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武侠仙侠小说 > 武行江湖
本书标签: 武侠仙侠  邀请驻站 

第二十四章 血色旧往事

武行江湖

  三日后广关林——

  一行人途经森林,“这地怎么如此眼熟?”何居问到。

  金武天张开微闭的双目,“此处是广关林,东城的近地,是我们此行的必经之路。”

  王玉锋问:“金兄,我们这一路来也多有疲惫,不如先暂休一会儿如何?”

  何居听了连连赞同,“是啊是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合眼。”

  “昨天晚上不刚睡过吗?”王叶笑道,叼着柳叶走在最前面,像是领队的一般,“你的记忆怕不是停留在前天。”

  “是吗?好吧好吧,唉,毕竟动用灵身所消耗的体力的确太大了。”

  金莉莹上前揪住王叶的耳朵,“就你力气多,我也累了。”

  “好好好,咱休息,松手吧姑奶奶,”王叶委屈地护着耳朵。

  “还是金姑娘懂我”,何居直接瘫倒在地,侧身睡的过去。

  金武天原地打坐,身上散出金光,不间断的排出气波,在身边形成一个圆圈似的领地。

  王叶看到靠在树上的金莉莹,连连上前示好,“饿吗,要不咱吃点?”

  “不饿,”金莉莹冷冷地回应到,王叶像打了泼冷水一般,灰溜溜的走开,金莉莹又跟了上去,扯下他嘴中的柳条,叼了起来,“让开,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可不像你那么精力旺盛。”

  从深林中走出一名驼背的老人,看上去干枯瘦弱,手上还挂着巴掌大小的酒壶,走向众人说道:“哎呦,没想到还有人来做客呀。”

  王玉锋,瞟了一眼,不知为何,隐隐约约看到那老者身后不断飘散出让人匪夷所思的白烟,“这……这难道是?”

  “黄老前辈,是您吗?”王叶一眼便识出了老者,上前搀扶到跟前坐下,“原来您还没走啊。”

  “咳咳咳,没等你小子来,我怎么可能会走呢?”

  金莉莹倒打起的兴趣,“叶,这老前辈你可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老者笑道:“一面之缘而已,对了,你小子,我之前传你的法力,你这些日子可有感受到啊?”

  “本来一直在内心像是搁了一块石头一般,有时呼吸急促,甚至难以下咽,”王叶将手掌放在老者的手心上,“但后来不知为何变得浑然有力,全身像是被打通了一般,哪怕是彻夜不眠,也能生龙活虎地步行一整天。”

  老者笑了笑,“好哇好哇,这便是成了,”摸索着王叶的手长,一时间沉下脸来,“你这体内有两股灵力,你难道身负两只灵身?”

  “正是,前些日子祝融的圣灵留在了晚辈的体内,自那时起,身体便有了改变。”

  “你是王林,王正心的儿子?”

  “你认识我父亲?”

  “何止是认识啊,那简直是故交。”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对我都万般严厉,倒还没听说他竟有您这样的朋友。”

  “你爹啊,特别正直敏感,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酒鬼,那些视酒如命,酒不离手,后来奉朝廷之命,斩金门一事后便不再碰酒了,连我叫他去酒楼为你满月祝福都难啊。”

  “斩金门!”金莉莹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上前询问:“老先生,您能讲清楚吗?可是十七年前,血洗金门四十二口人的朝廷命案吗?”

  “你这女娃娃怎么对这感兴趣?”老者笑道:“这等事情讲了便不吉利了。”

  “老先生,请您说清楚,这真的很重要。”

  “莉莹,你怎么了?”王叶一脸疑惑的站在一边,这么一问,也激起了内心的好奇心,“这斩金门到底是何事?”

  一边的王玉锋凑到金武天身边推了推,“金兄,你可看得出那老者身后可怕的气场吗?”

  金武天收起摆太极的双手,睁开眼望向老者,“没有啊,王兄,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我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那好吧,”王玉锋退回方才呆的位置,“不可能啊,金兄的内力之成应在我之上,如果这不是内力,那又会是什么呢?为何只有我见得到?”

