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后一张在所有人的期待下被一双纤纤素手打开，是一首长诗：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浩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毒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少将军，你可真是把奴家害苦了！我该怎么面对其他姐妹啊！”看完诗的马湘兰一时百感交集，想着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目光呆滞的她跌坐在床沿，轻声地抽泣。马湘兰在哭，其他人在沉思，唯有秦仙儿高兴地说：“这样也好，我们五姐妹可以永不分开了！”

如烟赶紧走过去，捂上了她的樱桃小嘴。“咱们还是先歇息吧，我觉得等他下次来，我们有必要让他把话说清楚！都散了吧！”

朝堂之上，李子青接见了西域亦力把里部的使者。使者传递了两个信息：大汗请求中原皇帝在边境开设马市、羊市、茶市等经贸场所；可汗的掌上明珠苏荷巴拉敏才十五岁，成亲可否推迟一年。

使者刚说完话，礼部尚书陈鹏便提出反对：“启奏陛下，我朝物产丰富，既不需要与陆上的蛮人通商，也不要与海上的外夷交往，这项政策历朝都有施行，还请皇上三思！”

老学究的反对李子青早就预料到了，立足于半封闭的小农经济之上的思想完全缚住了他们的眼光，以至于甘愿闭关自守。

“陈大人，那是过去，现在，时代变了！没有底蕴的开效是瓦解，没有原则的包容是妥协，没有扬弃的继承是退化！我朝疆域如此广阔，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有！可以先试行半年，如果不好，还是可以再关门的！”见皇上圣意已绝，陈鹏等保守派也不好意思说点什么，早朝就这样结束了。

御书房内，正在进行内朝会议，此次会议与会人员全是军方的人：兵部尚书吴云龙、兵部右侍郎赵世聪，兵部左侍郎、水师都督刘长杰，李涛、张宁、李伟、海军陆战队司令林孝鹏，大内总管、中央肃反委员会主任余骁侠列席参加。讨论的内容是关于海军扩编的问题。

“各位将军应该知道目前红毛鬼子近来派出多艘船支靠近大秦的领土。这帮人占领爪哇后，下一个蚕食的目标可能就是我大素的夷洲。我大秦对岸的加菲宾也正在伊比利亚的白人蚕食！唇亡齿寒啊！要想我大秦不再遭受兵戈剑戟，就必须御敌于国门之外！诸位有何办法可以尽情地说，这里没有外邦使臣！”

“皇上，臣认为那脚盆国也不能轻视！一旦百济发生动荡，脚盆极有可能以此为跳板，实现其狼子野心！只是因为关外鞑子一事，我方与百济断了陆上交通。海上风大，就怕他百济请求我朝出兵，可增援力量走海路既慢还不安全！臣认为应当扩编水师，同时打通陆上通道！”听了林孝鹏的话，不愧是自家妹妹上的男人，一个团练使拥有如此战略眼光，上了战场，怎么会差呢？

“皇上，老臣认可林将军的想法！可我朝某些地方有些低素质兵员，这非常影响我军的战斗力，臣认为应当裁撤这些队伍！”听了吴尚书的话，皇上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一个位高权重的尚书，没有官僚主义作风，更没有被好话蒙蔽，到这个份上，不容易啊。

“皇上，老臣有一个建议！沿海地带有些将士剿灭山贼海盛有功，符合皇上对于海军陆战队的要求！不如将这些划归水师，供林将军指挥调度！”林孝鹏是职业军人，只知带兵打仗，但对于人情故他还是知道的：这次兵部右侍郎赵世聪在内朝会议上支持他，并不是因为他林孝鹏指挥能力，而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妹夫，这才是重点。

这会开了半个时辰，最后李子青拍板，调镐京周围两千人马，组建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第一团。同时这队伍将优先装备新式武器和使用新战术。

阳光照耀下，夏紫晴正在书房里借着窗户外照进来的光察看最近几天的账册。不用说也知道，那钱途是一片光明：肥皂这种东西得到了广大家庭妇女的喜爱，蒸馏酒获得了从士大夫到雇农数个阶层的喜爱，那甘油走的是轻型奢侈品路线，效果也符合某人的良好预期。

