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每年

蓝深这话说得神神秘秘的，顿叫顾湘追问起来，温客行却忍不住想起一句似曾相识的话来——“我认人，不是看脸的……”

“阿深！”温客行忽然出声，氤氲着雾气的桃花眼对上茫然的黑眸，“你当初说，你认人，不是看脸……”

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温客行人就喑哑着嗓子问出口，“为何没有认出五湖盟的尸身不是……”

周子舒亦因温客行的话忆起曾经，到了嘴边的酒被放下，沉静的眼眸也落到了和温客行着同色衣衫的少年身上。

少年被温客行的话问得怔忪，好一会才垂下眼睑，“我忘了……”

那时只觉天崩地裂，哪里还冷静到仔细去分辨什么，如今细想，蓝深顿觉羞愧，怎么就那么冲动了？

“忘了？”温客行眼里有着自责和愧疚，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扩大，原来你也会为我乱了分寸，阿深……

气氛越发热烈着，众弟子一个接一个来参拜长辈，周子舒冷面严厉，弟子们不敢多言。

温客行却是来者不拒，来一个便喝一杯，到后来周子舒看着闹得实在不成样子了，才黑着脸把弟子赶回桌，温客行还兀自不满抱怨了两句，顾湘抢了蓝深的茶送给他，“主人，你可别真醉了啊！”

温客行呷了口茶，满不在乎道：“你主人我是多海量的人，就他们还能灌醉我……”

“说的也是。”顾湘嘟囔了一句，又想起什么，喜笑颜开道：“主人，我们好像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要是以后每年我们都能这么过一回就好了……”

这话却引起某些人隐痛，就连温客行脸上的笑意都散了些。

宴还是热闹的，只是这一桌的气氛莫名就安静了很多，张成岭是知道许多的，只是作为在场的晚辈，他却不好开口，只有担忧又不舍的眼神偷偷落在蓝深身上。

周子舒隐晦地扫了一眼仿若正常的蝎揭留波和叶白衣，自倒着酒，嘴上也道：“阿湘说得不错，以后每年来这么一回，也算是乐趣。”

他闭眸喝尽杯中酒水，再睁眼时才终于暴露他的目的，“阿深觉得呢？”

神情紧绷的少年避开过于紧迫的视线，歉然地低声说了句，“抱歉。”

周子舒捏紧酒杯，“阿深何必觉得愧疚，离开与否本就是你的自由。”

他说着仿佛善解人意的话，语气却压抑着某种无法平复的情绪，听得蓝深本就紧抿的唇愈发平直。

“阿深怎么不说话，是不是——”

“够了！”蝎揭留波起身，冷冷望着周子舒，“阿深如何打算是他的事，周庄主未免管得太宽了！”

“小毒物这话说得不错，小深儿又不是你四季山庄的人，秦怀章的徒弟，你该注意分寸。”叶白衣言语提醒着，古井似的眼眸也满布寒意。

“……屋里闷得慌，我出去坐会。”周子舒声音晦涩地往外走去。

身后大巫见气氛不妙，连忙拉着张成岭和顾湘一道说笑起来，冷下的场子这才有所缓和，却有些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宴会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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