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尚活的消息

蒋瀚看了看白斌，并没有否认。

这就是承认了，蒋瀚是当年救走白斌之人！

几人震惊之外，也是意料之中，这就想得通了。

蒋瀚见过白斌。刚才进来，司马玉龙一身的王者之气、由内而外散发的威压，有所收敛，但也实难让人小觑。

且与白斌在一起白斌由内自外对司马玉龙的态度，蒋瀚由此分析猜到司马玉龙身份实属应当。

“为避免叶洪查出真相，我改姓秦。传言欧阳将军已亡故，我不相信，四处寻找欧阳将军的下落，一直都没找到，也极少与赵将军联系。八年前，赵将军来信告诉我白斌之事，让我出手相救。我潜入王城救白斌时，气息几无，急带他出王城，没想到还没出王城，遭到伏兵阻拦，受了重伤。多亏无量大师及时出现，我才得以脱险。知道无量大师是白斌的师父，我将白斌交给了无量大师后，我就继续打探欧阳将军的消息！始终没有查出！”

白斌思虑接过蒋瀚的话，“之后，你来到宁平县，此地县令之子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县令也不顾百姓之生活，贪赃枉法，你布施穷人，替百姓申冤，得罪了李墉父子。”

蒋瀚点头，“李墉父子对我厌恶恨不得，之后收到朝廷密令，我不仅私藏宝藏，还有一批反对朝廷的势力，有正当理由抓捕了我，严刑逼供。李墉听命极得叶洪宠信的冀卓和秦良平两人，这两人是叶洪亲信。他们之前在叶洪手下当差，叶洪篡位后又得叶洪信任，叶洪手下的人脉势力由他们掌管。他们能掌握叶洪手下的消息自不可小觑。”

说到此，蒋瀚停顿一下，看了眼白斌。

“你当年出现之巧，与陈国之战战功卓著，得叶洪信任封侯拜将，又巡守边关。在朝堂对他们的行为质疑本就令他们不满，心生怨恨，你的身份被藏得再深，他们也发现了不对，诬陷你与陈国勾结的罪证也是他们动了手脚。”

“他们是叶洪最宠信的大臣，叶洪自相信他们。那两年白斌功劳战绩、积在军中朝堂的威望也令这些人忌惮害怕，当年之事后能如此快的就平息，可见叶洪手下之势力远比我们所想的复杂，仅仅我那一次出现，便被他们发现查到了端倪。找到我的行踪。”

众人听到蒋瀚的描述，很是震惊，久久未缓过。

“李宏利本对我恨之入骨，李墉听信朝廷之令，又强制让我服下硝扬散，想逼我说出秘密！我怕真的被迷失神志说出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经常借醉酒麻痹自己。”没想到蒋瀚意志竟如此坚强，丝毫没有透露。

公孙舞脸色很是愤怒，“他们简直禽兽不如！”

司马玉龙看着蒋瀚，歉意道，“是啊，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想到蒋青云和那些人忠志老臣的牺牲，满心悲愤。

“国主严重了，这是臣子的责任！”

白珊珊问及那暗部势力之下落。蒋瀚摇了摇头，“信物就是我们四家家传玉佩！具体，我也不清楚。”

赵羽拿出一块玉佩，展在桌面，玉佩是由于阗玉雕琢而成的，上等的绿玉。

想到父亲自**给他的玉佩，当年，互换衣冠时一起交给玉龙太子。之后被无相大师救，玉龙太子又还给了他，只说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想念，自己留着。

原来，玉佩背后，还藏着如此秘辛。

公孙舞也从腰间取出一个玉佩，质地与赵羽手中的相同，上等的白玉。

也是在她尚在襁褓时公孙谨就给她贴身佩戴的，此刻对父亲的不满，那一点点隔阂是完全消散。

听到蒋老将军、赵老将军和白伯父的牺牲，她真觉得自己庆幸，珊珊他们的父亲都为此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至少他的父亲还活着，她还能再见！她还有什么怨！

“为了避免被发现，八年前，我将玉佩寄放在季云商行的商号，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取出。”见赵羽、公孙舞拿出玉佩，蒋瀚解释。

他的那块玉佩与赵羽、公孙舞是同等材质的，上等的墨玉。

白珊珊侧眸，见自己的哥哥幽黑得眸子带着浓浓的思念，不知在想什么，久久不见白斌有拿玉佩的动作，有些奇怪。

“哥，怎么我们家的玉佩，我从未曾见过？”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自己家有个家传玉佩！

“这……”白斌微微听到自家妹妹的问，回神，在场另外几人皆深深的目光盯着自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思索一下，只得解释，“玉佩不在我手里。”

他们家的玉佩也是与赵大哥和舞儿相同玉质雕琢而成的，一块上等的紫玉。

“是丢了吗？”公孙舞看了眼白斌，满是奇怪的探索目光，这么重要的东西，白伯父应该会交给珊珊或小斌哥呀！

“哦，不是，是我……嗯，父亲的一个朋友手中。只……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也没有再见，也不曾找其下落……”白斌一说眼里划过怀念，无奈。情绪带着几分低迷，心里微微叹息，他都二十年不见了，也不知道还……

朋友？

白珊珊疑惑，哥哥转折未说的话这么明显，父亲的那位朋友？

爹的朋友手中，她怎么不知道爹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还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他呢！

