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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廖访胡择驹

武行江湖

 

  次日——

  郑青宇在一间客栈中醒来,四周简陋的布置,看上去不像是在城中,单文瑶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左手,郑青宇竭力地吐出几个字,“这……这是哪?”

  单文瑶看到苏醒的郑青宇,像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双手,脸颊泛着桃红,“我去找廖少侠来。”

  过了一会儿,单文瑶又小心翼翼的回屋查看,和郑青宇四目相对,躲在门后,不敢轻举妄动。“单姑娘,我那兄弟呢?”

  “应是去城里买药了。”

  “这是何处?”

  “这里是一家野店,我家拉车的驴受到惊吓跑了,是廖少侠几个时辰的拖拽,将我们带到这来的。”

  “单姑娘,你为何躲得那么远?我身上是……”郑青宇疑惑地看向自己,胸口上是简陋的布匹所捆绑的伤口,还沾有血渍。

  单文瑶只好一步步挪进屋内,郑青宇看着一脸娇羞的单文瑶,便不再说什么。

  “我替你换药吧,”单文瑶突然开口。

  郑青宇看着单文瑶盯着自己,笑道:“我自己来吧,不麻烦单姑娘了,”郑青宇吃力地爬起,鲜血不断往外涌出。

  单文瑶受到惊吓,却又鼓起勇气坐在床边,按住挣扎的郑青宇,“廖少侠说你身上的伤口有毒,切莫再动身了。”

  “那就劳烦单姑娘了,”郑青宇忍痛又躺平了回去。

  单文瑶一点点揭开郑青宇胸口上的布匹,健硕的肌肉与胸腹二肌,一时让单文瑶心跳加速,又小心翼翼的端起随身带的药瓶,用食指一点点地抹在伤口上,郑青宇疼痛得用手紧紧抓住被单,却丝毫都没有消减皮肉上所带来的痛感,双眼逐渐迷离,视线模糊,眼前的女子逐渐显现出一张熟悉的模样,伤痛逐渐在脑海中变得麻木,郑青宇一把握住单文瑶的手,“仪儿。”

  单文瑶吓得打翻了手中的药瓶,破碎的抨击声惊醒了沉醉在幻想中的郑青宇,眼前的女子又逐渐显现出原本的模样,虽美丽动人,却难以平复心中掀起的波澜。单文瑶手放在大腿上,紧紧的缩着,娇气而又胆怯的说道:“郑少侠。”

  郑青宇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不是心中所想的章淑仪,“单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

  外面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快,发现首领的尸首在这附近,那伙人应该跑不远。”

  “不好,是来寻仇的。”郑青宇艰难地起身,身上的伤口不断涌出污血,郑青宇竭力地用枪支撑着自己难以站立的身躯,“快你先从窗户那边走。”

  “可是郑少侠……”

  郑青宇走到窗边,发现楼下已被一群匪徒围了起来,“不是赏金门?是方才的马匪,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手留余地。”

  “郑少侠……”

  “廖兄还未归来,看来只能先撑一下了。”郑青宇用桌子顶住木门,将单文瑶护在身后,紧紧握住长枪。

  “开门,快点开门,”外面的匪徒粗鲁的敲打着木门,“老大他们应该就在这儿。”

  “劈了这门。”

  “是,”一把大砍刀,将门斜着劈了开来,外边数十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屋内的郑青宇和单文瑶,“老大,就是这人。”

  “等等,为何我总感觉似曾相识呢?”那名首领端详着郑青宇。

  “老大,他旁边的小妞好像不错诶,到时候可以让我试试吗?”

  首领顿时一惊,目瞪口呆,“是野赏上的三品悬赏……”

  “三品?我们家大当家的也才四品啊,四当家,我们怎么办?”

  “等等,这小子是不是受伤了?”四当家看着郑青宇身上的伤口,冷笑一声,“哼,若把他的人头拿下来,以后何愁吃穿呢,哥几个把他给我拿来,那小妞晚上送我房去,待爷玩几天,就给兄弟们好好舒舒筋骨。”

  “杀!”匪徒们用刀砍破了堵住门口的桌子,纷纷冲了进来。

  郑青宇持枪蓄力一脉,“聚龙波,”枪尖画出龙首,将蜂拥与门口的匪徒接连打飞下楼,不料身体上的伤口因此而崩裂,大口吐血,只得用手支撑着枪身,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单文瑶连忙蹲下,扶起竭力的郑青宇,“郑少侠,不要勉强自己。”

  四当家的踏过倒在地上的尸首,走得进来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乖乖地回去,爷会好好服侍你的,哥几个给爷上!”

