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相信

清风剑派禁地。

莫蔚虚劝不动顾湘，也搞不懂这两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便只能先自己离开了。

不过离开归离开，他还是把吃食留了下来。

曹蔚宁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而后终于端着托盘起身，走到顾湘面前，低声开口：

曹蔚宁你吃吧。

顾湘…傻子。

顾湘拽着自己的辫子，没去看他，只是低声开口：

顾湘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曹蔚宁我…

曹蔚宁顿了顿，而后低声道：

曹蔚宁我…我当然要问。

他的语气里带了点急切：

曹蔚宁顾湘，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湘抬眸看向他。

少年表情认真，端着托盘的手死死抓紧。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顾湘不由得轻笑了下，而后又敛了眸，低声开口：

顾湘你这话…怎么不当着师叔，师兄的面问？

当面问？

曹蔚宁急了，把托盘放到一旁，语气担忧道：

曹蔚宁我当着他们的面问，那…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一点：

曹蔚宁…那你怎么办啊？

他这么说，顾湘不由自主弯了弯唇角：

顾湘你这么在乎我吗？

曹蔚宁废话。

曹蔚宁难得没好气：

曹蔚宁我都跟温兄发了誓了！

说到温兄…

曹蔚宁只觉得一阵头疼，整个人还有点不可置信的恍惚感：

曹蔚宁这温客行…这温客行怎么能是鬼谷谷主呢？

曹蔚宁他明明…他明明和怀星姐，还有周兄，以及成岭关系那么好…

说着，他又想起来什么：

曹蔚宁对啊，他不是甄如玉甄大侠的后人吗？

曹蔚宁阿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曹蔚宁是不是温兄…受别人陷害？故意为之？

曹蔚宁是这样吗？

顾湘沉默了一瞬，复又抬眸看向他，声音很轻：

顾湘…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曹蔚宁立刻答道：

曹蔚宁这若是误会，我便拼了性命，也要为你和温兄，洗脱冤屈！

顾湘深吸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来，看着曹蔚宁：

顾湘倘若是真的呢？

顾湘倘若…我就是青崖山的一只小孤鬼。

顾湘只是误打误撞，来到了人间…认识了你，欺骗了你。

她明明眼眶很酸涩，但唇角却是弯了弯，声音很轻：

顾湘曹大哥。

顾湘你会…杀了我吗？

她问这话时，声音很平静。

但曹蔚宁却是不由自主想到那一日他们在食舍遭遇刺杀，意见相悖的时候。

那时，阿湘同他说：

顾湘我长大的地方，不是我杀人，便是人杀我。

顾湘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也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顾湘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想到这里，曹蔚宁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他与顾湘对视着，表情很认真，一字一顿道：

曹蔚宁如果…如果，你真的是鬼谷的奸细，故意欺瞒我，混入清风剑派，引入同伙，杀我同门，毁我灵山…

曹蔚宁…我定然会杀了你。

他会这么说，顾湘其实并不意外。

但她还是很难过，眼眶不由自主红了一圈，自嘲着笑道：

顾湘…好吧。

她说着，敛了敛眸。

曹蔚宁却是伸出手拉住她，继续开口：

曹蔚宁…可是阿湘，你知道吗？

曹蔚宁我发过誓，我曹蔚宁这一辈子，从生到死…不会有片刻，做出辜负你的事。

曹蔚宁可是这件事…

他笑了笑，语气无奈：

曹蔚宁…我不知道，算不算辜负。

曹蔚宁不过阿湘你放心，我杀了你之后，决不独活。

曹蔚宁我定当自刎相陪！

顾湘眼眶更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曹蔚宁却率先语气认真道：

曹蔚宁黄泉路…我陪你一起走。

曹蔚宁我们手牵手，一起投胎！

顾湘整个人怔住了。

她红着眼眶看曹蔚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曹蔚宁阿湘，你相信我。

曹蔚宁表情认真：

曹蔚宁来世，我一定会陪你长大。

曹蔚宁不让你学坏，也不让你吃一点儿苦。

曹蔚宁可是…

曹蔚宁可是阿湘，我觉得你不是。

曹蔚宁我知道你是个顶好顶好的姑娘！

曹蔚宁所以阿湘，你告诉我。

曹蔚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湘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她扯着唇角，声音很轻：

顾湘…我说了，你会信我吗？

曹蔚宁看着她，毫不犹豫：

曹蔚宁我信！

这两个字，就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

顾湘没忍住，眼眶里的泪落了下来。

她猛地伸出手搂住曹蔚宁的脖子，顷刻间便哭出了声。

他信她。

他说，他信她。

曹蔚宁，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