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榴不曾看清,连忙低头认错,暗叫倒霉。
“无事无事。”
两人互相对拜,戏剧性十足,方卓英将柘榴搀扶起,四目相接下,他竟是痴了。
在对的时间相遇,风都是偏爱。
“大人,柘榴还有要事就先走了。”她匆匆拜别,心如鼓点。
忙完朝服,还得赶制新任射声校尉的官袍呢。
目送走柘榴,方卓英又开始惆怅起该如何对霁开口。
朋友?同僚?
他更偏向前者,可对方又该是何心意……
以至于他始终踏入不了那道宫门。
敬诚堂
“穆德庆!霁可在宫内?”
“在……”不等其说完,帝旭快速道:“把她给朕叫来!”紧蹙的眉头怕是能夹死蚊子。
不出片刻,束发整装完备的霁出现在他的眼前。
行过虚礼后,霁率先开口,“陛下可是为了今年的科举忧心?”
“你在揣度朕的心思。”
话是这么说,帝旭的脸色却好上了许多,他正愁找不到好的借口。
当然,霁也并非是随口一说,她本已有关于此的打算,恰逢时机,顺其自然罢了。
“臣提议,今年最后环节,以擂台制,一人坐庄,若能胜则为魁首。”
“那若是不能呢?”
“魁首不定,二等为一。”
“倒是挺别出心裁。”帝旭来了兴致,抓住重点,再问道:“不过这庄家可不好选,至少武学策论都需得是上乘,才不至于落了他人笑柄。”
“臣自荐,规矩:生死不论。”
科举事关朝中重臣选用,不可草率,帝旭并未当即点头,却是犹豫了,此法应是现下最有效的。
在霁离开后,帝旭又宣见了方鉴明。
帝旭没有明言召见之意,而是借这下棋,谈及先前与霁的棋局。
“十局,你猜她赢了几局?”
“臣不知。”锯了嘴的葫芦也不过如此了。
“无趣!”帝旭重重按下黑子,“十负零胜,当真是蠢,后面竟然直接睡着了。”
他的心情大好,笑声爽朗,与霁在时相比,判若两人,直惊掉了穆德庆的下巴。
君心难测啊!
方鉴明深谙此理,依旧沉默,等待后话,沉思良久后,又落下一子,方才听帝旭又道。
“你说她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有陛下退让,不做他想,该是不通棋艺。”
话音刚落,棋局已有了答案,帝旭输了,故意的。
方鉴明有察觉,却依然依着帝旭所规划好的方向走去,直到终点。
哐当!棋盘落地。
有心做了无意之事,无心却行了有意之举,这是最可怕的。
堂内回归宁静,再无他话。
翌日,诏令搬下,遵照霁的提议修改规则,在朝廷上掀起不小的波澜,议论声此起彼伏。
几家欢喜几家愁,方海市是恨不得立马与霁决斗,方卓英更多的是不解和担忧。
生死不论……饶是霁再强,也有受伤之时,怎确保没有意外?
“方卓英!你是上一届魁首,教教我呗,这样我夺魁的几率又能大上几分。”
其中干劲,有几分是为效力大徵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