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朝会之后,司命星君总觉得帝君看起来有些惆怅,噢,也不只是现在,仿佛自凤九小殿下继位之后,帝君就一直很落寞,只不过落寞得比较隐秘。
此时,落寞得比较隐秘的东华帝君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
司命“帝君。”
司命走上前去行了一礼。
东华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目光悠悠,覆在棋盘上,似落似缈。
司命“青丘女君将与汜序真君于下月十六定亲,举宴于北海。”
东华半晌没有应答,好一会儿,方才意识到司命口中的青丘女君乃是凤九,眉峰一蹙,道:
东华“同谁?”
司命“汜序真君。”
东华“可是那个长居南山的武疯子?”
什么武疯子,人家是武将。
司命“正是。”
东华“他……”
不配。
话头落在空中,终究没有接下去。
东华“到时替本君送去贺礼即可。”
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手中,棋子化作齑粉顺着指缝滑落。
·
青丘。
白浅正在狐狸洞中的一处桌案边品茶。
瞧着凤九和正要从这边路过,唤道:
白浅“小九。”
白凤九“姑姑。”
白浅“过来同姑姑说说话。”
凤九走到案前坐下,与白浅平视。
白浅“今日,可见到东华帝君了?”
凤九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点头称是。
白浅“该放下的,便放下吧。”
她与他注定没有结局。
白浅“汜序真君,虽是武将,但脾性极好,略懂文赋,又喜欢同人切磋武艺,你若嫁过去,婚后也会好过些。”
白浅又同凤九提了提她的婚事,这桩婚事是白浅亲自帮她考量过的。
一晃眼已过七千年,缘尽七千年,她总该有个归宿。
汜序真君长居南山,南山地处青丘,凤九若嫁给他,既不影响政务,也不会孤寂。
白凤九“是。”
凤九应下了这桩婚事。
她现在,早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胡作非为的青丘小帝姬,一声“女君”,她便有了自己的背负,她也有了自己的责任。
什么无上荣光,也终究是囚笼。
·
一转眼到了太子夜华同太子妃白浅大婚的日子。
白浅跪在爹娘身前,同他们辞行。
白止帝君虽是不舍但还是催促着,说再久留不成体统。
狐狸洞外,白止帝君同帝后扶着已盖好雪白色盖头的白浅出来。
司命星君正在颁读天君的旨意,东华帝君站在一旁,一脸冷色,丝毫没有被大婚的喜庆氛围沾染。
凤九跪在送亲的队伍中,静静地听着司命的诵读声。
后来他的目光正大光明地落在她身上,却无人发现。
起身时,凤九垂着眸,避开了谁的视线,款款走在送亲的队伍中。
同他擦肩而过。
成玉“凤九,你真的要同汜序真君定亲啊?”
行至天宫,婚宴中,成玉如是问道。
凤九神色淡然,
白凤九“是啊。”
成玉“你放弃帝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