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着素色衣衫,戴斗笠的男子进了京城中街道上的一家铺子。
柜台前的姑娘见来了客人,忙来招呼。
“公子要些什么?”
“几两蜜饯即可。”
虽是短短几个字,可这好听的声音却入了姑娘耳,久久不散。
姑娘一时愣住,直到那人轻轻唤了她一声:“姑娘?”
她回过神,给那人道了歉,又晕晕乎乎地给那人称了几两蜜饯,递过去时。
那生得极为好看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将一小袋蜜饯接了过去。
姑娘心想,这人该生得多好看哪!
可斗笠将那人的容貌遮了个严实,叫人丝毫窥不见。
姑娘有些失望地撇撇嘴,接了那人的钱,听了那人说:“谢谢。”
姑娘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目送着那人的身影离开。
要不是爹爹叫她今日来看会小店,怎么能见到气质这么好的公子呢?
那一身朴素也掩不住的华贵,温润清丽又带着微微嘶哑的声音,那骨节匀称的手。
姑娘想——
或许,有的人,见了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了。
江幽寒往小巷走去,手里拎着一小袋蜜饯,正一口一个吃着。
夭夭酒:【······宿主,这时候了还吃?】
江幽寒:【嗯。】
夭夭酒:【······】算了,这才是江幽寒的作风,要是他匆匆忙忙只顾离开的话,才更叫人担心吧······
小巷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江幽寒藏了藏蜜饯,状若不经意的模样走到马车旁,戴着帽子的车夫见了,轻轻靠过来说:“公子,走了。”
“你是?”
江幽寒询问出声。
“丞相派我来接应公子的。”
车夫说着,微微压低帽檐。
“公子,该走了。”
江幽寒微愣,心说:是啊,该走了。
他抬头隔着斗笠朝着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幽寒捏着蜜饯的手紧了紧,自嘲般笑笑。随即他收回目光,上了马车。
不起眼的马车使出小巷,朝着一条街去了。
车夫又压了压帽檐,目露凶色,一抹得逞的精光闪现,很快又消失了去。
江幽寒依旧吃着蜜饯,只是那修长的睫毛微颤,敛了敛神色,不知想什么去了。
他,终于要走了吗?
离开那牢笼般的皇宫,离开那个恶魔,褪去一身枷锁地离开。
真好······
他笑了笑,忽而想到了恶魔。
那一幕又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神色微变。
渡入恶魔口中的不过是能让他昏迷几个时辰的迷药罢了,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动杀心。
不但跟慕远影要了迷药,还要了一把匕首。
他还记得慕远影当时的神色,莫名,不解,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给他了。
莫非,他早料到自己会心软,会下不去手吗?
那还真是,猜对了·······
不过现如今可以在慕远影的帮助下离开,可以见到母后,已经很好啦!
慕远影说:上了马车,会从城北出,再到郊外,和母后会和后,再往······
江幽寒如是想着,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他轻轻掀开帘子,想看看到哪里了。
可等他意识到这哪里是往城北去的路,分明是往城中!
他脸色大变,不管了,先跑!
他放下蜜饯,往车门移动身子,想要跳下去。
但车夫却料到了他的意图,竟然钻进了马车,一把压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要是他的武功还在,未免不能逃脱,可现如今,只有被人压制住的份。
“公子,现在下车不安全哪。所以······”
江幽寒后颈一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车夫将他好生安置在马车里,钻出了马车,继续行驶。
马儿似是有灵性一般,不管有没有人驾它都往前面慢慢走。
周遭环境依旧,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准确来说,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辆马车上发生了什么。
车夫的帽檐更低了,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却让人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