  老者喝了一口手中葫芦中的酒,长叹一声,“唉,你个女娃娃,竟然这么想知道,那我便与你讲讲吧。”

  十七年前帝都——

  “朕惟中国之君,天命真人入中国为天下主,传及子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海内土疆,豪杰分争。上天眷顾,祖宗之灵,安平各处寇攘,屡命郑先锋与诸将校奋扬威武,四方戡定,民安田里。 

  今文武大臣百司众庶合辞劝进,尊朕为皇帝,以主黔黎。 

  勉循众请,立大社大稷于中城。册封章氏为皇后,立世子标为皇太子。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先皇已故,立嫡长子为新任天子,诏书一下,大殿前跪拜数百大臣,跪地齐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基大典已然结束,重爱卿回城复命。”

  “谢皇上。”

  郑依隐收枪出了宫门,王正心上前寒暄:“郑将军,不如顺道去我府上喝两杯?”

  “多谢王城主招待了,但犬子马上便要从私塾里到家了,今日凑巧又是犬子的生辰,还望王城主海涵。”

  “原来是令郎生辰啊,真不巧,家中还有几位先生要来做客,过些日子必定亲自上门拜访赠礼啊。”

  “有劳王城主费心了,那便先行告辞。”

  “好,告辞。”

  东城王府——

  “今日如何?”王夫人上前帮王正心脱去官服,“听那几个城夫人说,这新任的天子玩性成瘾,指不定哪天又胡乱下诏,将你们又搞得里外忙乱了。”

  “什么话?”王正心将官帽挂在帽梁上,“这新任天子毕竟已是先皇亲自带大的,先皇赐恩如此荣华富贵,就算那天子真的是顽童转世,那也需要我们几位臣子搀扶着处理朝政啊,那些妇人经会叫老婆舌。”

  “这不也在担心你们嘛,有时妇人之言,人比那小人嚼舌根要有用的多。”

  “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别老跟那些妇人聊那没用的。”

  “这么说,你是嫌弃我咯?”

  “没没没,怎么会呀?”王正心一把把搂住王夫人的腰,“我的夫人和那帮凡夫俗子可不一样。”

  “好的,你个老不正经,快松开被下人们看到又要说闲话了。”

  “我看谁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怎么会有人说我们闲话呢?”说着便要亲上去。

  “娘,吃晚膳了,”王叶冲了进来,懵懵懂懂的看着两个人,脸上红彤彤的,嘴里还含着偷吃时没来得及吐掉的鸡骨头。

  “吃吃吃,就知道吃,生得你尽是来吃的。”

  王夫人小力锤了下王正心,“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傲什么气呀?”笑着走了过去抱起了王叶,“走,娘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不理爹爹。”

  三人坐在桌前吃着,淡黄的烛光,透过纸窗照亮了整个王府,温馨的家庭场面,也忘了身为王公大臣的贵族生活,反而更像是平民百姓一般,身边六七个仆人服侍着。

  “夫人,你带叶儿早点下去歇息,一会儿宫里的官员要来家中做客,我要招待着,怕是无暇照应你们了。”

  “好,我知道你忙,别喝太多酒,身体重要。放心吧,叶儿,我们走,娘给你讲睡前故事。”

  “好哦好哦,有睡前故事听喽。”

  酉时——

  “哎呀,我说周县长啊,你就是酒量太差了,才喝半壶便醉的不成样子,”王正心嘲笑着已经趴倒在桌上的周县长,孰不知自己也喝得半醉。

  臣子甲借着酒劲儿打趣的说:“王城主啊,你这酒真是太好了,你这府上到底还藏了多少好酒啊?你倒是拿出来呀。”

  臣子乙接上话,“别别别,你可别怂恿王城主,王城主可是在朝中出了名的怕老婆,要是喝出了事儿,怕是连朝都上不了的。”

  “哎哎,别胡说,你大丈夫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怕老婆?”王正心酒壮人胆,连连摆手,“就算我夫人站在我面前,今天这酒我也照喝,来来来,再给我去拿两壶。”

  王正心双眼迷离的接过端来的两壶酒,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老爷,还喝吗?”