  几名小弟冲在前头打头阵,郑青宇拼尽全力地站起身,枪头捅在最前锋的人胸口,借着身体前倾的重量,将后面跟着的匪徒顶到门外,飞溅的鲜血染在脸上,本能性地闭眼失去了视野,四当家借机砍在了郑青宇的腹部,一脚将其踹倒,走上前踩在郑青宇的头上,用刀面拍了拍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郑青宇的脸,嘲讽道:“我说你啊,好歹也是三品悬赏令,怎么如此慵弱呀,马子倒是不错,只可惜你没有命来享受了,两千两的银子,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不要!”单文瑶连忙上前握住四当家的刀,“我跟你们走,放过他。”

  “哟,小妞姿色不错,还如此心善啊,是我喜欢的样。来,把衣服脱了,给爷看看这小子动没动你?”是当家的用手捏住单文瑶的脸颊,一脸猥琐的流出口水。

  “我……”单文瑶,看着倒在地上,快没了气息的郑青宇,双眼泛出泪光。

  那四当家却又一巴掌扇了上去,单文瑶被抽的倒在了一边,“臭婊子,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这小子,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剁他的脑袋。”

  “求你别杀他,”单文瑶又坐起来央求着:“好,我听你的,我脱。”

  “这才听话嘛,”四当家揉捏着单文瑶的脸。

  梨花带泪的单文瑶只好慢慢地脱去外衣,显现出冰清玉洁的肌肤和纤细的胳膊,贴身的内衣有着明显的轮廓,一双含泪的双目与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四当家欲罢不能,片刻不肯再等,“过来吧,美人,”竟直接一把扯了过去。

  郑青宇竭力捅枪,穿破了四当家的喉咙,血溅三尺,身后的匪徒见状,连忙逃窜,“快跑哇,四当家的被那小子被杀了,快跑!”

  “啊,”单文瑶看着眼前倒在身前的尸体,惊得叫了一声。

  “来,”郑青宇支撑起有气无力的身躯,捡起衣服披在单文瑶身上,“他们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了,等廖兄来,我们就离开这……”有气无力的吐出几个字,便又昏睡了过去。

  单文瑶看着眼前这位数次解救自己的恩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英挺的鼻梁与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是刀刻般俊美。第一眼的一见钟情,便让心中早已许下追随的念头,这个男人保护自己而受如此重伤,愿意就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身前,这便是自己想要追求之人。

  单文瑶理落着沾在郑青宇脸上的头发,用手巾一点点擦拭血渍,内心不断掀起波澜,心跳得连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脸便凑了上去。郑青宇那清晰的喘息吐露带在自己的唇面,单文瑶紧张得小鹿乱撞,慢慢合上自己的双眼。

  “郑兄!”廖胜的声音打断了一切,从楼下莽莽撞撞的冲了上来,单文瑶连忙退开,看着门口急匆匆赶来的廖胜。

  廖胜上前扛起倒在地上的郑青宇,问道:“发生什么了,他为何身上又添了这么重的伤?”

  单文瑶软软地说道:“之前劫道的马匪又折回来,见郑少侠伤口未愈,就趁火打劫,然后……”

  “他奶奶的,”廖胜粗暴地骂道:“先给郑兄上一下药,等把你们带去城里,洒家便亲自上山讨个说法。”

  “单姑娘,这轻巧的活,还得你女人家来,我怕我手重弄疼了他。”廖胜将郑青宇放在床上,“洒家先下去整理一下马车,等会儿边上来接你们。”

  单文瑶接过药瓶,点了点头,见廖胜下了楼去,便小心翼翼地给郑青宇上药。

  酉时——

  为了替郑青宇尽早治疗,廖胜铤而走险,乔装打扮地回到了中城,“站住这车上载的是什么?”

