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京城关系（二）

杜老爷端起杜夫人倒的一杯茶，大口喝下，也接话。“十年前，王员外去世后，三家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白珊珊三人皆静静认真听着几人讲述。

“王员外为人挺不错，也曾救助贫穷。王员外早逝后，家里由其独子王恒掌管，王恒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比得过孙老爷和贺老爷两从商数十年。”杜老爷边说边摇头，回忆。

“王员外去世后，孙家就显现原来的本性，欺负王家一个小孩管着偌大家业，吞了王家铺子，贺家可能因为之前王家没有针对就出手弄了孙家几个铺子，将那几个铺子还给了王家。最让人没想到的是，本州州刺史张大人竟然请唐县令发声阻止孙家的动作。这才知道了，张大人的夫人是王恒母亲的亲妹妹。”

故，王家背后的靠山一州刺史……

白珊珊与公孙舞看着彼此，嘴角都扯着一抹无奈地笑：呵呵……

蒋瀚也不禁摇头。

见三人如此表情，钟老爷也“哈”地笑了一声。“两家的关系可不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知道王家背后是张大人，孙家即使气不过也暂且就停手了。八年前孙家嫡小姐嫁给京城中书令于家的四少爷，这下背后有这么大的靠山了，比张大人大到哪儿去了，孙家就又对付王家，可贺老爷竟然也对孙家出手，连唐县令也再出面阻止孙家的行为。没想到孙家人之后竟然请于四少来，而且，于四少爷当时已经是六品官，孙家有个当官的女婿，亲家也是官家。孙家一直炫耀！”

钟老爷说到此，满是对孙家的不屑，这就是孙家的作为。

杜老爷也笑了笑。“这当官的要不就是不一样了！于四少爷人家是京官。比唐县令高了多少，人家完全没有怕的，且人家父亲是中书令，张大人也不敢得罪啊，让唐县令和贺家人作罢。贺大少人好，但脾性不好啊，于四少当着唐县令和张刺史的出言支持孙家的做法，大少爷直接出手打于四少。于四少心高气傲，拳脚功夫不错，不过大少爷也不弱，真把于四少打得……啧，跟着一起的孙家两兄弟也没有放过。”

杜老爷说的大笑，想到那个场面真是出气。

钟老爷也频点头，杜夫人和钟夫人听着看着也无奈地摇头，不过扬起的嘴角泄露了她们的心喜。

看两对夫妻那不掩饰的高兴，白珊珊轻轻嗯了一声。

杜夫人及时收了笑，看着白珊珊、公孙舞，神色认真。“其实，贺大少爷当时之所以那么怒，也是他与贺少夫人已经定亲。那孙绍还缠着少夫人，唐县令也一再收到孙绍送的礼品，退回去又送。唐县令那段时间连门都不敢出。”

“孙绍莫不是真喜欢贺少夫人？！”

不太像啊！

公孙舞说着微微扬眉，朝白珊珊眨了眨眼。白珊珊也对她扯了扯嘴角，似在说，你再说就有好看的。

当然好看，国主诶，能不让她好看！？

公孙舞偏回头，抬眼看着钟夫人。

钟夫人也不屑地哼了一声，“是不是真的喜欢谁知道？就是真喜欢唐大人也不会将唐小姐嫁给他。”

见对面两人不解，钟夫人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谁不知道孙绍也就家世好一点，其他哪一点比得上贺大少。而且，孙家乱得很，孙老爷就好色，除了孙夫人，还有七八房姨娘，孩子嘛，除了孙夫人生下大少爷、五小姐、小少爷，其他姨娘也生下四位小姐。”

听到钟夫人说到孙家的状况蒋瀚也抬头，轻笑了一声，七八房姨娘，七个孩子，倒是挺相对的。

白珊珊、公孙舞听着，点头，听钟夫人继续说。

“孙小少爷，就是孙绍，和孙老爷一个样，又不学无术。孙绍向唐家提亲求取唐小姐，其实在此之前他就有……”

钟夫人说到此，看着白珊珊、公孙舞，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听说，他玩弄的那些姑娘，个个惨不忍睹，没有活得过半年。”

“可恨！可恨至极！”

白珊珊面容愤怒地吐出两字。她跟随天佑哥巡游几年，遇到的人家极少妻妾成群且儿子随意玩弄人生命的。

这样的人，当真该杀！

为那些被他折磨的豆蔻年华就失去生命的姑娘报仇。

白珊珊越想越气，眼里的杀意渐浓，公孙舞也双手靠着桌沿，紧紧握拳，双拳重重砸在石桌面上“碰”的一声，气愤难耐。

“该斩！该杀！”公孙舞说着偏头看着白珊珊，白珊珊对过来，皆看懂对方的眼色。

这个孙绍，杀定了！

蒋瀚也不禁吞了吞口水，感受到两人气息带的杀意，这孙绍……

“是啊！怎么不是呢！”杜夫人也感叹。将白珊珊、公孙舞的心神拉回来，安抚好心绪，继续听着。“哪个不是才十几岁的好姑娘，这些以前也没有人知道，孙家掩藏得很好。也是他向唐县令求亲后传出的，这下是真的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一个折磨人姑娘的人，即使有攀关系的，都不敢将自己的女儿说出，听说连于家都给孙绍说媒，但一打听孙绍的品性，直接断了心思。”