  “喝!怎么不喝?”

  “还喝吗?”

  “喝!当然喝,我说你这下人怎么回事?快给我!”王正心抢过那人手中紧紧握住的酒,便往自己的杯中斟满,抬头定睛一看,便呆住了,竟是王夫人,“夫人,你怎么来了?”刚才还迷离的眼睛,瞬间清晰了不少,一时被眼前的人吓得酒都清醒了。

  “老爷,不是让你少喝点吗?”

  “好好好,少喝少喝,我不喝便是了,”王正心连忙把手中的酒壶放在桌上,连碰都不敢碰。

  “那我先回屋了,”王夫人说着便走出了房间,其他四名大臣像看戏一般,藏着掖着脸上难以掩盖的笑容。

  “哎呦,不是说不怕老婆吗?”

  “去去去,这叫对夫人好,哪有惧怕一说?”王正心连忙掩饰方才尴尬的景象。

  突然外边有一名带着诏书的卫兵进来,“东城王城主王正心接旨。”

  几名臣子见状连连跪下,“是诏书啊。”

  王正心却不屑一顾,依然坐在位子上,借着酒劲耍起了性子,“说!”

  “请王城主跪接圣旨,”那卫兵命令道。

  未曾想王正心直接拍案喝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在我面前造次,你还太年轻了。”

  卫兵没有办法,只好摊开诏书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城金门,商贾金氏走私官盐,无视宵禁出城,未经允许进行进出口贸易,不定期上交朝贡,隐瞒先皇私自藏匿倭寇,犯欺君之罪,特下诏书,命东城城主王正心,东城先锋郑依隐出兵围剿,钦此。”

  “臣接旨,”王正心接过诏书,满脸写着难以置信,想起了王夫人说的话,“听那几个城夫人说,这新任天子玩性成瘾,指不定哪天又胡乱下诏,叫你们搞得里外忙乱了。”

  次日东城郑府——

  王正心带着五六个下人来到郑府,“王大人到。”

  郑依隐连忙出门迎接,“哎,王城主,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了。”

  “说笑了,郑将军,我让下人把令郎的礼物先送去,咱再进屋慢慢说。”

  “好好好,有劳王城主费心了。”

  王正心和郑依隐坐在主客位上,身边下人伺候着摆上酒,郑夫人见王城主做客,便进了屋,站在依隐身边,“老爷。”

  “这位是内子,这位是王城主。”

  “见过王城主。”

  “好好好,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郑依隐举杯敬酒,“来,王城主,咱喝一个。”

  “好好好,咱喝一个,”一听到喝酒便来了兴趣,王正心一饮而尽。

  “多谢王城主,亲自登门为犬子送礼,在下万般感激啊。”

  “不必在意那么多礼节,你可是先皇的爱将,兵王之家,就算不是令郎的生辰,我前来拜访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城主,不知你昨夜可收到一封诏书?”

  “其实今日一来的确有事相商,正是此事。”

  “我以为,这东城金门是先皇亲自封赏的商扁,并且与外界交往,一直都由我们负责,官盐一事也由周县长亲自看管,至于私藏倭寇,那更是不可能的,由王城主执掌东城这些年,打击走私反叛之事,也少有犯上作乱之事,怎可能会让金门出这些事段?”

  “这新任天子怕还没完全掌握执政大权的能力,莫不是那朝中小人作祟?与天子说了什么?”

  “金门一直是我东城经济往来的重头,这么些年以来,东城之所以繁荣昌盛,在五城之中名列榜首 金门做的不小的贡献啊。”

  “难道有人视我东城为敌?想要掐断我们经济命脉,不行,这事万不得答应。”

  “可是王城主,这是天子的诏书,我们该如何回绝?”

