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你,数年如此,日后年年亦如此。”
正文:
“禀郡主,公孙大人他们已寻天芒归来了。”
水绿衣衫的婢女恭敬的说道。
沈姒作画的手微微一顿,纤长的乌睫轻轻颤动,在眼下打下浅浅阴影,眸中流光泛泛。笔上的墨应久顿而淌下,毁了一副流月图。
沈姒回过神,望着画上的墨迹抿了抿唇,才轻轻挽起衣袖,放下了笔,又抬手将画小心的卷起,拿在手中。
“公孙策见过皇上了吗?”
良久,才轻轻出言道。
“回郡主,皇上一早便召见了公孙策几人,现如今,该是在府邸中歇息。”
婢女走上前,一边小心的接过沈姒手中的画,一边答道。
“你速将此画给公孙策。”
“是,郡主,奴婢告退。”
婢女微微福身,拿着画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沈姒快步走上前,透过窗,看着婢女走远,怔神了许久。
“公孙公子,这是静安郡主托她的婢女所送来的一幅画,请您笑纳。”
公孙策本正在品茶,却被呛了一口,他捏紧了茶杯,无端的觉得杯身有些发烫,烧着他的心口。
“将画放下便可。”
待小厮走后,公孙策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落在画上,手指不经意的蜷缩了一下。
她在画里留了些什么,他暗暗想到,却仍没有起身打开的意思,他的耳根微微泛红,掌心泛起了细细的一层汗,一直怔神的盯着画轴。
半晌,才方是下了决心,起身来到画轴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画,像是对待心上人一般,轻轻的打开了它。
入目的是一副流月图,浅浅流月立于柳梢枝头,颇有几分旖旎之色,可见画者的画技不俗,不足便是画上沾染了一处墨点,倒也无伤大雅。
流月,柳梢...
公孙策细细咀嚼着这幅画的用意,蓦然,他勾唇一笑,眸中似有揉碎了的春华,温柔中又极尽风流。
黄昏时分,沈姒此刻穿的不复往日素雅,夕阳勾勒了玫红的裙摆,芙蓉的绝艳绽放到极致,乌发雪肤,红唇黑眸,她光着脚丫坐在窗边,洁白的玉足一晃一摇,眼尾泛起了红,开的极艳极美。
公孙策在园外谢过小厮的引路,一进园门便望见了窗台上那极尽艳丽的人间芙蓉花 ,他怔了怔,不由得停在了原地。
沈姒也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有道不尽的相思。沈姒软软的笑了笑。
“公孙策,你来啦。”
公孙策才回过神,抿了抿唇,似有不悦道 。
“郡主为何坐的这么高,万一失足可如何是好。”
沈姒就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自顾自的就问了起来。
“我今日好看吗?”
公孙策红了脸,只得匆匆低下头,耳根子也红的厉害,却还是磕磕绊绊的答到。
“自是..好看”
沈姒轻软一笑,眉眼弯弯,尽是欢愉。
“那你要接住我好不好。”
沈姒轻轻开口,眸中浸润来笑意,笑的如吃了糖般。
“什么....接住。”
在公孙策疑惑要开口时,便看见沈姒从窗台一跃而下,玫红的裙摆映衬着夕阳,沈姒笑的恣意。而此时公孙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跃下窗台的姑娘,他急红了眼,飞快的跑到窗台下,在沈姒即将落地的瞬间,稳稳的抱住了她。
沈姒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闻了闻,是好闻的竹香,她笑了笑将头埋进了心上人的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公孙策喘着粗气,眉眼温柔的看着将头埋在他怀里的姑娘,他只庆幸他接住了他的全世界,否则他会疯魔。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危险,如果我没接住你.....”
公孙策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不敢想他的姑娘死在他的面前他会有多崩溃。
沈姒紧紧的抓住公孙策胸前的衣襟。
“我知道你会接住我,我不怕。”
她抬起眸,满眼星河的对公孙策说着,公孙策的心口一窒,狼狈的避开了她的眸。
公孙策抱紧了她,走进了面前的阁楼,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
“无论如何,下次都不许这么做了,尤其是对旁人。”
公孙策板着脸说道,旁人怎么能碰他的姑娘。
沈姒眉眼弯弯,似有星辰日月。
“我只想你接住我。”
公孙策眉眼清俊,温柔的开口道。
“你可知你这番话是何意思。”
沈姒浅笑盈盈,眸光璀璨,她弯头甜甜一笑。
“我自是知道的。”
“我喜欢月亮,月亮不知道。”
公孙策眸色愈来愈深沉,他低低暗笑一声,世人皆称他是清风霁月的君子,可他也知道面对喜欢的姑娘哪里做的成君子。
他将怀间的玉佩递了出去。
“月亮早就是你的了。”
沈姒看着玉佩,想起了信封中的鸳鸯玉佩,原来他早就告诉她了。
她一把抱住公孙策,轻嗅他清冽好闻的竹香。
公孙策牢牢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扶好她的腰身。
“我心悦你,数年如此,年年亦如此。”
沈姒突然出声。
公孙策眸中划过笑意,朗润了人间日月。
“你是我眼中意,心中景,我亦心悦你。”
沈姒抱的更紧了些,似乎一放手他就会跑走。
公孙策拥着她,眉眼清俊的少年终究动了情爱,至死不休。
流月皎皎,当与明月共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