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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我想遇见更好的你

第一次上晚课的时候就感觉好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晚自习。

八点半下课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跟张長樂两个人面面相觑,刚好那个时候她生理期,不能淋雨,我俩都穿着裙子,总不能说像小时候那样把裙子顶脑袋上挡雨吧?(其实可以,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哈哈哈)她皱起圆圆的脸蛋发愁怎么回宿舍,我伸手蹂躏了两下。于是两个人就在一教的门口闹开了,她笑着说错了错了,赶紧想想咋回宿舍。我一巴掌盖她头上说:“我也在想怎么回去。”她坏笑着说:“要不让你们家江淮来接你?就跟《微微一笑很倾城》里那样,那多浪漫!!”我摇摇头告诉她,江淮不会来的,我太了解他了。没课的时候绝对会在宿舍打球球。長樂说:“啊?他怎么这样啊...我还是给我朋友发消息吧,她比较靠谱。”

我看向天空,想起高中的时候也是下雨,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放学下雨了没有伞。已经逃课去上网的我跑去买了一把伞接他。

長樂已经在给她的小姐妹发消息了,我拿出手机,打开给他发了消息,就算明知道他不会来,也还是想赌那一点可能性。

果然,消息没回在打游戏。于是直接按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你在干嘛?干嘛不回我消息。”

“我刚洗完澡出来,怎么啦?”

“下雨了,我跟我室友没带伞,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寝室?”

“我们也没有伞啊。”

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但是还是跟他急了眼,“那你就不能去借一把伞来接我吗?!”

“他们都没有伞啊,我上哪去给你借。再说了,雨又不大淋回来洗个热水澡不就好了。而且我不想动,好麻烦。”江淮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这件事就这么简单一样。

我听见心又掉落了一块的声音。红了眼哭了出来,冲他吼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下雨了拿把伞来接我回宿舍就这么难吗?!没有伞就去借啊,难道整栋楼的男生都不会有一把伞吗?!!”長樂见我哭了,抚着我的背,小声安慰我说:“没事没事,别哭别哭,我小伙伴儿来接我们了。”江淮被我吼懵了,也来了气,凶着说:“知道下雨你自己不会带把伞去上课吗?!总是动不动就生气,我真的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气生。”

我怕他的钟情是彩虹,我张开了手,可我只抱住了风。明明知道他不会来,明明知道他不肯来,但是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一点希望啊...

“你这样讲,我就真的觉得我好多余,吵你玩游戏不理我,发消息不回我,打电话不接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啊?是,我很挑剔,我很难搞,我讲话难听,我常常跟你发脾气。可是这就是我啊,我就是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把什么看的都很淡漠。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么伟大,我就不配爱你,我就不值得被你爱吗?!”

長樂的小伙伴撑着很大的一把黑伞向我俩走来,那一下我就觉得还好有人愿意来接她。捎带上已经哭的像鬼一样的我。她见我哭的那么伤心,把伞递给長樂后脱下她的外套披在了我肩上。我拿着手机感激地尽量向她挤出一个笑容。

“你总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江淮开始不耐烦了,我擦了擦脸,冷漠而又冷静的说:“那就这样吧,你在我这里多重要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而我在你那里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也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挂断了电话。不好意思的冲她俩笑了笑,“抱歉。失态了。”她们笑着说没事。

回到寝室之后,我放下手机就去洗了澡,在莲蓬头下睁着眼睛,撑着水温和水压,直到眼泪流干。那时候我就感觉吧,什么都会变的,感情也是。变质会变得很快,一旦发生了某些事情,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东西。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假象,可我却偏偏要因为他有了念想。

我躺在吊床上,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对長樂说:“我想喝酒了,醉到不省人事的那种。”她什么也没说,干脆利落的点起了外卖。

我在楼顶听雨声,好像听见了无数灵魂哭泣的声音。然后,‘陈末’来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每次狼狈不堪的时候就想我。”她也有点不耐烦。我摇摇头表示我不是故意想她的。我只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两年多了,我付出的够多了啊...但是为什么他就是长不大呢?永远都像个孩子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了,有女朋友了,在她没有带伞的时候去接她,这不是应该的吗?难不成还错了?!她叹息着摇头,告诉我,其实早就有人告诉过我他非良人。只是我没信。于是就只能在这份感情里,折磨着你和我。我向她说了声“对不起”,‘陈末’摆摆手,我们是一个人。你不用对自己道歉,只要觉得你能对得起你自己的心就够了。我先回啦,这段时间里我可能会频繁的出现。哪怕你并没有想我。我把头埋进膝盖里,没应她。

“酒来啦~哎呦,来。”長樂抱着一大袋子酒突然出现,“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嘿嘿~猜的准吧~”我抬起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熟练地拉开易拉罐,放到嘴边,仰头。

“哎哎哎,你要喝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喂!”她慌忙拉下我的手臂,掏出卷纸(为什么当时她就不能拿抽纸)折了两格擦擦我嘴边的酒。

我推开她,输就输了,我认栽。

“長樂啊,你走吧。”我沉声说道。我不想她看到现在的我,也不想说出伤她的话,也不想贪恋她的温暖。她太干净了,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对待感情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是与非,对与错,她分的太清。她还什么都不懂,喝酒都不会的小姑娘,就应该离我这样的人远一点。会被带坏了的。

然后我的脸突然被两坨温软的东西覆上了(好吧我应该写的稍微那么煽情点的,但是她当时也确实是这么干的),就,一脸懵逼,思绪还没反应过来,她抱住我的时候碰到我的手,酒撒了一地。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到我,我也知道你不想带坏我。同时我也知道,你现在很孤独。所以别想着推开我,赶走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每一个难捱的时刻。”

在夏季的暴雨里,我在她怀里哭的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再尝试失去的滋味了。陈翊走了,姥姥走了,乔枳他们也走了,瞿冉也走了,晓儿他们也走了,佩佩也走了。我什么都没剩。

我真的爱死了这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它让我干净的像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总有人让我温顺的像猫卑微的像狗。感觉爱一遍让我老了好几十岁。我曾以为我的温柔,能给他整个宇宙。终究是我把自己以为的很重要,以后记得在我无数次产生错觉和幻想时一盆冷水泼醒我。

凉了时光痛心脏。而長樂,拥抱住了我最狼狈最疲倦最痛的模样。她在我耳边轻声说:“眼睛借你耳朵借你肩膀接你身体灵魂统统都给你,只要你愿意。”

我从来都不害怕会失去些什么。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被背叛,被抛弃,被放弃。被世界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对我说怎么办我被抛弃了。其实,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才是吧?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其实对他没多重要,只是称呼使然。如果对我仅仅只是喜欢何必要夸大成爱?只有我傻,只有我蠢,被你江淮一份好收买。于是你总是能清晰刻骨影响每一寸血液的流动。呵,我相信再也没有谁可以像你这般顺利的进入我的心脏。

江淮啊,如果那时稍微那么留意一下,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在意你,有多中意你。

我喝完了長樂买来的酒,她始终让我的头枕在她的肩上。听我说我有多爱他,听我说我有多在意他,听我说我多害怕失去他。听我细数两年来我和他的点点滴滴。无时不刻的都在教他。教他我如果生气该怎么做,教他我如果不理他怎么做,教他他令我红了眼怎么哄。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学会。为他好的东西他从来都不听,就好像听了我的话会万劫不复一样。

可是就算这样我能怎么办呢?还不是一样——擦干眼泪,哄好自己,继续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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