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奇葩父子

33、王泗伍家堂屋   日   内

王百万坐在圈椅上品茶。

王二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王二：老爷，不好了！

王百万：怎么了？天塌下来了？给你说多少次了，遇事要沉着，要冷静。

王二：少爷被绑架了！

王百万嗖的站起来，茶杯碰翻掉在地上，情绪失控。

王百万：什么？你说什么？谁绑架的？

王二：一伙说是黑虎堂的人。

王百万：黑虎堂？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怎么说的？

王二：他们说要十万现大洋赎金。

王百万跳了起来：啥？十万现大洋？你告诉他们撕票好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败家的玩意，这点家业早晚让他败坏干净！气死我了。

王二：这事怪不得少爷，是绑架，天降横祸。你不给他们钱，他们真敢撕票。

泗伍娘：哎呀！老爷啊，你赶紧拿钱赎回伍儿吧！夜长梦多，那帮没人性的东西，弄不好割他只耳朵剁他只手的，这辈子可咋过啊！

王百万：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平时吃喝嫖赌的都是你惯的！今天来几个人说是黑虎堂的要十万大洋，咱把钱给他，若是明天再来几个人说是白龙帮的，再要一百万大洋的话，咱到哪里弄去？这个败家的玩意，我看也指望不上了，撕票就撕票吧，我落得省心！

泗伍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我苦命的儿啊，你咋摊了这样一个狠心的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让你爹跟着钱过吧……

王百万：你嚎的什么丧？宠出这样的败家子还有脸哭！算我倒霉，二啊，你给那黑虎堂的人说，我出一百块大洋。

王二：老爷……一百块大洋买不了一头牛，少爷是条人命啊……

泗伍娘哭的更凶：我苦命的儿啊……

王百万：嚎吧，嚎吧，这个家让你娘俩败不完不算散！

王二：老爷，遇事要沉着，要冷静……

王百万大吼：沉着冷静个屁！若是你被人敲诈勒索十万大洋，你能沉着冷静吗？！我就出一百块大洋，你去和绑匪说，多一文也没有，他们爱咋着咋着！

王二：老爷，你看……

王百万：快去！

王二：是……

王二退出。

泗伍娘：儿啊……

王百万：看能把你那争气的儿子嚎来不！

王百万甩手走出堂屋。

34、黄河边某处院落   傍晚   内

王泗伍被捆绑着双手坐在凳子上。徐二丁三冯四等坐在一边。

王泗伍：哥几个，咱们是朋友，你们看这样捆捆绑绑的，也不是待客之道呀！

徐二斜了他一眼：以前是，很久很久以前。

王泗伍：我说徐二兄弟，上个月我刚请你们吃了饭，怎么会是很久以前？

丁三：你现在是我们的财神。

王泗伍：我又不是赵公明，怎么成你们财神了？

冯四：别装晕！不是给你说了吗？你爹有钱。

王泗伍：我爹有钱，我才请哥几个喝酒啊！

徐二：我们不想欠你的人情，把钱变成我们自己的，用着方便。

王泗伍：哎呦！徐二兄弟，你从小生长在黄河边，听着水浒传长大，怎么也不懂点江湖规矩，讲点兄弟义气？绑架也得看看人，对兄弟我也下得了手，以后会落个什么样的名声？

徐二：不是你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以前我们是兄弟，今天我们成立了黑虎堂，我做老大的，得为手下的兄弟们衣食住行负责。既然当了土匪，难道我们还想名垂青史？当然是谁有钱抢谁！你平时吃喝嫖赌逍遥自在，我们哥几个餐风饮露居无定所，算是拉你资助一把过分了吗？

王泗伍：徐二兄弟，你先把我松开，咱有话好说，再说我也扎翅膀飞不了。不就是要钱吗？我爹那脾气你不知道，他平时省吃俭用，要他一文钱都是要他的命，就算是你们把我撕票，他也不会拿钱赎我。

冯四：他不拿钱来赎，我们就撕票！

王泗伍：我说冯四兄弟，做事干嘛那么绝？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杀了我只是多条冤魂，你们多点提心吊胆，想要的钱，你们也拿不到。

冯四刚想言语，匪徒甲从门外跑进。

匪徒甲：报大堂主！

徐二：讲！

匪徒甲：王百万就出一百块大洋，多了一文不出。

徐二从凳子上跳起来：啥？他儿子的命就值一百块大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天底下也难找一个的铁公鸡！

王泗伍：哈哈哈！我给你们说了吧，我爹舍命不舍财，你们就算是把他绑来，也别想得到他一文钱。

冯四：你还笑！大堂主，我看把他扔黄河里去算了！

王泗伍：冯四兄弟，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杀了我一文不值，我活着兴许对你们还有点帮助。不就是要钱吗？我有办法啊！

徐二疑惑的：你有什么办法？

王泗伍：徐二兄弟，这都折腾了一天了，我还滴水未进。你看是不是先把我放开，就算是要撕票，也不能让我饿着肚子走吧？你准备些酒菜，咱们慢慢说。

徐二沉思不语。

冯四：你想得倒美！你见过几个土匪做赔钱的买卖？大堂主，别听他的，我先把他的耳朵割下来再说！

冯四说完从腰间拔出短刀。

徐二：且慢！先把他放开。

冯四：大堂主，这家伙油腔滑舌，你别被他骗了。

徐二：谅他阴沟里也翻不了船！三牛，上酒菜！

匪徒三牛：是！

匪徒乙给王泗伍松绑。

王泗伍甩甩手臂：哎，这才是江湖套路，义气！我的胳膊都麻了。

王泗伍拉条凳子，坐到桌前。

冯四：这是啥事啊，当土匪的也赔钱。

王泗伍：赔钱就对了！刘备在遇到诸葛亮之前，处处被动挨打。

冯四：充其量你就是个浪荡公子，你还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

徐二摆手：好了！

匪徒三牛摆好了酒菜和碗筷。

王泗伍端起酒杯：来啊，哥几个！先干一杯。冯四：怪不客气！

徐二：怎么样才能搞到钱，你还没说呢。

王泗伍：徐二兄弟先别急，咱喝了这杯酒，我给哥几个分析一下，分析对了，你们让我也入伙，咱们一块发展。算命先生说了，我只要干这行，兄弟们都能飞黄腾达。

徐二：好吧，哥几个都喝了这杯！

几个人一饮而尽。

王泗伍：我分析一下，哥几个看对不对。哥几个识字多少我不知道，说书唱戏的都得听过吧？《响马传》里秦琼秦二爷还有一双铜锏，你看看兄弟们手里拿的是什么？菜刀鱼叉。别说打人了，连只兔子能逮到吗？你们要知道，现在是洋枪大炮时代，你们以为自己是义和团刀枪不入？谁怕你们？连我爹这样的土财主都不尿你们是干啥的。

徐二点头：有道理。

王泗伍：所以说，要想干大事，首先得给兄弟们弄到好装备。有了枪，咱们还怕谁？黄金白银酒肉女人，要什么有什么。

徐二：话是这么说，可去哪里弄钱买枪支啊？

王泗伍拍拍胸膛：这事包在我身上！咱先说好，等有了钱，你们得让我入伙。

徐二：大堂主让你当！

王泗伍：这个不敢！

冯四：你说得好听，去哪里弄钱？

王泗伍：找我爹啊！

冯四：去！你的命他就掏一百块大洋，还指望他把家业交给你买枪？

王泗伍：这个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三天后办不成这事，你们把我扔黄河里去。

徐二：好，兄弟相信你！来，哥几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