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孟鹤堂晚上一回家做好饭，囫囵吃完了就钻进了被窝。一连好几天都恹恹的，周九良找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

这天周九良回来看见孟鹤堂还跟半身不遂似的瘫在床上，忍不住关切道：“兔兔你最近生病了？”说着还用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没有，天冷犯困不是很正常吗，不说了，我睡了。”孟鹤堂随口敷衍了几句，转过身朝向另一边。

“明天要不要跟我去钓鱼？”

“不想去。”

“去嘛去嘛，那天伦儿哥还钓到虾和螃蟹了，个头特别大儿，咱俩也尝尝鲜。”

“那你跟伦儿哥去吧，我就想在被窝里躺着。”

“去嘛去嘛，我就想跟你去。”周九良揪着他的被子摇晃，软绵绵地撒娇，“天天在屋子里该闷坏了。”

“行吧行吧。”孟鹤堂终于还是宠溺地笑笑，倒也想开了点儿，顺其自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好歹还得搭档小半辈子，也不能老跟人摆臭脸吧。

“好耶！那我找找我的钓具。说好了哇，那我明天早上叫你起床。早起的兔兔有鱼吃。”可给小橘猫乐坏了，正准备要去忙活，顿了下又回去帮孟鹤堂掖好被子，“不舒服的话那你多睡会儿。”

本来就是随口编的瞎话，孟鹤堂的眼睛倒是闭上了，但脑子还清醒得很。听着周九良刻意放轻动作而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嘴角浮起一层浅浅的笑意。

不知道是阳光有治愈人的作用，还是和周九良共处心生愉悦。孟鹤堂总算恢复了往常神气活现的模样，周九良也放下了心，再次投入到早出晚归的作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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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啥呀，又是糖葫芦？”孟鹤堂懒懒地一掀眼皮。

“呃......”周九良举着糖葫芦的手顿了顿，有点丧气，“还有别的，哎呀你起来看看嘛。”

看着周九良委屈巴巴的样子没来由地觉得好笑，终于抬起头看他，软着音调笑眯眯得像在哄小朋友，“啥好东西呢，我看看？”

“呐。”周九良微红着脸拿出辛苦藏在身后半天的礼物盒。

孟鹤堂疑惑地皱皱眉头，歪着脑袋看了周九良一眼，见后者对自己点点头，这才慢慢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袋子，隐约可以透过镂空设计看见星点的红色。

孟鹤堂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饶有兴趣地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抖落抖落。

是一件针织毛衣，衣服下摆和袖口坠了不少毛绒球，长短不一地围了一圈。

“送我哒？”小兔子绽开惊喜的笑脸，拿着毛衣在自己身上比划几下，很快就套上了。

周九良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有点害羞地挠挠钢丝球脑袋，“昂，喜欢吗？”

孟鹤堂低头打量着自己，面上都是兴奋的潮红，迭声答道：“喜欢喜欢。”说着跑去了卫生间——那里有家里唯一的一块全身镜。

孟鹤堂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无视周九良在门外催了他好几次，终于被人忍无可忍地扥出来，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镜子好几眼。

孟鹤堂坐在沙发上仍不住地拨弄衣服下摆的毛绒球玩儿，将小球攥在手心，又缓缓摊开手掌，看它绽开；或者用指腹抚过毛绒球，感受麻麻痒痒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总而言之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一眼都没有分给旁边一直眼巴巴看着他的周九良。

周九良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一会才试探着叫他：“兔兔？”

“嗯？”孟鹤堂应了一声，但没抬头。

周九良只好拿好吃的诱他，孟鹤堂果然上钩，荼毒着毛衣的手接过糖葫芦，边呲着小白牙乐边扒塑封着糖葫芦的保鲜膜。

“兔兔，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周九良正色道。

“昂，你说。”许是受他的影响，孟鹤堂终于认真了起来，只是手仍在跟糖葫芦较劲。

周九良轻咳一声，“我希望你能和我交往，你不答应我也不强求，我以后说不定会喜欢上别人，到时候——”说着拿过他好不容易扒开的糖葫芦吃了一口，“我得给他买礼物，就没有你的份儿了。”

孟鹤堂气鼓鼓地夺过糖葫芦，紧紧地攥着签子，“不行！你只许给我买！”

周九良像是终于讨到糖果的小孩子般，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边凑到孟鹤堂耳边，往他的耳朵尖尖吹口气，诱哄道：“兔兔要不要给我当女朋友，糖葫芦管够。”

“好啊。”孟鹤堂咬着糖葫芦，满口应承，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道，“诶，话说你这段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攒钱给你买毛衣嘛。”周九良拨弄着小兔子衣服下摆的毛绒球，回答得倒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