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负卿

苏檀儿刚睁开眼就吓了一跳，她看见宁毅乖巧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小婵呢？”苏檀儿赶紧掀开被子看看自己，还好衣服有些褶皱但并不凌乱，苏檀儿略带失望的松了一口气。“相公一大早就来找檀儿何事啊？”

宁毅玩味的看着檀儿从刚起床睡眼惺忪的呆萌，到看到自己的震惊，再到掀开被子查看的慌乱，最后确认无事发生略带失望的冷静下来。他才开口说话:“檀儿别误会，我问过小婵说檀儿你今日会早半个时辰起床，相公我等你差不多快起了才进来的。至于小婵，我让她去拿我给你亲自准备的早点了。”

说着，宁毅轻轻的站起来，走到床前，扶着檀儿的手慢慢的走到梳妆台前“檀儿，我今天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是嘛，你说说你错哪了？”说着檀儿坐了下来，宁毅赶忙拿起梳子帮檀儿梳理起头发“檀儿，昨日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逞能的，反而害娘子摔了一跤。我检讨，我有罪，都怪我。”

苏檀儿看着温柔的帮自己的梳头的宁毅，心中甜蜜“行了！我早就不生气了，记住以后不要逞能了，要量力而行知道吗？”

“娘子教训的是！”宁毅连忙回道。

………………

“相公，这就是你亲自为我准备的早餐吗？这是何物？甚是丑陋！”苏檀儿挑了挑眉问道。

“此物唤作皮蛋，又叫松花蛋。檀儿，你别看它样子不好看，风味却是上佳。檀儿你快尝尝。”

苏檀儿看着黑乎乎的皮蛋，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看着宁毅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便勉为其难的夹起一块，皱着眉头放进嘴里。檀儿嚼了几口，眉头慢慢舒展开，吃完后还吧唧吧唧嘴。“第一口，确实恶心，慢慢品却有一丝香气！没想到相公厨艺还真不错，会做寿喜锅还会做皮蛋。”

“檀儿喜欢就好，看来这皮蛋可行。”宁毅松了口气。“对了，檀儿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

“我在霖安的好姐姐告诉我，朝廷今年要加收岁布，我今天要去购进一批蚕丝，来满足朝廷的收购。”谈到生意，苏檀儿打开了话匣子“相公你可知道这岁布生意有多好，拿到岁布的生意，不但可以减免赋税，官家也会多行方便。不出几年，大江南北都会知道我苏式布行的名号。原来我没有拿到掌印，所以一直没有插手岁布之事，现在我既拿到掌印，就要为苏家的未来努力，所以这笔生意我一定要做成！”

宁毅听着苏檀儿侃侃而谈，知道想要劝说檀儿放弃岁布生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还是出言提醒“檀儿你放心，你愿意搞事业，相公永远支持你，不过今年情况不太一样。听说西夏正在攻打辽国，待二者两败俱伤，我武朝出兵北伐，莫说以后不用捐岁布岁币，说不定还能收回北方失土。现在蚕丝价格怕是要猛涨，囤积大量蚕丝，若是今年不用捐岁布岂不是砸在自己手里？我觉得岁布之事还是再考虑考虑。”

听着宁毅不是很热心的样子，檀儿有些不开心，但她还是想说服宁毅跟自己一起“这些国家战事，相公是从哪里听说的？会不会是别人道听途说的？檀儿虽不懂家国大事，但是听说当朝皇帝不愿破坏和平，若是西夏真的打败梁国，怕是要加倍捐给西夏岁布岁币，如此看来今年的岁布生意应该能赚的更多。我希望相公可以在此事上助我一臂之力，当然相公不感兴趣，檀儿不会勉强。相公若是有更高的理想自可放手去做，檀儿会竭力支持你的！”

宁毅清楚即便告诉檀儿是当朝宰相告诉他北伐的消息檀儿也不会动摇，与其说出来给檀儿添堵，不如直接开启自己的计划。他只要避免习君钰把檀儿骗去乌家仓库就行。“檀儿你误会了，若娘子真的想做岁布生意，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不过我最近确实另有打算，不过不会跟娘子的岁布冲突，当然娘子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就能解决。只是岁布之事若是不顺利的话，娘子一定要回来跟我商量一下，不要擅自做决定被别人诓骗。”

“有相公这句话檀儿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檀儿也要去收购蚕丝了。”说罢檀儿对着宁毅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不过没关系，早就准备齐全了，虽然乌启豪现在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破产的乌家对苏家才是最好的。”宁毅收拾了一下也匆匆离去。

………………

苏檀儿忙活了一个上午，跑遍了整个江宁城中的蚕丝商，却都被别人买走了。江南的蚕丝都被乌家收购，听说乌家傍上了什么宋督尉，提早知道了消息可以理解。没想到的是而江北的蚕丝竟然被二房的爷俩收购了！这让檀儿十分郁闷，二房的爷俩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光了？竟然比她先抢购了蚕丝。