  “这事说来到有些难了,过些日子上朝之时,你我二人一并说清楚,这金门一事虽难以确信,但如真有此事,必须奉命行事。”

  “这样也好,如若说的清楚,那也不用枉杀这四十二条人命了。”

  “郑将军,不如我们午后先进金门询问情况,再加以定夺。”

  “王城主英明,在下也正有此意。”

  午时金门——

  “爹爹,我要骑大马,”金莉莹蹒跚学步地跑向金掌柜。

  金掌柜将手上的算盘托给下人,眉开眼笑,“好好好,爹爹带你骑大马,走咯。”

  一边的金夫人连忙拖住女儿的背,担心的提醒着:“当家的,你可慢点,别摔着了。”

  “凤儿应该快回来了,你去叮嘱厨房,今晚多烧几个菜,我晚上没有应酬,咱好好团聚团聚。”金掌柜带着金莉莹在院子里小跑,“莹儿,好不好玩啊?”

  “好玩好玩,爹爹最好了,”金莉莹扯着金掌柜的两撇大胡子,笑得十分灿烂。

  “慢点,当家的,小心你的腰。”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卫兵,大声说道:“郑将军,王城主到。”

  金掌柜将女儿送到金夫人的手上,“你先带莹儿下去,我去迎客。”

  “爹爹,”金莉莹撒娇地拍打脸蛋,颇为可爱。

  金掌柜一脸宠溺的笑道:“等爹爹忙完了就来找你啊。”

  “金掌柜,别来无恙啊。”王正心进门拱手作礼。

  金掌柜连忙上前恭迎,“唉,王城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快快进屋,我叫下人们备些好酒。”

  “好酒!”王正心一听到这就来了劲。

  一边的郑依隐提醒道:“咳咳咳,王城主。”

  “呃,我们进屋聊,进屋聊。”

  三人进屋后,金掌柜连忙举杯,“我先干了。不知二位贵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是这样的,金掌柜,我也不避讳什么了,开门见山,你看看这个。”王正心说着,便指挥下人将手捧的诏书上前递给金掌柜,“昨日我和郑将军在府上都收到了这份诏书,我们并没有前来擒拿你们金门的意思,这新任天子登基上位,我们以为天子还没有具备独立执掌大权的能力,所以前来与金掌柜一同商议,这事如何解决。”

  郑依隐附和着:“是啊,我内人也说过,这天子贪玩成性,不明事理,听信于小人之言而难以分辨,如此一来,怕是说的没错。金掌柜请放心,有我二人在,朝堂之上必定还你公道。”

  金掌柜看完手中的诏书,面色凝重,“唉,没想到这登基后的第一把刀,竟然开在我金某人的身上。鄙人的确没有走私官盐,更没有私藏倭寇,也没有欺瞒先皇,还望二位贵人能就我一家老小平安。”

  “金掌柜,你且放心,这个你先拿着,”王正心将手中的金牌让下人递了上去,“这是我王正心的免死金牌,如若天子派另人来擒拿金门,你便亮出金牌,他们便不敢妄为。”

  “那便多谢王城主了,鄙人万般荣幸啊。”

  “那就如此,我和郑将军还有他事傍身,就不多劳烦金掌柜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送送二位。”

  三人走出金门,外边街道熙熙攘攘,看得好不热闹,“好的,金掌柜就送到这吧,我们来日再见。”

  “好,有空来门上做客,鄙人必定好好招待。”

  亥时金门——

  金掌柜虽已睡去,梦中的金门却血流成河,双目已被血色染尽,妻儿躺在怀中惨死,痛苦地仰天长啸,外边雷雨交加,一道霹雳惊醒了金掌柜,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金夫人连忙上前挽住他的腰,“当家的怎么了?可是王城主来府上有什么事情。”

  “有人要屠我金门。”

  “当家的,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不好好的吗?”

  “不行,我要加强防护,你明日带莹儿和凤儿从后院出去,先回娘家,没有,我托人带姓让你们回来,便永远不要入东城半步。”

  “当家的,你这是……”

  “听我的,我要你们平平安安。”

  ……

  ……

  一周后帝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西城这些日子多闹旱灾,外部匈奴来犯,不知可有何策以安民心啊。”冯子玉上前禀报。

  天子懒洋洋的问道:“匈奴犯境?先皇不是立了悬马堂与外界沟通吗?怎么又会扰我河山?”