“那些姑娘也是可怜。”钟夫人也惋惜，“即使家人知道，也没办法找人家，只能将气咽在肚子里。”

话扯远了，心情回转，钟老爷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孙绍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缠唐小姐，也是于四少在，那次贺少爷打了于四少，于四少之后就在县里没走。”

“他是准备报复贺向泽！”白珊珊不是问，她说的肯定是那于四少想做。

杜老爷叹息一声，心情一下有些感伤。钟老爷点头，“于四少在那之后也没有出现过，谁知道人家暗中藏在县里，之后，贺老爷因为遭遇一伙山贼的劫掠，被害身亡。”

“是啊，没想到贺老爷就这样没了！”杜老爷也对贺老爷也显然很是尊敬和惋惜，这样的人被人害死真不应该！

“姓于的所干！”白珊珊也不多想的猜测。

公孙舞也忍不住咬牙，“该死，这姓于的，也该死！”

蒋瀚扫了眼愤慨的两人，静静看着钟老爷。钟老爷点头。“嗯，贺老爷死之突然，也是都没想到，唐县令之后关了城门，只能进城不能出。贺老爷死后贺家一直忙于贺老爷埋葬等身后事，我们那时也有去，也想尽一点心意，没想到在贺老爷的头七之日，贺大少把于四少绑到了贺老爷的坟前，跪在那里三天三夜，于四少差点没撑过去。”

“那伙人真的是山贼？”蒋瀚突然问一句，一些莫名其妙的山贼将贺老爷害死了，实在可疑。

听蒋瀚之问珊珊俩反应过来，是啊，太可疑！

“是不是山贼又如何？”杜老爷切齿地说了，贺老爷已经死了，山贼与否已经不重要了，难道还能与当官的斗？！

钟老爷一阵沉默，也继续说。“原来于四少这两个月一直未曾离开，贺大少在知贺老爷之死后哀伤，但也没有忘替贺老爷找出凶手。还有那群山贼，没有传出消息，具体怎么了也没人知道。于四少在孙家休养了三天后就火急火燎地走了，之所以能藏在县里三个月，也是孙家的掩藏，孙大少爷之后被折了腿，一条腿废了。”

“这是贺向泽做的！”白珊珊哼道，倒是丝毫不怀疑这位只听闻、不曾得见的贺向泽贺大少的手段。

“姓于得那么快就走了，估计也是这位贺大少爷做了什么！”公孙舞说着，侧目，对白珊珊微微扬眉。

贺向泽轻轻就将于四少调走了，能让于四少着急离开，最可能就是他家族出了什么事，贺向泽，真是，神秘呐！

白珊珊也回了公孙舞一笑，谁说不是呢！

“贺老爷去世后，贺大少接管贺家，贺家的事就极少被知晓了！”杜老爷摆了摆头，小声咂嘴。

“那之后啊，孙家大少爷一蹶不振，孙家仅靠于家的扶持撑着，否则现在连王家都不如呢！”说得口渴，钟老爷给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杯茶，好好喝一大口。

“之后，孙家遇到点事就找贺家麻烦，贺家又一向不管孙家的这些小打小闹，也没闲功夫去理这些不相干的人。就是大少爷和少夫人成亲后，县里也是二少爷管。孙家联合各商户对贺家出手，也只是听说，毕竟贺家发展了十多年，贺家的产业也不只在本县，其他州县也有。也是那次大少爷不在，少夫人被孙绍纠缠，且在本县的产业不少被孙家做了手脚，这也是有于家撑着。只是没想到大少爷很快就回来了，之后直接反击孙家，而且……”

钟老爷说到此，停顿一下，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听着的三人，三人奇怪看了钟老爷一眼，钟老爷慢悠悠地开口，“而且，他还把孙绍给废了！”

白珊珊、公孙舞没反应，也不怎么明白钟老爷这句。

蒋瀚一下愣了，看着钟老爷那笑容，不确定地吐了一字，“是？！”

钟老爷笑眼嘻嘻的点头，白珊珊、公孙舞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这两人买的什么关子。

杜夫人、钟夫人神色淡定，杜夫人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对面摸不着头的两姑娘。

“孙绍是孙老爷的幼子，很受王家宠爱，孙绍那样，也是被惯出来的。不然他能那么无情恶毒的对那些小姑娘。县里不少良家女子啊，听说连有些姿色的有夫之妇，只要有被他看上的那可是直接就抓进王家啊，那几年姑娘妇女都不敢随意出门的，不然被孙绍盯上，可不就是被糟蹋的命！”

杜老爷大嘴的，直接说，“可不是！孙绍被废一部分是他惹了少夫人，不过大少爷也不会放过孙绍，我看多亏大少爷，不然他还欺负咱平常老百姓了！孙绍现在是膝下没有半个子嗣，孙大少爷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个一儿半女，孙家这一辈，要绝嗣了！”

“孙家还是想针对贺家，却又害怕大少爷的报复！”

钟老爷也觉着孙家真是好笑，明知贺大少脾性不好，却总是喜欢去招惹，“这两三年没什么动作还以为停了嘞，昨儿也不知孙绍是怎么又想着去招惹贺家。”

记吃不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