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司马懿即使眼前只有一片空白，也能感受到身侧韩信那股丧气的气场，两个人就这么杵了良久，心知肚明对方都在想些什么。

元歌在这静得出奇的环境下也不敢乱动，牵着司马懿的手，摩挲着他的指腹，司马懿反手牵住元歌乱动的手，轻笑。

这一幕可正好刺中韩信的心，如鲠在喉。

良久，才喑哑地开口：“我决定放手了。”

司马懿猜到了韩信的来意，但听到儿时老友这样酸涩的话时，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一抹说不上的揪心。“决定了吗？”

“嗯。”韩信的声线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仿佛刚从战场前线回来，破阵杀敌后那种劳累。

相对无言，最后是韩信转移话题的开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孤，会离开这里。”带着元歌，找个山林隐没，一生与情所伴，不问世事。

司马懿一走魔族注定群龙无首，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留下来的烂摊子天界必然要找人镇压，韩信就会重任在身，这样一来就没办法为李白分神了。

韩信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复杂的滋味在心中缠蛮，良久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向司马懿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韩信的内心像倒翻了五味瓶，啥滋味也不是，他多想自私一点，可一想到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他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放手。李白的命数在生死册上已经成了虚无，纵然是天神，也不敢冒这个险。

越来越自责，若不是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这件事就不会到今天这个田地，情劫打在他身上，苦的却是自己喜欢的人，这完全不公平。

待回到房间时，李白已经醒过来了，就呆呆地坐在床沿，他清晰地记得梦里那蛊惑的声音，为了摆脱这个邪恶的东西，简直心力交瘁。

韩信整理好表情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己心尖的人在愣神，司马懿的古城只有昏暗的光，微弱地映照在李白的脸上，或许是没睡好，此刻李白的脸更显得苍白又无助。

心脏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浓烈的感情翻涌上来，韩信轻轻走过去环住李白的腰，迫使人朝自己倾斜，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李白轻微一颤，还是轻轻推开了他。

“太白是害怕了吗。”韩信语气听不出感情，像是在念诵着一段乏味的经文。

“我......”的确怕了，本来只是一场及冠后的出游，事情却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开来，身为一介凡人，卷入了神与魔之间的奇怪交易，自己实际上是个筹码吧。李白苦笑了一下，突然就有点想念东方曜那喋喋不休的声音，至少比这古城的寂静要来得安心。

看李白欲言又止，韩信的心也渐渐凉了半截，虽然他知道无论李白怎么选择，自己都要放开他，但这种亲眼看到的，总比自己选择的要痛得多。

为神这么多年，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却如此波折，难怪九重天的人闻情 色变。这琢磨不透的东西，原来不仅仅是人难以控制，连神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太白，你闭上眼。”像下定决心一般，韩信捏起一道符文，在李白缓缓闭上眼的那一刻直抵他的脑门，随着金光一闪，李白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身边的一切温暖如春，有花香有鸟鸣，还有清晨的露珠滴落的声音，好像回到了儿时那般，被母亲喊起来练笔的时候，也是听着莺歌，缓缓泼墨。

身体很轻盈，像是浮游在半空，一如逍遥游一般，身不随神动，八极恣游。

作者抱歉啊，各位，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