  “官爷,是在下久病的弟弟和弟媳妇,我们奔波了许久,想要来贵城看病。”

  “帘子掀开。”

  “啥?”

  “我叫你把帘子掀开,例行检查,”卫兵命令道。

  廖胜握紧拳头,卫兵上前观望马车,掀开帘子,廖胜抬手就要轰上一拳。

  “哥,怎么了?”连着后传来单文瑶的声音,卫兵只是从缝隙中透的一眼,见不全郑青宇的容貌,只看得他躺在单文瑶的怀中,便放下了戒心。

  廖胜冲里头回应道:“唉,弟媳妇儿,门口的官爷要检查,咱要配合配合。”

  “不必了,不必了,进城吧。”

  “唉,多谢您嘞。”廖胜擦了一把冷汗,拉着马进了城。看到墙上的告示,画着自己与郑青宇二人的肖像,外边围着水泄不通的观望者。

  “听说,就是这两人,摧毁了中城大殿。”“可不是嘛,那夜我在屋内被惊醒,从大殿那边散发的光,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是大爆炸吗?”“听说有人看到了数十尺高的巨人,太吓人了。”“诶,这不是野赏上面的通缉人吗?”“是啊,听说还和王城主有仇呢。”“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年纪轻轻便得罪了王城主啊,怕是没命活了。”

  廖胜从一边经过,冷笑道:“哼,洒家是看他没命活。”

  三人住进店里,廖胜将身上的物品全都塞进了柜子中,“把兵器什么的都放在这儿,这段日子便不能再闹事了,先得把郑兄的伤给治了,希望朱影军崇那杀千刀的不要追来,洒家身上的银两不多,二床房怕是开不起了,我就开个单间,让你和郑兄住着。我朋友那儿有家店,虽然是个马棚,但是也能呆人。这些日子还请单姑娘好好照顾郑兄。”

  “谢过廖少侠了。”

  “唉,无妨。若你这妹子真能和我郑兄在一起,那可真是好啊。”

  “廖少侠。”

  “哈哈哈哈哈,洒家开玩笑的。”

  胡择驹(廖胜友人胡令群的马店)——

  廖顺裹得严严实实的,穿过街道 ,走入店中,看店的小二被吓了一跳,“客官,您这是挑马呢?还是打听事情呢?”

  “哦,还能打听事情?”

  “是要银子的。”

  “这胡令群真是抠到家了,打听个事情,还要交钱。”

  “哎,这位爷,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要知道现在江湖上的信息有多少啊,那可是一天和一天不重样啊,只有掌握了关键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有所防备啊。”

  “这种忽悠人卖关子的话,也是你们胡老板跟你讲的?”廖胜不屑地拿起旁边的蜜饯就往嘴里塞。

  “诶,这位客官,您不能吃白食啊,您到底是来挑马的,还是来打听事情的?”

  “你这消息灵通吗?你要是洒家听到有假,包退不?”

  “只要你敢问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我们胡老板的人脉可是遍布天下,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打听得到,无论是南城的海运,还是帝都的官员家事,那可真是样样通晓。”

  “这么说来,洒家问你个问题,如若你答不上来,你倒贴洒家银两,如果你答得上来,洒家便给你三倍的价格,如何?”

  “客官,请讲。”

  廖胜一脸坏笑,吞咽下嘴里满口的蜜饯,凑上前神秘地问道:

  “你家胡老板一共有多少根头发?”

  “你!”小二当然答不上来。

  廖胜伸出手,在柜前敲了两下,“给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廖兄啊,你可别难为我这小兄弟了。”

  “胡大兄弟!”廖胜激动地上前抱住胡令群,“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胡令群笑道:“你可别卖关子了,你不会又是来借钱的吧?”

  “怎么会呢?哈哈哈哈哈哈。”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上楼说。”

  “好好好,上楼上楼。”

  两人上了楼,下人们端着茶壶倒上了两杯水,便将四面的门窗都锁好了。

  胡令群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和这位兄弟聊上两句,看好外面的人,有什么事情上来隔着门汇报就好。”

  廖胜见下人们都离开了,脱去了遮掩的麻布,“热死洒家了,这大热天还要盖个麻布。”

  “你倒好,都成通缉犯了,还敢回中城瞎逛。东城现在倒了,那里的店铺也被烧了,你这又跑到我这来,所谓何事啊?”

