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27

　　北境焉有将军策，西出长安少年郎。

　　——

　　当那支破空的鸦羽箭射穿司马图的后心，把那份降单定在泥地里的时候，杨柒柒就知道了，要么杨傕儿死，要么李长歌不死不休。

　　她这支箭射出去，纵有不甘，再不会质疑李世民的皇位，如今的大唐，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做这个皇帝，即使他是她杀父弑母的仇人。

　　那她呢？

　　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大业？

　　不过短短十三载，辉煌半场梦，浮生皆潦倒。

　　杨柒柒从废旧的城墙上慢慢走下来，转身时，城内炊烟依旧，而城外，血流成河，一墙之隔，天壤之别。

　　杨柒柒一路沉默地回到城主府，捧着那个被割喉的小玉人，静坐了一整天。

　　最后的战报并意外，长歌指挥朔州军将熊师赶至事先截流的河道处，大水冲下，几全军覆没。

　　李十四大败阿诗勒部，智救公孙恒，一战成名，擢升轻车都尉。

　　翌日，三人的午膳是与公孙夫妇一道用的。

　　“小师娘！小师娘！想什么呢？你不吃我吃啦！”

　　“啊？没事。”杨柒柒回神笑了一下，索性把碗里的鸡腿递给了阿窦。

　　“谢谢小师娘！”

　　李长歌放下碗筷蹙眉试了试额头问她：“柒柒，你是不是不舒服？”

　　杨柒柒拉下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无碍，方才只是走神了。”便转头对公孙夫妇致歉，“柒柒失礼了。”

　　李长歌见她不愿多说，也不便问，便盛了碗热汤，送到她嘴边，捧手不松，还是护着要喂，“这汤很鲜，柒柒尝尝。”

　　杨柒柒只要李长歌一个动作便乖得不行，不管喜不喜欢，什么都顺着，便就着她的手，小抿了小两口。

　　杨柒柒这嘴，从小讲究，菜肴从不过三口，李长歌一时忘了这不是东宫小院，顺势便将剩下的两口汤喝了干净。

　　阿窦早见怪不怪了，倒是公孙夫人瞧了两人一眼，不知意会了什么，道：“李都尉，女儿家名节重要，阿窦总这么喊，说出去也不好听，不如趁此擢升之喜，让老爷做主将你和杨姑娘的事定下吧！”

　　李长歌脑皮一紧，一个囫囵咽下汤汁，不禁瞪大了眼，“什么事？”

　　阿窦赶忙低头清干净了嘴，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婚事啊！师父，我说你也是！人都没娶过门就又亲又搂右抱的，这要换了别人，腿早断了！”

　　婚，婚事？！

　　“咳咳咳！”李长歌差点把汤汁给呛出来：“婚事！？不是！你们误会了！我和柒柒不……”

　　杨柒柒闻言，忽然放下筷子，留下一句：“柒柒已用膳毕，诸位慢用。”朝着公孙夫妇一福身，转身便走了。

　　李长歌剩下的话尽数噎住，匆匆起身抱拳，话都来不及说，转身便追了出去，“柒柒！”

　　拐角处，李长歌将人一把拉回怀里，已经软了语调，“柒柒~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柒柒低着头，攥着指尖，闷声问她，“那你什么意思？”

　　李长歌一时不知要如何解释才能不伤她的心，却搬出了一个谁也没法推脱的理由，更是沉得人没法喘息，“安阳公主和永宁郡主的名字怎么也写不到一起。”

　　“……”

　　“柒柒……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像从前一样……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抛下你……”

　　“那杨柒柒和李十四也不可以么？李十四只是朔州的轻车都尉，杨柒柒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孤儿。”

　　这会儿，杨柒柒抬起头来，李长歌才发现珍珠早已断线，她心疼至极，却一时哑然，只听小姑娘又道：“只是倾慕一位少年将军，刚好，是西出长安的少年郎。”

“李长歌……是不是只有没人了，你才可以肆无忌惮地骗我？”

　　“那你可以把我这条命也骗走么？”

　　“千万，不要半途而废……”

　　“柒柒……”我没有骗你啊！

李长歌我！渣渣鸽！

杨柒柒呜呜呜～常鸽不爱我了，呜呜呜～

苏苏冲天炮我崩了，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