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海妖放逐之地

为西弗勒斯送去生日礼物后，梦娜就开始学习控制海水了，特里同告诉她，如果她无法控制海水，那就没有遗传到一丁点儿海神的力量。即使她可以统治海妖之地，也无法接受他的神格之血。

于是梦娜开始努力地学习怎样让海水听从她的指挥。或者不如直接说——她在学着和特里同抗衡。特里同随便打一个响指，就是一片漩涡。她从挣扎，到躲避，再发展成努力让漩涡平息或者直接冰冻那一块区域，但是有时控制不好，她会连带着冻住自己的尾巴。而特里同才不会帮她脱身呢。他只会再召来细小的冰粒或冰针什么的折磨她。不过这样也使梦娜成长得很快就是了——又是半年过去，她即将要去往海妖之地的时候，已经可以使海水凝成冰刃了。不过施放速度没有特里同那么快，也没有那么轻松。但她发明了一种保命的办法，让她至少不会在被围攻的时候轻易死掉——她将海水变为漩涡，同时施放出密密麻麻的细小冰刃，冰刃先在内圈旋转，可以撬起自己鱼尾上的尖利鳞片，再让鳞片和冰刃同时旋转飞出，与此同时，漩涡带起的泥沙则可以让她趁机逃脱。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鳞片被撬起真的很疼，还会流血。但总比没命强。当她被二十多个卫兵围攻时使出了这一招，成功地让特里同对她刮目相看。

“你连自己都能当做武器，这让我很惊讶。我非常期待你在海妖之地的表现。回去好好养伤吧。三天后我会把你带去那里的。”特里同说罢，便离开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次，特里同排场很大。他与梦娜一同乘着巨型海马拉着的华丽车驾，前后都有两列人鱼士兵随行。浩浩荡荡地在海底前行。

而海妖之地要比梦娜想象中荒凉多了——海底布满嶙峋的怪石，安静而诡异。没有丝毫的生命力，仿佛一片死地。这里的海岸上尸骨成堆，显得恐怖而阴森。

可特里同离开之后，梦娜却发现想要缠绕她鱼尾的剧毒海蛇，礁石后争食同类尸体的海怪，还有坐在海岸上等着迷惑人类的海妖——那些海妖并不全是人身鱼尾，还有鸟身人首的，人身鱼尾还背生双翅的…但她们都很美丽，而且，很强大。

梦娜将头露出海面，听她们唱着温婉动人的歌——海岸的景色慢慢变了，尸骨与怪石变成了草地与花树，海妖们变成了妙龄女子的模样，赤裸着婀娜曼妙的身体…里面有一个人，怎么那么像自己的母亲…突然，梦娜鱼尾一疼，便飞快地清醒过来，潜入海底。发现了自己尾巴上一条狰狞的抓痕。而海底，正有三只虎视眈眈的海怪。

梦娜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它们。可真正让她担心的，正是自己的同类，海妖。她好像很难抵御幻境。变身海妖的那天晚上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梦娜暗自咬了咬牙。

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在试探她，除了第一天那三只愚蠢的海怪与海蛇，梦娜算是平静地度过了几天。

直到那天晚上，她又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歌声。她知道那是海妖的蛊惑。可是，她无法醒来…海妖仿佛天生可以窥探到所有生物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在梦里，她是那么的无忧无虑，人生如此顺遂。没有父亲的虐待母亲的离去，没有同学的霸凌，她的人生没有一点阴霾，没有任何遗憾。

不，不对。有遗憾。是为他人而生的遗憾——那双同样黑色的眼睛。

“Look at me.”又是那个虚弱的男人的声音。她重活一次的原因…

梦娜猛地睁开了眼睛，反应极快地将面前的海水化作漩涡，随即冰刃旋转着飞出。

她的身体灵活地在漩涡中一扭，便离开了刚才所在的地方。果然，漩涡旁守着足足四只海妖，原来她们的模样如此狰狞——伸出嘴唇的弯曲獠牙，白嫩的藕臂上却生着一双带着倒勾的利爪。

梦娜猛地从外围的两只海妖背后突袭上去，一手成爪，一手握着匕首。飞快地扎进她们的背心，穿透后便用力地旋转手腕，直到将她们的心脏搅碎。而梦娜也已伸出尖利的鳞片与骨刺。冷冷地同另外两只海妖对峙。

随即，海妖们疯了似的猛地扑了上来。梦娜却灵活地躲开，又一次消失了。

两只海妖一前一后开始四处寻找，梦娜依旧静静等待着时机。等到她们距离挨得极近之时，一个漩涡便将她们困在了里面，随即，数不清的冰刃便转瞬袭来，将她们的胸口扎的像筛子似的方才停下。海妖们僵硬地倒在了那里。