  “你这连打听消息都要付钱,你是不是钻钱眼子里去了?”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六峰已有四峰脱节,西城和北城又在朱影军崇的控制之中,帝都和中城也成了他的管辖领土,昆仑和华山被灭,鬼刹门和月兔派都听命于朱影军崇。这天下大事,却少有人知,也正是因为朱影军崇这一手封锁消息,便让我赚的盆满钵满,在这乱世之中,没点手段可活不下来。”

  “你这么灵通,洒家打听点人呗?”

  “什么事?”

  “等等,你不会还要跟洒家收钱吧?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你这些年在我这边都白嫖了多少银子?这会儿我跟你讨帐,怎么可能要得回来?”

  “哈哈哈哈哈,这你懂洒家。”

  “何事?若我知晓,定当奉告。”

  “我那几位兄弟现在都在何处?”

  “前些阵子我听我那几位信使来报,你那金兄弟和王玉锋,何居停步在天龙寺了,那王叶和金姑娘分道扬镳,王兄弟至今还未寻得,但这金姑娘便在这中城之中。”

  “在这!在哪?”

  “周府。”

  “周府?”廖胜接着问:“这周府是何处?”

  “是我们这儿一个小县长的府邸,前些阵子金姑娘并入住哪了,已经有一周多了。”

  “一周!他们为何分了两分道扬镳,闹得如此不堪?”

  “那是十几年前金门之事。”

  “金门?”

  “金姑娘,本市东城金门的富家小姐。由于出色的业绩,垄断了绝大部分的商市贸易,便让朝中几位不得志的官员起的私心。但是先皇明理知事,不是三两句谗言就能听信的,毕竟金门的业绩和朝贡的银子只增不减。”

  “那为何要斩金门?”

  “那还不是后来,新皇帝登基。由于年龄尚浅,起义的声音便越来越大,为了笼络民心,巩固统治,就打着捉捕贪官,斩首奸商的名号,急切的想要找一只替罪羊。而金门正中下怀,被几位新生妒忌的贪官一纸诉状给告了上去。新任皇帝没有处事的经验和能力,一心只求自保,便听信小人之言,让王叶的父亲王正心和郑青宇的父亲郑依隐去做斩金门之事。可是郑依隐抗旨不遵,最后落得收回官职,家道中落的下场,王正心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便硬着头皮,屠了金门,最终还是心慈手软放走了金掌柜的女儿和弟弟。”

  “这么说了,金莉莹还有个叔叔?”

  “嗯。”

  “那为何她还孤苦无依,只身闯荡江湖?”

  “他叔叔正是中城的第三把交椅,金凤羽。”

  “什么!金凤羽?”

  “是啊。”

  “怎么可能,那混账玩意儿是她的叔叔?”

  “金姑娘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投奔魔教的叔叔,便在十三岁那年离开了中城。先前一直是受中诚的武师传授技艺,王啸天也对这小姑娘指点一二呢。”

  “怪不得,明明不是武术世家,却又如此武力,原来还有这般经历啊。”

  “所以最终杀了王正心的,也正是金凤羽,算是报了杀父之仇吧。”

  “放屁,这哪能怪王叶的父亲?这明明是杀千刀的那狗皇帝干的好事。他奶奶的,我先前在那官道上还遇到了劫匪,还见到中城落魄的单老爷子,真是叫人恼火。这皇帝之位,让条狗当也不会做出如此愚昧的蠢事,洒家倒觉得朱影军崇杀了皇帝是他这辈子干过天大的好事。”

  “单老爷的落魄是必然的事情,如若金门没被拆满门,也将如此贪官横行,鱼肉百姓,没有一个清白之人得以幸免,我干这卖消息的买卖,也是迫不得已呀。现如今正经买卖没人做,也不敢做,不另寻他路,想混口饭吃都难了。”

  “死的好,这杀千刀的狗皇帝就是该死!”

  “好了,廖兄,你莫要生气,你还有一位兄弟已经去了。”

  “什么!谁?”

  “董严。”

  “怎么会?他不是和金兄他们一起的吗?”

