颊庞,探香腮,索无度,孜孜以求,辗转反侧,他恨不得生吞了她,“我只怕你不愿意……”
“傻鸟。”
“隼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鸟。”
“嗯……但,我是真的喜欢长歌啊~想她做你能做的事~”
阿诗勒隼的大掌压着她纤弱的背脊,挺胸蹭了蹭,霸气道:“她现在也是我的奴隶!我不允许!”
杨柒柒娇娇地仰起头,无辜道:“偷情你又不知道~”
傻隼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