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十六）

-（凤九视角）-

姑姑她果真是同墨渊上神在一处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心觉得很欢喜，也替姑姑欢喜不已。

自小，在我的记忆里，家里人都说姑姑最看重她的师父——昆仑虚之主，四海八荒的战神墨渊。

七万年前若水河畔之事，我虽未曾亲眼所见，但也常常听折颜上神同四叔念叨，他们说当时若不是四叔敲晕了姑姑，把姑姑带回了昆仑虚，姑姑那时怕是当真要杀光翼族人的。

后，姑姑更是七万年一日不落的剜心，喂墨渊上神一碗心头血。

起初我还一度认定了，炎华洞里躺着的，就是姑父呢！

好在历经种种波折，姑姑终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明白她对墨渊上神不单单只是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天族的太子殿下——夜华君，也是个执着的，自姑姑让爷爷奶奶去替她退了婚，这夜华君就紧追来了青丘。

见着我，他依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我还是看出来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也不再与他为难，让他在狐狸洞候着，我这就去请姑姑回来。

只我万没有想到，自己此刻对夜华君心生的一丝不忍，去十里桃林寻了姑姑来见他，竟险些让姑姑同墨渊上神天各一方，死生不得见。

原是姑姑回狐狸洞见夜华君，本想好好同他说个清楚，也算是替他们之间的过往做个了结。

只不料，就在姑姑决绝离去时，夜华君的一句“素素，你终究还是不曾记起我”，让姑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也是歪打正着，这时候原本应乖乖待在天宫的阿离到了青丘，迷谷怕小阿离撞见姑姑同夜华君的谈话，而伤了心，便把他引去了姑姑的狐狸洞，陪着玩耍的时候，一时疏忽，竟让阿离打碎了搁置在床榻边的结魄灯……

随着结魄灯碎，姑姑她也忆起了三百年的那场情劫。

我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天宫那位素素的凄惨，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只我怎么也没有想过，那与姑姑有几分相似的凡人素素，竟真的就是姑姑！

我如何也忘不了姑姑那伤情失控的样子，夜华君也是满身伤痕，后来我想，那时若墨渊上神没有来，怕是姑姑真的会杀了夜华君。

看着墨渊上神抱起昏睡的姑姑离去，折颜上神眉头紧锁，四叔更是眼眶泛红，心疼不已。

这时的我，从未想过，在一日后姑姑会孤身一人回来，且还是一回来就一刻不停的让迷谷搬酒来，她整整喝了七日、醉了七日、更是哭了七日。

……

七日里，我一直陪着姑姑，虽不清楚她是怎么了，但看她这样，我很心疼。

七日里，姑姑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自顾地饮酒、流泪。

七日里，我几次想去昆仑虚寻墨渊上神前来劝劝姑姑，只我方一提及“墨渊上神”几个字，姑姑便严肃地看过来，虽没有言语，却让我歇了这心思。

第七日傍晚

姑姑总算是睡下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想去寻折颜上神问问，姑姑这几日到底是因何这般…伤情……

是因夜华君？还是…墨渊上神？

我想折颜上神他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