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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他半撑着一根捡来的枯树枝，后背抵着粗壮的树干，墨镜滑到鼻尖也没抬手推，露出的眼底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长腿随意伸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连背包都还敞着口，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就搁在膝盖上。

“啧。”花爷终于忍不住，收起最后一根登山绳时轻啧了一声，抬眼看向他，眉梢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从进雨林到现在，三天了，一个记号都没发现。”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背包底部，声音沉了些，“压缩粮只剩两包，水也只够撑一天半。再找不到吴三省，以后怕是真要靠蛇虫鼠蚁当口粮了。”

黑瞎子闻言才慢悠悠抬起头，指尖捻起那半块巧克力晃了晃，语气听不出半点焦虑：“蛇肉烤透了喷点盐，蚁卵炸脆了像坚果，凑活凑活也是顿烧烤，不比压缩饼干香？”

花爷没接话，只是偏过脸又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远处密不透风的林冠，眉峰微蹙着，连平日里最在意的发梢沾了点潮气，都没心思抬手理。就在这时，一阵风裹着雨林特有的湿腥气吹过，他忽然顿住，鼻翼下意识地动了动，随即又猛吸了两口，那股异样的味道混在腐叶和苔藓的气息里，淡得像错觉。

他转头看向黑瞎子，语气里少了几分从容，多了点不确定：“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不是树叶的腥气，有点……像烧东西的糊味？”黑瞎子闻言瞬间收敛了漫不经心，抬手把墨镜推回原位，鼻尖快速翕动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没等花爷再追问，他突然眯起眼，视线穿透前方层层叠叠的阔叶，语气骤然绷紧：“不是糊味——是瘴气！”

话音未落，他撑着枯树枝的手猛地发力，整个人像被按了弹簧似的从地上弹起来，原本随意搭在肩头的背包被他一把拽到胸前，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快离开这里！”他又喊了一声，声音里没了半分玩笑，只剩紧迫。

花爷反应更快，几乎在黑瞎子起身的同时，他已经掂了掂背包肩带，手腕一翻就将背包牢牢挎在背上，指尖甚至还顺手勾住了落在石边的登山杖。没有多余的话，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与烟雾升起相反的方向狂奔——潮湿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藤蔓划过手臂留下红痕也顾不上擦，只有急促的呼吸和杂乱的脚步声，在越来越浓的诡异雾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雨林里的日光被密不透风的树冠滤得只剩零星光斑，吴邪五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没踝的腐叶，裤脚早已被潮气浸得发沉。不知走了多久，连一向耐造的王胖子都撑不住了，粗重的呼吸声隔着几步远都能听见，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棵歪脖子树，胸膛剧烈起伏着，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地上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吴邪倒还好，只是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脚步虽慢却还算稳，他回头看了眼胖子，嘴角勾了勾。

“天真，你小子……体力啥时候这么好了？”王胖子喘着气开口，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想当初在七星鲁王宫，你跟我后面跑两步就喊累，现在倒成你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