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夫人（二）

时间分秒流逝，不知不觉间已入夜，方诸的衣物倒是换过了，自己却还是糟乱不堪，她不由得皱眉。

　　“来人，可有我体量的衣物？”

　　饶是见惯了场面的暗卫也着实为难，打量半天。

　　牧云霁正准备放弃，那人这才出声：“大公子的衣物倒是合适，却是些粗布衣裳，大人怕是穿不习惯。”

　　“你且拿来。”

　　不一会儿，衣物准备妥当，牧云霁屏退左右，竹青色帐帘下，雪白肌肤呈现，身姿绰约。

　　朦胧中，方诸微眯着双眼，不经皱眉。

　　女子？

　　如梦似幻般，随即又陷入昏迷。

　　翌日

　　馆中的霁风树长势正好，花开满枝头，别有一般风味。

牧云霁立于此下，又戴上了面具，修长玉指接过飘落花瓣，记忆似盘旋在深邃的眼中。

　　“谁！”石子迅速飞出，伴随着尖叫一个小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那人稍显惊慌，自地上爬起，倔强十足。

　　待牧云霁上前，一黑衣少年挡在了两人之间。

　　“她不是有意冒犯，大人恕罪！”

　　小男孩虽未长开，但身形却是已与她无差，连衣着都相似，约莫就是霁风馆的大公子了。

　　“叫什么名字？”

　　“方卓英。”方褚不知何时已临近，回答道。

　　流觞方氏，尊贵之姓。

　　“能得赐姓，倒是不一般，不如让我挑一人入银水阁如何？”

　　方诸小半晌没做声，场面僵持，刚得救助恩惠，着实是不好推脱。

　　“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跪地的两人都齐刷刷看向方褚，结果已然知晓。

　　“也罢，强求无用，今后还有不少接触的机会，是吧？”

　　方诸点头，命两人退下后，又道：“多谢。”

　　“瀚州一行看来并不是毫无所获，那小姑娘便是证明，欺君之罪可不小，大人又该欠我人情了。”

　　两人虽是平职，但牧云霁到底是后来居上，年岁也较其小上几分，是以“大人”二字，方诸是受得起的。

　　清海公方诸，字鉴明，举世皆知，病逝时，皆哀。

　　而牧云霁便是顶替之人，最初时人心不顺，在几次生死之间，方才自证实力，稳坐于位。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为帝忧思。

　　方诸不以为然，看似威胁，实则是保障，说明她会保守秘密，等待真相大白的时机。

　　牧云霁一刻未多待，踱步离去，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帝旭无心治国，大部分事情都交由他人去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忠心耿耿的方鉴明和牧云霁。

　　旧时的天启，随同仪王一党化为乱石枯炭，埋藏在大徽朝的都城之下，但是那些堪比野草的余孽，成了朝臣的心腹大患。

　　不过一日出头，刺杀的余孽却已消失殆尽，未曾留下蛛丝马迹。

　　“大人，还需我等追查吗？”暗卫沉声询问。

　　“不必了，她做事我放心，绝不会留下祸患。”

　　暗卫隐没，没有疑虑，对于方诸口中之人也是有几分了解。

　　银水阁的主子，霁，细心谨慎，杀伐果断，干净利落，绝无失手，此次也算那幕后主使倒霉，挑衅于她，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