  “朱影军崇将他带走了,为了不引起怀疑,留下了会易容术的范燕,徐大刀和解救下来的天子,也就是在那时被杀的。”

  “什么!徐大刀死了?”

  “嗯。”

  “怎么可能?他可是六峰啊,是王啸天出手了吗?”

  “没有,是上官释天和朱影军崇联手杀死的。”

  “他不是外家功夫天下第一吗?”

  “朱影军崇早就料到了,和上官释天用内力将他活活耗住,叫范燕在背后抹了脖子。”

  “什么,竟如此恶毒。”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便是为何江湖中人对情报要时刻了如指掌的原因,这也是我开设情报处的缘由。”

  “那董兄会不会带去哪儿?”

  “据我所知,董兄在先前便登上过野赏,作为五品赏悬令,而朱影军崇非常爱惜人才,先前利用他的家人,控制了他的行动,来暗杀你们。后来亲属人屠杀殆尽,便一心想要报仇雪恨,肯定不会听命于朱影军崇的命令了,你可知朱影军崇为何有源源不断的魔兵和魔将吗?”

  “不知,是为何?”

  “在中城后院有五大魔坛,都用铁锁和符纸封印。死去的士兵尸首和灵魂便由他捉去,收集在他手中的魑魅朽蛊杖中。等到每年的鬼节,地府和人间的大门会开启之时,他便利用地府流露出来的阴气,召唤魔兵魔将。”

  “那为何不去摧毁那些破坛子。”

  “那四周阴气甚重,魑魅魍魉,百鬼夜行,只有两种人才能进出。”

  “何人?”

  “金光附着,阳气充足的阳刚之体和阴气缠身,与其合一的鬼魅之人。那朱影军崇便是后者,常人出入会感到窒息难喘,甚至昏厥,最终与四面的阴沼融为一体,灵魂堕入魔坛,受百世的折磨。”

  “魔兵魔将原来是这样诞生的。”

  “魔兵只是战死的士卒罢了,如若常人强行要转化为魔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难以挺过,无法煎熬魔坛中刺骨的折磨,化为血水融于其中。如果成功了,实力会大增,虽然理智尚在,却会听从朱影军崇的指令,经过长久的洗脑,久而久之便会臣服于他。”

  “他奶奶的,早知道那天晚上洒家就跑到后院去看看了。唉,失去了这样好的机会。”

  “你现在可是三品赏啊,值钱的不得了,赏金门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之前就来过了,虽然受了点伤,但是也无大碍,洒家和郑兄还将那十大刺客之一给杀了。”

  “此事我昨夜便知。鬼魅血爪是赏金十大刺客,你们竟然杀死了他,虽然说是保住了性命,可是与此同时,你们也将成为他们其他九大刺客的追杀目标。”

  “这是为何,就因为我们赏金高?”

  “不,赏金门十大刺客之间一直以每年得到的赏金进行排列授功,固然赏金门也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旦一名刺客被杀,那么,拿到凶手的首级的刺客将继承他先前所狩猎到的全部赏金。”

  “这都是什么变态门规?洒家倒觉得就那种孬种也能做十大刺客,那其他九位肯定也不怎么样。”

  “那你就错了,十大刺客的头牌可不是一般人死在他的枪下的。”

  “何人?洒家到眼看看是什么人枪使的能比郑兄还厉害,郑兄他父亲可是容得兵王之家的朝廷先锋,一卷龙吟正枪便名扬天下,再加上他祖上传的紫金穿过龙枪,那叫一个削铁如泥,断骨似折枝,还会怕那刺客?”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此人的身世,但唯一确信他的实力的是杀过数十位三品上的高级悬赏,还有两名二品赏的罪犯。”

  “这人叫什么?”

  “徐寂秋。”

  “徐寂秋?”

