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朱瞻基一如既往来看孙若微。
他笑嘻嘻看人吃饭,也不动筷子,只见孙若微没有如往常一般不耐烦反而眉眼流露几分开心,朱瞻基自认孙若微不可能是想开了,他奇怪问道:
“你今儿,好似遇上什么好事了。让我想想……啧,是有人来打扰你了。”
孙若微想着妹妹,难得给上几分好脸,她也没想瞒着朱瞻基,即使不说门口守门的两个宫女也是知道的,她夹菜吃了口咽下去道:
“是尚仪局的胡女官她来问我缺什么,我们聊了会。”
朱瞻基凑近她,啧怪:
“是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孙若微思忖这人喜怒不定,顿了顿道:
“红色,挺年轻的,她只是来问问我,你别找人麻烦。”
脑海中闪过张美艳如桃花的脸,朱瞻基纳闷道:
“她呀,常板着副死人脸,你要是喜欢我让她常来陪你。”
闻言,孙若微心颤晃几下,她恍恍闭眼放下碗筷,不复欢欣用帕子擦嘴道:
“太孙,我吃完了。”
望着她,想望近她心里,可惜她低头擦嘴眼神回避自已,朱瞻基缓下心底失落,露出抹浅笑道:
“过两天,你得和我去见我爷爷。”
见仇人?孙若微神色一凛,大脑已是空白了,她看着屋里的西洋钟拒绝道:
若见了朱棣,她真怕自已杀了他,可杀了他,父亲与徐滨也没命了。
“我不想去。”
意料之中的回答,朱瞻基冷笑几声道:
“别忘了西厂里的犯人,如果你不去,你说他们有命活着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孙若微叹气道:
“你不是答应我,只要进宫你就不伤害他们的吗?”
孙若微只觉自已太天真了,她想逃走,却被这人抓住了把柄。
朱瞻基低声哄道:
“是我爷爷硬要见你。”
摆出副皇命不可违的姿态。
孙若微无可奈何:
“那行,我还想胡女官来瞧我。”
其实他先前只是吹了下牛,尚仪局的女官他一个外男那指使得动?朱瞻基微微犯愁的应下:
“我去跟她说。唉,你怎么总惦记着那小丫头?”
孙若微斜了他一眼道:
“她比你好多了。”
……
第二日,胡善祥早早起身命束儿从御花园搬了盆千层菊送去给孙若微 。
束儿回来说孙若微很喜欢。
胡善祥便暂且放下此事,九月下旬,尚仪局有必要拟定九月上中旬的开支帐本,她和胡尚仪负责盯着并对帐,两人轮换盯着。
本来今天要到御前伺候的,胡尚仪却因夜里开窗感了风寒告假。
尚仪局不能没人主事,胡善祥向粱公公告罪了声,自已暂时接手胡尚仪的职务,幸而她平时有空跟在胡尚仪身边,也了解这些事该怎么办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刚刚去到御前呈完膳回来,胡善祥还没歇口气迎面就见朱瞻基,他身姿隽俊,螳螂腿,蜂窝腰,一袭棕色锦衣衬得整个人庭庭如玉,外貌分外讨喜靓眼。
胡善祥:是我喜欢的款。
转而胡善祥叹了口气,好男人是姐妹的,她的节操还没掉到无底线去插足。
听到这丫头的叹气声,朱瞻基郁闷道:
“你这丫头怎么丧着个脸?唉声叹气可不行的。”
胡善祥面无表情行礼忧心道:
“给太孙请安,尚仪病了,奴婢忍不住担心了些。”
原是如此,朱瞻基听她愁苦,心软几分,鬼使神差安慰道:
“尚仪仍是壮年,一点小病有太医诊脉,毋须担忧。”
胡善祥婉言几分,行礼道:
“谢太孙关怀,奴婢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