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立于城墙高处,金丝绣成的官服傍身,身材中等,甚至是有些消瘦了,相貌不容平民窥视,高束马尾,成熟稳重,神情淡漠至极,犹视万物为蝼蚁,如蜉蝣,这等气魄非常人能有,看透世间的辛酸悲苦,不惧死生……
世人都只知她名唤霁。
“大人,陛下传召,切不可再耽搁了。”宫人明显胆怯,畏缩着头颅,弯腰哈背,比之相较差了半个人身。
她不做声色,疾步而去。
殿上,帝旭面容不佳,瞥了一眼两人整齐划一的面具,直接扭头,颜色又黑了一个度。
“朕说,他假死,不便露面也就罢了,你又是为何呀?无趣,无趣得很!”
“回陛下,刚办完差事,一时间忘了取下,殿前失仪,还望恕罪。”恭敬回礼后,面具揭下。
细眉大眼,嘴唇厚度得宜,鼻翼挺括,表情严肃冷峻,似陷入深深的思考中,有俊雅更有清冷。
方诸微愣,许是久未见了。
“霁风馆与银水阁可发现异动?”
褚氏平定仪王之乱,战后创痛并未平复,内忧外患不断,潜藏危害更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回陛下,北军祸乱暂除,想来短时间无力再掀起波澜。”
牧云记禀报完,帝旭自然将目光投向了方鉴明。
“去了瀚州边远之地,无所获。”
皇帝嘲笑出声,不过空气倒是愈发闷结,在一旁伺候的公公,穆德庆抹了一把虚汗,不敢吱声。
毕竟这两位刚入都中,帝旭打猎就遇刺,眼见小命不保,方诸及时赶到化险为夷,但对方来势汹汹,还是受了伤……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日的刺杀是挑衅!
“陛下今后莫要再莽撞行事了,唯恐……”
“退下!”帝旭的耐心到头,怕是方诸再多说半个字又少不了一顿罚。
牧云霁一如既往,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不是不担心,是知帝旭不愿听,她也不愿多费口舌。
方诸的右肩血流不止,已染红衣襟,顺着手指垂向地面,甚为可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敬诚堂,她默契地停在远处等待。
听传来已近的脚步声方才转身道:“作为陛下的柏奚,还是皮糙肉厚些好。”
语气平淡,没有男子的粗哑和低沉,反倒如银铃般,估计这也是为何她甚少吐露只字的原因。
下一秒,牧云霁出其不意,使出全力一掌打在方诸胸口处。
方诸一口黑血喷出,湿了牧云霁下摆,随即半跪在地,嫌恶的视线自头顶传来,他欲起身,奈何已至极限,跌倒蜷缩在其脚下。
牧云霁负手于背,仪态十足,并未朝银月阁的月翼宫而去,而是亲自将方诸送出宫。
霁风馆
牧云霁不是第一次拜访,是以众人有眼力见地相迎,但见方诸在她怀中奄奄一息,皆无淡定之姿。
“请医佐。”
无人敢怠慢,留下得力之人伺候在侧。
牧云霁并未离开,方才一掌护住了心脉,要想挺过难关还得观察些时间,恐寻常之人害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