  “正是,他有一柄寒枪,名作黯宫之槊。血肉枪间过,滴血不染绒。此外,还有一门法器是鲁义大师打造的旧宫时计。”

  “他身为刺客,为何鲁义大师会给他打造法器?不是说鲁义大师有三不打:不打奸邪,不打荣贵,不打……”

  “欸,没想到你还知道点事情啊。”

  “不要拿洒家开玩笑,别墨迹,快说。”

  “你别说啊,这法宝本是宫里张毅张将军的,可是后来就落到这小子手中了。江湖中人都在传啊,他是张毅的私生子,可是也没有实际的证据,所以就不了了之了。他神出鬼没,经常猎杀赏金高的野赏人物,江湖人称鬼枪。”

  “哼,洒家倒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能与郑兄斗枪的。”

  “好了,事情都跟你讲完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别被抓到了,到时候啊我可不救你。”

  “额,其实吧,洒家还有点事情想拜托你。”

  “不是吧,你不会还想借钱吧?”

  “怎么会呢?洒家是那种人吗?”

  “那是?”

  “洒家能在你这暂住几天吗?”

  “那我看我还是借你钱吧。”

  “二百两。”

  “二百两!你当我是吐钱的金蟾啊?那你还住着吧。”

  “痛快。”

  “不得不说,我总有一种被你摆了一道的感觉。”

  中城客房——

  单文瑶轻轻地揭开郑青宇护在胸口的衣物,胸脯上的伤口已然结痂。

  “不好得赶紧上药。”单文瑶用食指沾上一点点点的抹在伤口上,食指和郑青宇的身体之间虽然隔着薄薄的药物,却依旧能感受到一丝余温在皮肤上的温暖。想到这儿,单文瑶的脸又泛起了胭脂红。郑青宇干燥的嘴唇显得发白,单文瑶端来一壶温水,用毛巾沾着,轻轻地抹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顺着下巴擦拭着郑青宇的上身,“如若让我一直这么照顾着你,哪怕是和你一起在这乱世中谋生,我也愿意。”

  单文瑶拿起一边的纱布,轻轻地附在郑青宇的伤口上,可是纱布准备得不多,为了加以固定需要绕在身上,可一个富家出生的弱女子,怎么抬得动这样的身躯。单文瑶只好用手捏着纱布,从郑青宇的腰下穿过,慢慢地将纱布裹在伤口上,不料一个踉跄,躺在了郑青宇的身上。单文瑶顿时脸颊一热,郑青宇也在这是醒了过来,“单姑娘,你这是?”

  “啊?”单文瑶猛地坐得起来,看着郑青宇正注视着自己,连忙站了起来,“那个,我刚才替你换药,不小心跌了一跤,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

  “没事,多谢你的照顾了,廖兄在何处?”

  “廖少侠去他朋友的店中了,这些日子不与我们住在一起。”

  “我还有点疲倦,有劳单姑娘了。”

  “不劳烦,不劳烦,你醒了就好,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你稍等一下。”单文瑶紧张地挪出了房门,捂住自己发热的脸颊,拍拍脑瓜,“我究竟在说些什么呀?”

  周府——

  金莉莹和周景明正在下棋博弈。

  金莉莹穿着一身青纱雨罗裙,半透的青纱掩在露出的小腿上,纤细而又白嫩,带着蓝白的雨点水纹绣在腰间,显得更加细瘦。长袖是由冰丝纺织的黄白底色,上边附着轻飘飘的纱布,如同仙女的绸带一般,虽不屑用胭脂来点缀面庞,却和这衣服显得更加自然美丽。

  金莉莹棋势一片大好,道:“周公子,这局你要输了。”

  “请君入瓮,十面埋伏,包夹虎口,五子围军。金姑娘可真是绝妙一手啊,在下佩服,佩服。”

  一名男仆走入屋内,恭敬的说道:“公子,门外有一名廖的男人,想要求见。”

  “近日衙门也没有什么急案,要去办理,更没有朝中突下的诏令要执行,可我也没有姓廖的友人啊,罢了,叫他进来吧。”

  金莉莹突然神情严肃,说道:“周公子,我们今天可是好不容易一起坐下喝茶,下棋聊天的,还是不要扰了这份雅兴吧。”

  “说的也是,”周景明点了点头,“既然棋下过了,我们去评画吧,家父先前还留了些字画,正好拿与金姑娘看看,好让在下听得姑娘的见解。”

  “嗯。”

  “吩咐下去,今日有事不见,等明日巳时去衙门来找我便可。”

  “是,”男仆点头便离去了。

  金莉莹长舒一口气,而这一切周景明也看在眼中,早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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