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后你就和蓝月住一个毡包，它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这婢子既然不听话，我便帮你处理掉了，以后再还你一个乖巧的。”

　　赞普拽住冷月的头发在地面上拖行，将她带了出去。

　　被拖出毡包的前一刻，冷月忽然费力的抬起头，看向晴雅，她狼狈而安抚性的、冲晴雅轻松温柔的笑了笑，那双一向忧郁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起了明亮微光。晴雅的胸口如遭重击，眼泪瞬间涌出眼眶。蓝月看了看泪水长流的晴雅，跟着赞普一同钻出了毡包。

　　现在毡包里，只剩下了晴雅和暖香。

　　肩膀处的伤痛到让人头晕目眩，晴雅几乎被耗去了全部的精力，可脑子里还在一刻不停的重复放映着刚刚经历的画面。她终于小声的哭起来。

　　一向怕痛软弱、逆来顺受的冷月，竟然在那种关头站了出来，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了保护晴雅和暖香，她冷静沉着的让人心惊，在赞普面前演出一副十足刻薄的嘴脸，借此将暖香从泥潭里摘的一干二净。

　　晴雅第一次知道，原来胆小如冷月，也会有如此沉稳勇敢的一天。

　　。

　　暖香醒来时，还躺在晴雅的席上，东方昭正半蹲在晴雅身前，为晴雅包扎着左肩。

　　晴雅面色憔悴，看见暖香醒来后，努力的冲暖香勾了一下唇角：“暖……冷月，你醒了。”

　　暖香一骨碌爬起来，话未出口泪先流：“公主……”

　　晴雅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我都明白。她为我们已经牺牲到了这般地步，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让她的付出白白浪费。你……以后就叫冷月吧。”

　　暖香抽泣着垂下头：“可是公主，她……她会死吗……”

　　“当然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东方昭淡淡答道，他垂着眸，手下动作不停，把白色绷带用力缠紧系住，痛得晴雅情不自禁逸出一声呻吟。“那丫头恐怕是不了解我兄长的手段，否则也不敢跳出来替你挡刀。自从我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对他阳奉阴违的人。你们没来之前，有个婢女茶盘没端稳，就被他剁了双手扔去喂狗……好了，包扎好了，给你的药记得按时吃。”

　　东方昭收拾着医箱，暖香愣了一下，忽然膝行到东方昭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巫医大人，求您救救冷月吧！您既然与赞普单于是兄弟，如果您愿意为冷月求情，单于他一定会听您的话，饶了冷月的！”

　　东方昭瞥了一眼晴雅，发现晴雅也正目光灼灼满怀期望的看着他。

　　“单于名为赞普，我却叫东方昭。你们真觉得，我和他是亲兄弟吗？”东方昭垂下眼睫：“两个月前，铁木真和柔然达成了合作关系，为了稳固合作，作为铁木真可汗的亲弟弟，我交换了赞普单于的亲弟弟来到柔然做人质。今天这件事，赞普单于完全是看在铁木真的面子上才没有治罪于我，我和你家公主的境遇其实差不了多少。”

　　晴雅道：“赞普单于没有治罪你，说明他忌惮着铁木真。如果您去求情，说不定他真会听的。”

　　东方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晴雅：“单于确实有很大可能的会听从我的请求，可我又不是活佛，凭什么要无偿替你们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