见白斌不愿说，到底没有再问。

“没事，不急。”司马玉龙也看出白斌心里有事，他相信白斌，不会多问。

听白斌说“找到”两字，蒋瀚忽而眼眸一亮。看向司马玉龙，“对了，国主，小少主与公主尚在民间！”

“你，你是说，玉佳和玉晖！他们，还活着！？”司马玉龙起身，神情很是激动，他没有想到会听到弟弟妹妹尚活的消息！

蒋瀚点头回忆道，“再找到牢中得知父亲已死的消息，我恨得潜入王城准备暗杀叶洪。我在一个宫殿抓到一名宫女，猜到我是要刺杀叶洪，就劝阻我。如果我想为浩天国主报仇，就应该替他找到保护先国主的孩子。我以为她知道国主还活着的事，准备杀了她。谁知，她说她是夏王后身边的宫女，敌军攻入王城时，王后把小少主交给了一名近卫保护出宫，脱离危险。此事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希望我找到小少主。不过，公主被交给了谁，她不知道。”

“那宫女叫什么，为何我复国后，没有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司马玉龙急切问道，没有想到会有人知道玉佳玉晖之事。

蒋瀚摇了摇头，语气悲伤，“我离开后寻找过小少主与公主的下落，本来我打算再找她问她那名侍卫的消息。可当我再去找那名宫女时，才知，她在见我的那晚就自尽身亡了！”

白斌叹息一声，“是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为了司马王室，太多人深陷危险之中，甚至为此牺牲了生命。

“又是为了我司马家的人而牺牲！”司马玉龙感慨，看向赵羽，“小羽，务必查到那名宫女，安顿好她的家人。”

“是，公子。”

“我楚国有这样的忠臣义士，何愁楚国不能太平呐！”司马玉龙真是被这段时间知道的秘事所震惊了。

白珊珊眼眸闪过狡黠，一笑，“既然如此，那天佑哥更不能让人失望了。”

“嗯，一定不会。”司马玉龙满是坚定，眼神迅速从白珊珊身上闪过。

“对了，蒋大哥，叶洪是怎么知道那批宝藏和势力的事？还有你的身份，他也知道吗？”公孙舞想通了后就自然随意了许多，整个人也轻松了。

她问到了事情关键，也问出了其他人的问题。

“不清楚，他应该还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可能，只是怀疑。”蒋瀚说出自己的猜想，“叶洪手上的势力不可小觑，否则，当年白斌不可能被伤如此之重，在我救他时还被埋伏重伤！”

司马玉龙也点头同意蒋瀚的说法，能够一掌将白斌打得心脉、血脉、筋脉、肝肠、腕脉尽断，可见那个煞影武功诡异！

“伤我之人叫煞影！”白斌看着蒋瀚，神色凝重，眼眸闪过坚定、不甘、怨恨。

蒋瀚侧眸一看此刻充斥怒意与不甘的白斌，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此人。

“我的确不曾听说。叶洪背后的江湖势力很隐秘，秦卓和冀良平，是叶洪的亲信，围场狩猎，当年他们首先就查抄了手握兵权的郧季侯，”

郧季侯府，将门之家，手握兵权，威望的王亲贵戚。

郧季侯贺季，少年时被司马玉龙祖父认为义弟，跟随司马玉龙祖父征战四方，是司马玉龙祖父之下的四大战将之一！

他的妻子司马靖怡，是司马玉龙祖父唯一的嫡亲堂妹，安怡郡主，自幼父母早逝，是司马玉龙祖父祖母亲自教养，二九年华嫁给了义兄贺季。

司马玉龙祖父自立后，夫妻俩一直坚定忠心跟随兄长，安怡郡主也与丈夫一起征战沙场，是名副其实的巾帼女将！

司马浩天继位正式建国后，贺季夫妻仍握着重兵，贺季夫妻的长子贺应，诸如当时期蒋青云、赵毅、欧阳洪德、白武、公孙谨、司徒追日、萧荆、林正进、慕容海等一众将领。

贺应也是富盛名又具威望的名将，在边关镇守一方。

“姑祖母！侯府……”司马玉龙一想贺家，微微激动，右手握着折扇的力度不自觉加紧，想到，突然想到什么，蓦地问。

“世子一家不是在边关吗？”看着蒋瀚，眼里带着希冀。

蒋瀚语气伤感的说，“无论边关还是在京的侯府，都被，屠了满门！”

“……”司马玉龙微微抿唇，一下泄气，双目微红。怎么能！怎么会！

蒋瀚抬眼正视司马玉龙，又低下，残忍地说出真相。“郡主誓死守住侯府，被万箭穿心，郧季侯也被……穿透内脏而死！整个侯府血洗一空！”说着，蒋瀚垂首。

无人生还！

公孙舞听得一抖肩，左手伸手抓着白珊珊的右手。

白珊珊双眸颤抖，感到好姐妹的动作，回握住公孙舞，彼此传递力气。

众人皆沉默。

蒋瀚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秦卓冀良平两人清剿王室王府，残害贬谪其他有兵权实权的朝臣公侯等，边关各处将领大都被换。那段时间，各处都是屠龙会的影子，搅得楚国朝堂不可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