  “皇上有所不知,那悬马堂已经改名换姓,现如今自封百魔门,拦截来往商贩的车辆,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目中更无天子啊!”

  “岂有此理,朕赐你马匹千架,卫兵五千,讨伐百魔门。”

  “谢皇上臣接旨。”

  高正也上前禀报:“北城也受旱灾波及,现如今民心惶惶,难以安定。”

  “高爱卿,你可有良策?”

  “臣以为,应拨下政款 开仓放粮,让百姓感受天子之恩,即安定了民心,也让百姓更加敬重皇上。”

  “先皇国库丰腴,如今百姓受天灾之苦,朕应当为百姓分忧,便按高爱卿所言,开仓放粮,拨下政款。”

  “谢皇上,臣接旨。”

  万仪程:“南城近些年海运昌盛,与海外商贩颇有交际来往,海盗劫船之事也少有发生,先皇每年鬼月(古人对七月的称呼)会亲临南城,与百姓同乐,眼看日期将至,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好,先皇的传统是朕一直奉行保留的,那便有劳万爱卿,

  备好凉亭船只,时日一到,朕便亲临南城。”

  “谢皇上,臣遵旨。”

  随后底下鸦雀无声,天子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太监,“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王正心上前跨了一小步秉奏,“皇上,臣有一事相报。”

  “哦?王爱卿,朕记得前些日子下过一道诏书,让你清理东城金门之事,不知做的如何?”

  “臣还未行事。”

  “你敢抗旨不遵!”

  “不,皇上,我只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如若如此草率地屠杀那金门上上下下四十二口人,那岂不是……”

  “你在质疑朕?觉得朕下诏草率了,那你来做这天子之位如何?”

  “臣不敢。”

  “朕限你明日必须将那金门掌柜的头颅献上,否则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你可明白?”

  “可是皇上……”

  “嗯?”

  郑依隐见王正心无法扭转天子的决定,便斗胆一试,“皇上,属下也有一事相告。”

  “哦?郑将军,近日朕也没有发现有恶徒倭寇有战武帝都之事,不知郑爱卿所谓何事啊?”

  “是东城金门之事,臣以为那金门本是东城经济来源的命脉,每年朝贡更是比得上多数的小县,如此不可多得的……”

  “放肆,郑将军。先皇奉你为先锋,冲锋陷阵,又给予兵王之家的称号,是让你现阵杀敌,为国效力,而不是让你抗旨不遵的。”

  “臣不敢,可是臣以为……”

  “好哇好哇,一个个将朕的诏书随意违背,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

  “臣不敢,但屠金门之事,臣万不答应。”

  “来人啊,把朕依隐带下去,剥夺兵王之家的名号,收回先皇赐的府邸,降为白衣,不得入宫。”

  几名卫兵正要上前,郑依隐将身下的盔甲卸下,把腰间的令牌丢到太监的手上,“不必劳烦圣上,属下自己来。”

  王正心见状又上前一步,“圣上……”

  “怎么?现在连朕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还是说王爱卿你也要辞官告老还乡?”

  “臣……”

  “好了,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酉时——

  王正心内心十分纠结,数日前,口口声声答应金掌柜保他一家老小,今日却要亲自上门屠杀那四十二口人命。若抗旨不遵,那下场便和郑依隐一样。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道道闪电在今夜变得格外刺耳,反复折磨着王正心,看着身边焦急的王夫人,与身后站着的卫兵,艰难的做出了决定,“杀!”

