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阴谋

兴宁长公主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只听阿玦朗然道：“诸位夫人小姐，我便来说一说今日之事，好教大家知道原委——大家都知道我是与我家四妹先进园子的。四妹妹要看花，我便随着她去。不想却在燕岐居外听到两个丫头悄悄说话儿。一个说：‘快些儿把这香弄好，人快进来了。’另一个显然不以为意，说：‘你慌什么？成国公世子还没到呢。再说那茶水上的计较也要做好了，我们这里才好显功。’”先前那丫鬟说：‘广安郡主那里也要脚程快些，不然这香怕是燃尽了，那事儿也不成。’说的她俩咭咭格格地笑起来。”

众人一听，都在心内计较，不知阿玦要说什么，难道是公主要招待成国公世子？只有兴宁长公主涨红了脸。听阿玦继续说：“我叫四妹妹不要出声，打算看看这两个丫头弄什么。谁知又听第三个丫头说：‘你俩只管干活，不要满嘴胡噙！若叫香玉姐姐听见了，告诉了魏长史，少不得一顿打。你们的小命就不要了！’她说的颇为严厉，那两个丫头便不再做声。”

众人听到此处，有些聪明的便知道公主府内有什么勾当，可还有人不明所以。听阿玦继续说下去：“我便捻破窗户纸儿，见那燕岐居内三个丫头各司其职。其中一个在调香，一个在伸展被褥，另外一个却在摆弄一件衣裳。那摆弄衣裳的丫鬟说：‘要我说也就广安郡主是个没娘的孩子，才由得公主这么摆布。这倒底是有些……有些伤天害理。’那调香的丫鬟就说了：‘你还有空操心别人？这话若传出去，你早就死了十回了。前头那几个丫鬟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么？咱们公主把世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岂能让那些低门小户的庶女肖想了去？’过不了多会儿，她们便一起退出去了。”说到这里，秦镶不禁心里叫苦。原来自己才是那害人的根本。看着在庭院中跪着的琼瑶一脸的苍白，心里又抽痛了一下。

阿玦话锋一转，笑道：“我曾救过秦世子，于药石一道，略有小成。不想今日这身本事，却有大用场。”别人听了尚可，唯独骆睿城暗想：“你分明就是个用毒制毒的高手。还说什么略有小成？”

阿玦似乎是知他心中所想，偏头对他微微一笑，说：“待我到屋内一看，原来那香并不是普通的檀香木香之类，却是江湖上极其厉害的迷香，有为男女助情之效。”

此言一出，不少贵妇女子都羞得别过脸去。更有人扯着自己家的姑娘当即离去。亦有不少皇室家族的长辈将眼光刺向长公主。都在想：堂堂一个长公主却捣鼓这样的勾当，更利用广安郡主来做局，当真无耻之极！更有人觉得阿玦不过一十五六岁的姑娘，可是说起这些原该隐晦之事偏偏喧而哗之，可见也是粗鄙之人。不禁对阿玦也露出不喜之色。

阿玦继续说：“我又翻检那衣裳，见颜色样式均与我家五妹所穿衣服极为相似。便知长公主是要对付我家妹妹。”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家郡主上赶着穿了你们顾家的衣服不成？”

说话的是广安郡主的贴身嬷嬷。郡主出了事，做奴才的自然脱不了干系。此时恨不得把那肇事者全部打杀了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阿玦斜她一眼，说：“你且别急。我这就要说到了——我还不待出屋，便见我家五妹妹和那什么劳什子郡主相携而来。我便藏身在碧纱橱中。郡主一进来，便将那香燃起，才要把那件与我五妹妹身上所穿极为相似的衣服与她换上。我便趁势将她二人点昏，给她二人换了衣服。我将我五妹妹背走藏起，然后就看见成国公世子进去了。”

说到这里，众人均已明白，原来广安郡主早就知道此局，却甘愿助纣为虐，到头来反而害人害己。不由地一叹。当中有位睿国夫人，乃是当今圣上之婶，开口说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害人之事，为何还要与她二人换装？难道我们广安就活该受此一劫？这是女孩儿的终身，你既有那等本事，很该救下她们。”

阿玦冷笑：“郡主既然有心帮公主害人，那自是要帮倒底，我又何必阻碍？只是害我家姐妹不行。她受不受辱，与我何干？现在想来，从徐长史登我太师府的大门起，长公主今日花会想请的恐怕只有我家五妹一个。设若此时是我五妹已然受辱，这满堂宾客，包括秦世子正好看见。一来，绝了我五妹的非分之想，二来，毁了我五妹名节，从此再难良配。长公主的心思之歹毒，比我尤甚。却不知这大魏的律法又该如何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