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控

林愿一路风风火火地回到家，马不停蹄地充上电拨打熟悉的号码。

林愿黄仁俊？人呢！

黄仁俊又怎么啦，我的大小姐？

林愿罗渽民真的是全文的大bug！他......居然对我表白了！

黄仁俊什么？你等我后台去翻翻原小说啊——

林愿而且，我还说漏了嘴，不小心说出了他会弹钢琴的秘密！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黄仁俊滑动手机屏幕的轻微声响，林愿心生焦躁地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甚至愈演愈烈，拔除死皮后立即见了血。

眼神苦涩的林愿，配上白皙的肤色，此刻仿佛深夜刚觅食回归的吸血鬼。

林愿你说，他后期对女主是真心的吗？

林愿我为什么总感觉很不安呢......

黄仁俊完了，林愿你不要慌，我刚去翻了书......你今天让罗渽民朴秀妍准备节目对吧？

黄仁俊可是，这后面居然是一片空白！

黄仁俊也就是说，小说因你的发展完全重写了。

林愿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她今天尝试弥补，拉回主线，小说剧情最终还是脱离了她的控制。

黄仁俊久久没听见这头林愿的回应，明白她此刻很是焦虑，可他不能直接干预帮助她，只能尽力安慰她。

黄仁俊林愿，我们都很了解这本书的反派罗渽民，非常危险，所以从即刻起，你要尽量远离他，按照主线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

林愿......好。

林愿拿起一块床头柜上自己存放的麻薯，软糯黏腻的甜蜜味道在她干涩的喉头化开来，她渐渐感觉心口上被填满了，才终于平复了心情。

自从进入小说世界后，她就感觉甜食需求比原来现实里的自己大了好几倍，没记错的话，书里的林愿是有心理疾病的，她可能被这具身体同化了体内激素。

她必须先稳住自己，尽可能安全地度过这个世界。

————

第二天，排练室。

罗渽民早已独自坐在钢琴凳上，单手扣着黑白键，灵活纤长的指尖来回触发几个音符，听不出什么调子，可是很好听。

听见推门声，他立即抬头去看，见来的人是朴秀妍，瞳孔里的丝丝亮光又消退了去。

他面上仍带着平静的笑容，将曲谱递给女孩。

罗渽民我选择的这首Almost is never enough，可以吗？

朴秀妍我没听过，你等我找来听几遍，熟悉后我们再合。

罗渽民嗯，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罗渽民背起单肩包，抬脚就要离开音乐教室。

朴秀妍你很讨厌我？

他脚步一滞，停顿了一秒，也只是一秒。

罗渽民没有。

————

林愿今天按时放学，走在人群中远远地就看见李帝努抱臂站立在车旁，像是在等什么人。

该不会是在等她吧？直觉之下她踮起脚找自家的司机车辆，很好，林家真的没派车。

林愿索性没有挣扎，厚着脸皮直往李帝努眼前凑。

林愿找我？

李帝努你忘了？今晚我们两家要一起吃饭。

林愿那走吧。

李帝努给林愿打开车门，她下意识朝车内扫了一眼，罗渽民不在，想必应该还在和朴秀妍排练吧。

林愿上了车就保持缄默，她懒得找话题而且她过去二十年除了黄仁俊，和别的男生说话很少超过三句。

倒是李帝努很不习惯她很冷淡的模样，看她没有看自己，就正大光明地瞧她玩手机，忽然发现林愿的手机机型与他们都不同，或许是国外刚研制的新款？

李帝努说话前先清了清嗓子，身子转了半边，手支棱着脑袋看她。

李帝努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林愿眼皮稍抬，看了看她和李帝努的距离一臂之远，中间甚至还能再坐下一人。

林愿我们都是青春期男女，保持社交距离很正常。

李帝努像是被她说出的话逗乐了，笑开了眉眼，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柔不少。

李帝努那我们的社交距离很不正常，你说呢？

林愿斜睨他一眼，只觉得这兄弟两个没一个正常人，也对，玛丽苏小说怎么能带脑子思考呢。

李帝努你现在是在和我置气吗，林愿？

李帝努那如果我说，之前我和朴秀妍的谈话已经将关系解决干净了呢......

林愿终于放下了手机，和李帝努对视。

林愿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帝努如你所愿，我现在只会看着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