过了一夜，便被不知道是同类还是别的生物分食的，只剩四具银白色的骨架。

梦娜第二天看到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匕首——看来，这匕首便是一把海妖骨刃了。难怪越用它就越锋利，它饱尝了多少同类的血液呵。

这样的突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梦娜对那些逼真的幻境无比痛恨。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双痛苦的黑眼睛叫醒了她。但是梦娜厌倦了一次次被这样的幻境愚弄。这些幻境让她每天过得云里雾里，甚至错过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生日！

那天，她刚捏碎了几只海怪的头颅。抬头望向海面——那里，居然已经结了一层坚冰。

她如梦方醒地看了看那只西弗勒斯送给她的腕表——腕表上是一片沉郁的黑，森森的白骨搭出了今天的日期：1969.1.10 /0：00。

该死。西弗勒斯…不过，就算是没有错过他的生日又怎样呢？这次，她没有特里同的帮助，要怎么回到柯克沃尔。即使可以回去，她又有什么可以送给西弗勒斯呢？海妖的骨头还是海怪的筋？终究，这一年半错过的时间，是拿什么都弥补不了的。而他们还将继续错过，直到在霍格沃茨相遇的那一天…

而距离特里同规定统治这里的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年。自己却还在这里杀着无穷无尽的似的海妖海怪…

好，擒贼先擒王。找到这里的上一任统治者，然后杀了它。自己就可以完成特里同的任务，回到卡米拉身边，回到巫师界，回到和西弗勒斯从前那样在一起的时光吧。

于是，第二天白天，梦娜头一次主动走向了海妖们为了诱惑人类而聚集的地方。

她在离她们五步远左右的地方站住，问到：“谁是统治你们的人？”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可以统治我们。我们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只要足够强大，我们就是规则的主人！”海妖们用唱歌般抑扬顿挫的声调齐声答道。

“是吗？那看来我只好把这里的一切生物都杀光了。”梦娜说着，两根冰锥便将带头唱歌的海妖的双翅钉在了冰面上。

气氛猛的剑拔弩张起来。海妖们已伸出了利爪，梦娜一手将匕首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掌上也出现了跳动的细小冰粒…

这一切，却被一声微弱的“救救我”，打断了。

声音是从海妖群的后方传来的，大家都暂且散开了些——那是一只看上去和梦娜差不多大的小海妖，但她看上去比梦娜弱小得多：一头没有光泽干枯似杂草一般的亚麻色头发，瘦弱的可怜的身体，甚至连尾巴都有些干瘪的样子。唯有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灿金色双眸，里面闪烁着点点泪光，却还含着两分不屈的倔强。

她的身体两边还有另外两只年龄相仿的海妖，她们正半个身子都趴在她身上，好像在抢夺着什么。尖利的爪子将小海妖的胳膊抓的血肉模糊，小海妖却还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不放。

梦娜对小海妖有些感兴趣，于是她洒了一把冰针，驱赶开旁边的两只海妖。想看看她究竟在拼命护着什么。

谁知，那是一只人腿。

“谢谢你，保护了我的食物。”小海妖怯生生地向梦娜道谢，唇边已经出现了两颗尖利的虎牙，就要向手里的残肢咬下去。

“别吃那个。”梦娜拉起小海妖，便潜入了海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助她，可能是她和从前的梦娜如此相像的原因吧。那个从前被欺凌的自己…

梦娜杀了一只像小山包那么壮实的海怪，用匕首斩去头颅四肢，挖去内脏。剩下的肉片成薄薄的小片，施展起了魔法——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型漩涡，漩涡是悬空的，不会扬起海底的泥沙。接着，漩涡居然开始微微冒出热气。梦娜将肉片扔进漩涡里，不一会儿，肉片就变色翻卷起来。梦娜便将肉拿给小海妖吃。

“这是…什么？”小海妖惊呆了。

“魔法。”梦娜回答。

“是那次同你一起来的海神大人教你的吗？”小海妖又问。

“啊，算是吧。”梦娜没有告诉她这是根据操纵水的神力和魔法结合的产物。反正，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收留了小海妖之后，梦娜果然毫不留情地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杀戮。她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某个人鱼或海妖的身后，一击毙命然后消失。或者直接在海妖一同诱惑人类时，用漩涡同时困住好几只，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带走几只海妖的命。

终于，在梦娜九岁生日这天，海妖和海怪们头一次整整齐齐地匍匐在梦娜身边，而梦娜没有在意莉娅尔（小海妖）没有行礼，而是同她一起接受了朝拜。

梦娜无所事事地等待着，7月14号来临。以得到特里同的承认。好拿到神格之血，回到日思夜想的巫师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