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十三）

-（墨渊视角）-

折颜来的很快，我方把十七送回房，一出来就见他提着两壶桃花醉站在不远处。

看样子，他是已经想好该怎么同我解释了。

领着折颜一路来到莲池落座，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发问，就见折颜已经先灌了口酒。

“小五同夜华之间的事，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只那时小五已经决定要同夜华成婚。”

“你又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说，加之那时我也不确定小五待你的心思，属实是不敢多言。”

折颜所说的话，我明白他的好意，只这些都不是我想知道的。

“你还未说十七同夜华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我沉了脸色，道。

折颜他先是叹息一声，紧接着又饮了口手里的酒，才把十七同夜华之间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在三百年前，十七去封印东皇钟时，被擎苍敛去了记忆变为一个凡人，丢在了俊疾山。

也是因此而遇到了夜华，与夜华有了一个惨烈的情劫。

从初相识的欺骗，到最后的被剜眼跳下诛仙台，十七她受尽了苦难。

十七跳下诛仙台回归了仙身，虽经此劫成了上神，她也还是伤情不已。

当时便同折颜要了忘情酒……

“原来是这样……”我心底的疑惑瞬间明了，抬眼看向一脸歉疚的折颜，接着开口：“此番归来，我一直便觉得十七有些不同，她忘却了一些七万年前与我之间的回忆，只一直寻不到缘由。不想她竟是喝过忘情酒。”

折颜一惊，“小五忘的竟不只是夜华！”

我颔首，饮了口酒。

“墨渊啊墨渊，这当真是我这做哥哥的罪过了，若是你此时没有同小五定情，而还只是她师父，我可真就是一个罪人了！”折颜很激动，我也明白他是在后怕。

他怕我与十七，会因他这忘情酒而生生错过彼此。

若真应了他曾经的那句“阴差阳错”，他怕是会愧疚终生！

“以十七方才的情形，她该是都想起来了。”我一想起十七那浑身颤抖的模样，心口就止不住的疼。

折颜送往嘴边的手顿了顿，终又放下，“记起来也好，日后她见着夜华倒也不会再留情面了，也正好歇了夜华那不肯死心的执念！”

他这话我是认同的，夜华那样缠着十七，我属实不愿看见，若因此而绝了他的念头，倒也不错。

只苦了十七，那样的苦痛却要刻在脑海里……

折颜看出我的顾忌，劝慰道：“你也无需担心，小五如今有你在身旁，想是这些苦痛会很快就过去的，若她真难以放下，那时你再抹了她这些记忆便是！”

“我明白。”

话虽如此，可如何能不心疼呢！

想我护了十七整整两万年光景，哪想我不在的日子，她竟会受如此伤害。

夜华，你此生到底不是我昆仑虚人了……

我此番能如此快归来，深知得你帮助良多，只你我之间恩义，与十七无关，我遵寻父神之意，养护了你数万年，此番…你我便两两相抵了。

“是时候见见东华了。”我放下酒，起身准备去看看十七，临行前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