无所收获的檀儿嘱咐习掌柜继续寻找蚕丝商，找到后就立即通知自己。檀儿决定先回苏府跟宁毅商议一下，宁毅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给自己提供帮助。回府后听到就韩主使回来的消息。那韩主使素来和二房交好。看来岁布之事应该是韩主使提前跟二房通风报信了，冰雪聪明的苏檀儿立刻就意识到。

………………

“宁毅，江南的蚕丝被乌家买断，江北的蚕丝又被二房抢先，现在该如何是好啊？”听到檀儿直呼自己的名字，宁毅就清楚檀儿内心的焦急。

“放心吧檀儿，相公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出十天这江北和江南的蚕丝都会归于你手。”同样忙活了一个上午的宁毅已经安排妥当，这次准备更加充分，一定能够给乌家致命一击。接着宁毅就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相公此计有多大把握？二房凭什么会把蚕丝让给我们？”檀儿虽然十分相信宁毅，但是这个计划还是有许多想当然的地方，檀儿不由的多问了几句。

“放心吧，相公说能做到了就一定能做到，况且你相公我什么时候失手过。”宁毅的自信打消了檀儿的疑虑。

“行，相公既然这么自信檀儿也陪相公疯狂一把，那檀儿先去准备了。”檀儿刚想起身就被宁毅拉住手没能起来。“对了，檀儿，今天上午我还碰见了一个有趣的事，是关于席掌柜的。”

“席掌柜？席掌柜怎么了？”檀儿不解。

“事情是这样的……”宁毅窃窃私语。

“当真？相公，席掌柜已经在我苏家兢兢业业干了十年有余了，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恕檀儿不能相信你！”

“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席掌柜回来你试他一试便知。”

………………

“东家，我找到一家还没有卖出去的蚕丝商。您要不要现在跟我去看看，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习君钰一回来就向苏檀儿禀报了此事。

“太好了席掌柜，不知这家蚕丝商在仓库在哪里？存货多少？”苏檀儿笑意盈盈的看着习君钰。

“城东，存货尚可，能不能做出足够岁布不能确认，东家不如亲自跟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满足您的需求。”习君钰连忙答道。

“是吗？城东？城东的蚕丝商我都见过了，全部都卖给乌家了。何时又有了货源？”苏檀儿不急不缓的继续问道。

“一家小的蚕丝商，最近刚进的货。城东确实是乌式布行的地域，但总是有漏网之鱼的。东家还是快些跟我去看看吧，别被乌家抢先了。”习君钰神情有些焦急，连声催促檀儿。

“一家小小的蚕丝商有怎么满足我苏家的需求呢？席掌柜没有考虑清楚吗？”没等他回答，苏檀儿继续说道“还有，习掌柜你为何一直催促我亲自去呢？”苏檀儿着重强调了“亲自”两个字，此时脸上已经布满冰霜。“习君钰，我苏家待你不薄，我苏檀儿更没有把你当外人，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习君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他目露凶光，刚准备向苏檀儿发难，就被人从身后按住了肩膀“席掌柜，别冲动，这还在苏府呢，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习君钰回过头，就看到了宁毅和耿护院以及几个家丁站在自己身后。

“你们怎么知道的，我的话应该没有破绽。”习君钰知道事情败露，但是他不甘心不明不白的失败。

“不怪你，我排人跟踪你去见了乌启豪。”宁毅说道。

“东家你宁愿相信一个刚来了一个月的赘婿，都不愿相信在任劳任怨干了十年的我吗？”习君钰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檀儿。

见檀儿没有说话，宁毅马上接道“对！檀儿就是更相信我，而不愿意相信你这个烂人。”

“你敢骂我！”

“骂你有怎样！”

“好了！”苏檀儿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习君钰我念你在我苏家工作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自行离去吧，我不为难你。”说罢檀儿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吧，席掌柜檀儿给你一个体面的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你要是不想体面就不要怪我帮你体面了！”宁毅下了逐客令，跟梗护院一起把习君钰送出了苏府。

………………

宁毅刚走进檀儿的房间，就被一个娇躯扑个满怀。

苏檀儿一边抽泣一边说道“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席掌柜明明在我苏家做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会背叛我！”

宁毅用力抱了抱檀儿，左手托起檀儿的脸，轻柔的替她抹去泪痕“不怪你，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烂人。檀儿不必为他伤心，他不配！布行还有更多正直优秀的伙计，他们才是你该信任的人。当然了檀儿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无论檀儿想做什么，有什么梦想，我都会帮你完成。好了，不哭了，嗯～”

檀儿看着宁毅清澈明亮的眼睛，轻轻的啄了一口宁毅的嘴唇“宁立恒，我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千万不要负我。”

“檀儿，此生此世，我永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