看完账册的她正对着窗台上的那盆花发呆。回想着这个最近闯进她生活的男人，她既希望能发生些什么，又对未来充满害怕。自从丈夫死后，她从那边脱离来，带着几个丫鬟自立门户，在天子脚下打拼教年，累得那时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一些有没的。现在，不一样了，如今的她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只要保证有足够的资本投入再生产就行了，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十二个时辰当十五个时辰用。可是这人啊，一旦闲下来就会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某人那副帅气认真的样子在她里留下了些印象，让她这个小日子过得非常舒坦的人被勾起了对亡夫的思念，让她平静了好几年的心像个池塘被丢了块石头后一样产生不少的涟漪。

正在思考应该如何处理和李子青的关系，她的贴身侍女小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像是损失了什么东西。看见了夏紫晴，气喘吁吁的她停下脚步，开始汇报情况：“小姐跟咱们合作的那个李公子去了趟香艳居！”

虽说是女人，但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原本对他十分的好感度减了两成。但夏紫晴能走到今天，分析能力也是处于高水平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年头就算是结婚了去那也是很正常的，总不能让别人看上我这个寡妇吧。

见夏紫晴没什么反应，小玉连忙问她：“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应，你不生气吗？”

夏紫晴反问她：“他去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资格去生气，我又不是她的女人！”

尽管夏紫晴装得非常平静，但小玉似乎感觉到自家小姐的话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在里面。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小玉追问道：“小姐，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点什么吗？现在整个镐京城都在议论他的事呢！”

小玉的话成功激起了夏紫晴的好奇心，她收回了准备跨越门槛的左脚，转头看向小玉，带着些戏谑的表情询问：“他的事，他能有什么事？”

听了自家小粗的回答，小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小姐别装了，说到底他在您心里的份量比别人重。想归想，说归说：“他去香艳居，没能请到四大花魁中的其中一个，老鸨让前任花魁如烟过去服侍。他写了首词，让如烟弹奏，这一弹便引来了清流名士的赞叹和四大花魁的钦佩。如烟和秦仙儿为了他来了个琴萧合奏，现场有人不服，提出要斗诗，都被他轻松击败！那些清流名士自认为在美人面前丢了脸，全都落荒而逃。后面，也没人清楚，好像是他在雅间喝酒，五大美女一起作陪。更令人意想到的是，离开香艳居，五大美女亲送她出门。据说临别之时，五位美女各送了一块亲手绣的手帕给李公子，这里面装的怕是美人的爱慕之心吧！”

“你看见事情经过了？”

“小姐，奴婢那天晚上都在服待您！这些都是听街上的人说的！再说了，李公子如此有才，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小姐要不考虑一下！”

“考虑，怎么考虑，拿什么考虑？我是一个二妇，就算是纳妾也轮不到我吧！还是停留在当前状态为好！”

见自家小姐对这事抱着消极的态度，小玉也不敢把某人是总兵一事说出来，胡乱编个借口便退下了。

结束了军事会议的李子青在余骁侠的陪同下直奔城郊工业区的生铁作坊。在这个世界，治炼技术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使用的冶炼方法被称为“块炼法”。“块炼法”使用木炭作为燃料，热量少，加上炉体小，鼓风设备差，因此炉里的温度比较低，不能达到铁的熔化温度，所以炼出的铁是一种海绵状的固体，故名“块炼铁”。这种冶炼方法比较费时，质地比较软，含杂质多，好在经过锻打“块炼铁”可以成为能够实际使用的熟铁。这种土钢真的不咋地，要想富园强兵，大炼钢铁提高产量和工艺水平是必需的。

为了提高钢的品质，李子音做出了具体的指示：

在锻打块炼铁和熟铁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反复加热，铁吸收中的炭粉，提高了含碳量，减少夹杂物后成为钢。

经过这样加工的钢组织紧密、碳分布均匀，适用于制作兵器和刀具。当然，这还不够：

增加折叠、锻打次数，一块钢需要烧烧打打、打打烧烧，重复很多次，甚至上百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