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盖聂看着手中剑上的紫光满满向自己袭来，心料不好：“小庄！”

　　卫庄了然，从她背后夺下剑鞘扔给盖聂，看见剑鞘被抢，小孩的眼眸里似乎有火光蹦出。

　　卫庄嗤笑了一声：“这剑的主人怕是在那屋里，不如我们去见见这个「夜噬」的主人？”

　　“啊……”在听到这话的人也不管剑了，一溜烟的跑到了一座还算完整的房子前，用身体将门死死的挡住，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

　　“哼，你以为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们两个吗？”卫庄讥讽的说道，紧接着大步上前去伸手将面前的小孩拎着后脖领拎了起来。

　　“放、放开……”

　　稚嫩的声音让卫庄挑了挑眉，忽略她不断乱挥的小手和乱蹬的短腿：“原来不是哑巴啊。”

　　“好了，小庄放开他。”老者稳重的声音打断了卫庄刚要出口的讥讽。

　　“师父。”卫庄放下小孩，与盖聂恭敬的像鬼谷子行礼。

　　鬼谷子点点头，双手依然负在身后，他看了一眼盖聂手中的夜噬，伸手将它拿在手里。

　　“夜噬……没想到又能再见……”鬼谷子喃喃自语道，之后迈步走到从刚拿到剑就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的小孩。

　　“这是你的剑？”鬼谷子蹲下身子，将剑伸像她的面前。

　　见到剑就在自己面前，她迅速伸手将它抱在怀里，眼眸中的警惕却也没有消退。

　　“你这小孩，不会道谢吗？”卫庄看着她一脸护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居然对师父不敬？

　　鬼谷子伸手制止了卫庄接下来的言语，露出他感觉算是和蔼的表情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唔……”她皱了皱眉，不答话。

　　“是不知，还是不愿告知？”

　　“是不知。”回答的并不是小孩，而是沙哑的男音。

　　只听「吱」的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全身都笼罩在脏乱的斗篷下，只露出杂乱无章的花白头发和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并且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你终于……是……来了。”老者倚着已经腐朽的门框，显然是身受重伤，就连话说的都断断续续，气息不匀。

　　在看到老者出来后，小孩将剑背在自己身后，连忙去搀扶他，老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算是沙哑的声音也能从中分辨出慈爱。

　　“辛苦你了。”

　　小孩听闻摇摇头，红绳末端的铃铛也随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愿进来细谈？”老者转头看向鬼谷子，浑浊的眼睛算起有了一点光泽。

　　鬼谷子点点头，像身后两人吩咐道：“你们守在门外。”

　　“是。”两人应道。

　　摸了摸小孩的头，老者道：“你也是，放心这人我认识。”

　　小孩点点头，目送两人进了房门后坐在了地上不在说话。

　　※

　　“这孩子可是你……”鬼谷子将房门关上后问道老者。

　　老者坐在草堆上点点头：“但我并没有告诉她，她只当我是救命恩人。”

　　“这……不会太残忍？”鬼谷子掀开衣袍，坐在了他的对面。

　　闻言老者沉默了下来，浑浊的眼眸被晦暗充实着，他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我不想让她跟她的母亲一样恨我……或许不说是最好的。”

　　鬼谷子叹口气：“那你找我又是为何？”

　　“我……有一事相求……”

　　——门外——

　　“喂，小孩。”卫庄看着她像个瓷娃娃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下无聊想解解闷：“那个人是谁？你父亲？”

　　“哼……”对于卫庄的话充当没听见，她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吃了瘪的卫庄眼角跳了跳，之后走到她转过头的那一边，刚要开口没想到她又将头转向另一侧。

　　“哼，还挺有脾气。”卫庄说着弯下腰要去掰她的头。

　　盖聂伸手要阻止，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那位老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孩子，你进来。”

　　听到声音，小孩立刻站了起来，而正弯下腰的卫庄就那么被她一头撞到了下巴。

　　捂着下巴，卫庄恶狠狠的看着溜进房子里的身影。

　　“记住你了！”

　　——屋内——

　　“孩子，从今天开始，你将是鬼谷派的弟子。”老者蹲下身子，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深沉的说道。

　　“那你呢？”

　　“我……”老者顿了顿，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压制住：“我将会离开一段时间。”

　　“你是不要我了吗？”小孩的眼里有一丝受伤：“娘亲当初也说是离开一段时间，但再也没回来过……”

　　“我……”老者听到这句话，心里翻涌着无数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放在了小孩的手里。

　　“这是？”卷翘的睫毛下，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的盯着手里的玉佩，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上有五芒星的雕刻，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得很。

　　“这是我给你的约定。”老者握着她的手真诚的说道：“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着手中的玉佩，她点点头。

　　老者见她答应下来，心中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他拉着他的手将她面相鬼谷子。

　　“这位便是你的师父，跪下。”

　　扑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鬼谷子：“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她的每一个字说的都铿锵有力，像是在内心有着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眸子里闪过不明的情绪。

　　“你既然是我的弟子，那我便赐名给你……”他负手站在已经残破的窗口，看着乌云过后露出的点点星空：“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就唤为繁星吧。”

　　“繁星谢过师父！”繁星的眼睛一亮，像鬼谷子磕了三个响头。

　　…

　　……

　　………

　　旭日东升，天边已染起火红的颜色，四人在小小的船上，没有一人说话。

　　“师哥，你说师父在想什么？”卫庄与盖聂一人一边，拿着竹竿划船，他回头看了一眼正盯着手中玉佩发愣的繁星：“突然多了个师弟，我一时难以接受啊。”

　　盖聂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繁星，又看了一眼站在船头的鬼谷子，摇摇头道：“师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卫庄看着水面上的波纹淡淡的开口：“无所谓，师父也说了不会教他纵横剑法，也不会参与我们两人的争斗，这样就足够了。”

　　盖聂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