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爱

苗疆。

外头冷冷的北风吹醒了萌楚楚，她环顾大街上拥挤的人群，深深纳闷着自己怎么会从温客行身边来到外头时，纳兰策已为她系上大衣的穗带，边紧张向她叮咛。

纳兰策“记往，要紧跟在我身边，否则人潮会冲散我们。”

萌楚楚“好…”

萌楚楚点点头，清亮的眼眸好奇地看着周遭穿着打扮她不曾见过的人群，似乎很懵懂的样子，又把刚才想着的事给抛得老远，走马看花似的跟在他后头走着，对每一种映人眼帘的事物都感到新鲜不已。

纳兰策“净儿？”

纳兰策在人群里走了一阵后，一直没听见她声音，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萌楚楚居然不在他的身边，不知被人潮给挤去哪儿了。

他回头找了她一会儿，眼尖的发现她杵在一座绣坊前不动，津津有味地看着摆设在外的绣饰，根本就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也忘了要找他。

纳兰策“牵好，别再走散了。”

他满头大汗的赶至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要带她去远处更热闹的市集。

萌楚楚的脚跟动也不动，一只眼眸钟爱地停留在一条精心锈制的鸳鸯绣帕上，一对色彩斑澜的鸳鸯紧密相休。

纳兰策“喜欢？”

拉不动她，纳兰策便随着她的眼神看去，并且抚着她的小脸问着。

萌楚楚“只是看看。”

萌楚楚很快地摇头，低首转身欲走。

纳兰策却拉住她的手，立刻掏出银两买下她看中的那条绣帕，并抬起她的另一只手将绣帕放至她的掌心里。

纳兰策“收着。”

萌楚楚“这绣帕是给有情人的，我不能收。”

萌楚楚心智虽然被纳兰策控制着，但她却倔强的不肯收，一个劲的把绣帕推还给他。

纳兰策也是执意要她收下。

纳兰策“我还未送过你任何东西，等会儿要是看上了什么就告诉我一声。”

以前，她身上的衣裳、装饰，全都是由斐枭张罗来的，而他从没给过她任何东西，也没敢关心过，他是该好好为她费心思才对。

萌楚楚“谢谢你的好意。”

她向他道谢，眼眸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

纳兰策“别曲解我的本意，这不是同情，也不是一时兴起。”

纳兰策听她的音调明白了大半。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萌楚楚“这是怜悯。”

她扬起首，难得地道出她的心声，明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她的感觉，她知道人要知命，不能有太多的要求。

纳兰策的胸口因她的话而刺痛，他有心要给她他该给而迟迟未给的，他有心要从她身上找回他曾丢失的，可是却被她视为怜悯？是他过去做得大少导致她有这种想法，还是他给的根本就不够？

萌楚楚“你拉着我要去哪儿？”

萌楚楚不懂他沉默了老半天之后，为何突然握紧她的手，另一手环着她的肩在人潮里快速地穿梭前进。

纳兰策“带你去一个不叫怜悯的地方。”

纳兰策小心的避开会与她擦撞的人群，疾步穿过繁华的市集，走向市集外一处偏僻的小径。萌楚楚辛苦的跟上他的脚步，气喘吁吁地与他停在一处石阶前，她抬头望着，只见石阶长远得不见尽头，高耸入云端深处的雾里。

纳兰策让她休息了一会儿，又拉着她往上走。

纳兰策“这叫情意梯，总共有九百九十九阶，上头有样东西我得带你一块去看。”

萌楚楚“我…我恐怕走不上去。”

萌楚楚稍稍拉下他的脚步，认为被封住内力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走到上头去。

纳兰策“我牵你，真走不动我再拖你上去。”

纳兰策不把这点困扰放在心上，照样牵紧她的手，让她一步一步与他一起踏上石阶。

萌楚楚“我…我不行…”

萌楚楚在陡峭的山势上才走不到百阶，就已累得不停喘气。

纳兰策“你非看不可。”

他拦腰抱起她，在被雪花覆盖的石阶上很快的一路走上去。

来到石阶的尽头，山顶上的云雾尽散，雪花在澄净清朗的空气里无声地坠落。

萌楚楚“好大的树啊…”

萌楚楚在纳兰策放下她之后，木然的看着一棵参天的古木。

纳兰策“它叫良缘木，这里有个传说，凡男女同时摸过良缘木，两情依依缘不断，一同走过情意梯，此生爱不灭。”

纳兰策淡淡的说着，并带着她来到古木前执起她的手，要将她的手与他的一同按向树身。

萌楚楚在掌心触及树身之前急急地收了回来，心慌又自责的咬着唇瓣，泪水停在眼眶里。

纳兰策“为什么不？”

纳兰策紧握着她的手问，对她的拒绝像被浇了盆冷水。

萌楚楚“我没这福份。”

她怎可能与他缘不断、情不灭？她已是一个将身心许了温客行，一心要为他守名节的女人。

纳兰策“是因为我将你掠走而并非正式迎娶？所以你不愿？”

萌楚楚“不是。”

她在他追问的音腔里澄清。

萌楚楚“你之前的未婚妻宁玉珠，才是与你门当户对的人选，你心里惦着的人一直是她，而我不过是一个曾经被你狠心放弃过的人，万般配不上你，你和她才是天遣地设的一对…你不需如此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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