  金门——

  几名卫兵持刀进入金门,金掌柜带着吓人撑伞上前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夜闯金门?”那人却不由分说地一刀捅进了金掌柜的胸口,金掌柜艰难掏出衣袖中的金牌,“这是御赐的免死金牌,你们……”那人去又一刀斩下了金掌柜持牌的手臂,金掌柜倒在血泊之中,王正心这才走入金门,奄奄一息的金掌柜却没有断气,竭力起身,用沾满血血的双手拉住王正心的衣袖,“王正心,为什么?为什么要屠我金门?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

  王正心看着断了气的金掌柜,内心的仁义在这一刻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只能缓缓的说一句,“对不起。”来缓解内心不可饶恕的罪恶。

  未曾想金夫人竟折返了回来,抱住已经没了气息的金掌柜,“当家的,你怎么就走的这么着急啊!”抬头怒视王正心,“姓王的,你们全家不得好死!”此时,一名卫兵上前一刀捅死了王夫人,与金掌柜倒在了一起。

  王正心喝斥:“你做什么!”

  “小人奉天子之命,恕难违命。”

  “你!”王正心虽内心悲愤,却也无能为力。

  此时,一名十几岁的男童和金莉莹也跑向二人的尸体,抱着还残有余温的爹娘哭喊:“爹爹!娘亲!你们醒醒啊,我是莹儿,我不骑大马了,我们走吧,爹爹,娘亲。”

  又来了两名卫兵,对这两个孩童提刀正要下手,王正心在雨水的冲刷下,燃起了掌中的烈焰,打飞了卫兵,“你们想干什么?这还是个孩子啊!”

  随后紧跟上来的卫兵说道:“王城主斩草除根啊,切莫留了隐患,他日若这两个孩童长大了报仇雪恨……”

  “你们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们来提醒我,出了任何差错,由我王正心一人承担,这两名孩童交由我处理。”

  那名男童拉着金莉莹,“快,快走,我们从后院出去。”

  而金莉莹像是粘在金夫人身上一样,不肯离去,“我不要,我要爹爹,我要娘。”

  “快走哇,快走,”那名男童竭力的拽着金莉莹,“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

  “我不要,我要爹爹,我要娘!”

  王正心看着眼前的惨像,用火焰将金掌柜和金夫人燃起,金莉莹不得不松开小手,被男童拉走,那男童恶狠狠地盯着王正心,“等我日后,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次日王府——

  郑依隐进了王府,看到神色凝重的王正心,顿时感到不对劲,问道:“你把人杀了?”王正心沉默不语,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郑依隐又问了一遍,“你把人杀了?”

  王正心依旧没有回应,“你真的把人杀了!”郑依隐上前拉住王正心的衣袖,门口的卫兵刚要上前拦截,王正心去摆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我别无选择。”

  “你别无选择?好,王正心,从今以往后,你便没我这个兄弟,我放弃一生打拼下来的地位,名誉和俸禄,为的是心中的仁义,未曾想你却是这样的人,我看透你了!”说吧,便甩袖离去。

  王夫人上前安抚,“老爷,这不是你的错。”而王正心一改往日的温和,将喝得一滴不剩的酒壶用力摔碎在地上。

  现在——

  老者婉婉说道:“郑依隐和王正心二人,本是战场上杀敌时结交下来出生入死的兄弟,自这件事后,便反目成仇,由于违抗君命,郑依隐原本富足的家境也变得落魄不堪。”已经被热泪染红双眼的金莉莹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老者不理解地问道:“你个女娃娃怎么了?你是被这故事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王叶小声的说道:“她,她就是……”

  “我就是那年的女童,”金莉莹缓缓道出,一旁的王叶不知如何安慰。

  老者感叹道:“那你可真是太不幸了,不过他爹也不是……”

  “您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金莉莹站起只身奔入林中。

  王叶上前追赶,拉住了金莉莹的手,却被一巴掌扇了去,金莉莹转过身,看上去已然是哭成了泪人,怒斥:“你给我滚!我不会和我的杀父仇人的儿子呆在一个屋檐下的。”

  “莉莹,我……”

  “王叶,我恨你!”说罢,便逐渐淡出了视野,只留下了呆在原地的王叶。

上一章 第二十三章 群英抗旱魃 武行江湖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二十五章 金氏隐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