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续）4 仗义顾四

孺子可教！

顾四眼眸一亮，原本微蹙的两道秀眉瞬时舒展开来，面对敌不过自己的对手不骄不躁，面对实力高的对手不卑不亢，这小生委实是个人才。

噌的一声越上擂台，顾四客气道：

顾盼安赐教倒不敢，不过这流云步还请当家的看好了。

流云步统共十八招，正着用便是防守，反着用则是进攻，之所以叫做流云步乃是因为这步伐姿态潇洒，遥遥看来使用者动作如同行云流水。

小生派头拿捏的甚好，颇有云淡风轻、遗世独立的味道，可惜错处太多，根本把握不住精髓，难免画虎不成反类犬。

顾四反用流云步，一步一步紧逼小生，小生则步步倒退，来回几遍他可算是将动作捋顺不出错了，可是速度低下、姿态尴尬，引得底下人引论纷纷。

“原来，这张当家的也是学艺不精啊。”

“是啊是啊，平日里见他风范还算大气，还以为是真高手呐，没想到竟然是花架子。”

顾盼安……

果然是砸了人家的招牌……

不过，起码这小子学到了真本事，也算不得他吃了多大亏吧？

顾四无奈：

顾盼安正确步伐便是如此，当家的只要勤加练习必定成才。

这话安慰小生。

顾盼安各位也不必太过严苛，不过及冠的小伙子这一身武艺已经不低啦！

这话平定人心。

擂台低下群众仰望顾四，一个个暗自唏嘘，这么个面容稚嫩、年纪轻轻小姑娘称呼张当家的作小伙子真真奇怪……

明明是相仿的年纪，小生却是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多谢姑娘赐教。”

众人沉默片刻恍然大悟，莫非这姑娘已经得道成仙，虽是童颜，实则已经迟暮？

窃窃私语之中，顾四手脚利落跳下擂台：

顾盼安当家的客气。

“姑娘，姑娘请留步！”

小生在身后呼唤。

“不知姑娘可否愿意留在张家做个教头啊？”

顾四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

走出擂台不过十数丈，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尖叫：

“快来人啊，抓小偷啊！”

顾四敏锐回头，便见得求助者是个姑娘家。那毛贼迅雷不及掩耳，飞也似的从她身边急驰而过。

顾四只道这句破身体不争气，反应速度实在不快，体力也不支，不过追了一里地已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实在没辙，顾四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对着毛贼的背影稳准狠出手，直中他背心。

毛贼一踉跄，险些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丢下个荷包，匆匆忙忙地逃之夭夭。

顾四上前捡起荷包还给姑娘，那小女孩忙不迭地道谢，直谢得她老脸一红，这才堪堪作罢。

这次助人为乐实际上不太圆满，顾四没能擒住那毛贼。不过硬件实力有限，顾四低头叹息，朝向毛贼逃窜的方向遥遥一瞥也只能如此了。

谁知，不瞥不要紧，这一瞥顾四惊奇发现街边茶楼上落下个人来。

白衣欺雪，墨发如云，气质上端得是不染纤尘、柔弱不能自理、飘飘然似九天谪仙。

可是细瞧这人五官，只见他剑眉星目、鬓若刀裁，面部轮廓硬朗，大刀阔斧、鬼斧神工、浓墨重彩，一双星目漆黑如同深夜，又似宇宙中最神秘诡谲的黑洞，直将人的理智与冷静全部吸收干净。

这人神仙一般自茶楼飘身而下，稳稳落地，好巧不巧一掌劈晕小贼。